故事篇|《淪落人》:唯有愛和期待才能拯救被拋棄

人,一撇一捺,一撇是自己寫的,而一捺是別人畫的。如果沒有那一捺,人就不完整,會跌入到痛苦當中。

社會上各個角落,都有著獨自生活的人,沒有愛的相伴,最終淪落為邊緣人,他們可能是孤寡老人,可能是留守兒童,可能是殘障人士。生活對他們而言已經失去希望,日子,就是睜眼和閉眼中度過。

香港新導演楊小娟把視角對準這類人群,選擇昌榮這位殘障人士,而且還加上了香港一個特色——菲傭。香港主人和菲傭,一對僱主,雖然差距頗大,但本質一樣——都是被拋棄的淪落人。

故事篇|《淪落人》:唯有愛和期待才能拯救被拋棄

同是天涯淪落人,兩位被拋棄的人從彼此防備到相互扶持,為黑暗的生活帶來一抹明亮的陽光。


我是主人 你是傭人

衣服凌亂地擱在沙發上,桌角藏著幾袋還沒有扔出去的垃圾,這間逼仄的公屋迎來了第n個僕人——菲傭evelyn。主人昌榮脾氣火爆,已經趕走了好幾個傭人,實在沒辦法,只能接受還不會說廣東話的evelyn。昌榮很精明,從公交站到家裡一路上就開始提醒evelyn不要搞小動作,對她們伎倆自己心知肚明。

威脅和怒斥是昌榮給evelyn的見面禮。

昌榮的精明和火爆是有理由的——若不是無依無靠,他也不會這麼“精打細算”。昌榮因為意外被砸成高位截癱,肩膀以下沒有知覺,手指只能敲打不能彎曲,活脫脫一個廢人。雖然拿到賠償金,蛋僅供一人吃喝。於是妻子跟兒子另組家庭,自己變成孤家寡人。

與昌榮相似,evelyn也是一個被拋棄的人。她忍受不了家暴,於是隻身來到香港,為此放棄進大學學習攝影,那可是她的夢想。

她在香港沒有歸屬感,手機上寫著“這裡不是家,是避難所。”面對暴躁的主人,Evelyn聽從同胞的建議,裝聾作啞,假裝自己不會說廣東話,也聽不懂昌榮的英語,所以家務活能省則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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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榮和Evelyn開始都是防備彼此,但又離不開對方——為了防止Evelyn偷跑,昌榮收走她的護照。


互相需要,再到互相扶持

兩人關係發生轉變始於一次意外。夜裡,Evelyn力氣小,沒能抱住昌榮,害得昌榮摔進了醫院。昌榮姐姐威脅她說如此照顧不好昌榮,她就會被辭退。

Evelyn需要這份工作,如果沒有這份工作,她將被遣返回國。於是Evelyn請求昌榮不要辭退自己,此時昌榮的善念慢慢甦醒過來,答應不會辭退她。或許這也是這麼多年昌榮第一次感覺被需要。

昌榮為了更好地跟Evelyn交流,開始學習英語,並主動讓Evelyn教自己英語發音。Evelyn也因為買菜被坑而主動墊錢。

生活無非就是說聽做事、油鹽醬茶,看到這裡,昌榮和Evelyn是一對相處融洽的主僕,互相信任,互相需要。

27分開始,兩人便開始互相扶持、互相幫助的歷程。昌榮的兒子早早隨著改嫁的母親和繼父生活在一起。跟兒子視頻的時候,聽到兒子叫繼父“爸爸”的時候,昌榮一臉落寞。

昌榮想參加兒子的畢業典禮,這是他的夢想,但現實條件不讓他做夢。Evelyn在他身邊用自己追求夢想的例子鼓勵他,昌榮嘲諷她只是個菲傭,沒有資格說夢想。

這裡的昌榮跟Evelyn彼此還是主僕關係,對於昌榮來講,Evelyn只是如同其他菲傭一般,生活在香港底層,骨子裡還是有點鄙夷。被嘲諷過的Evelyn只能在廁所裡強忍淚水。

昌榮因為自己殘疾,失去了對生活期待,他對著Evelyn說我是一個垃圾。Evelyn沒有計較昌榮的毒舌,還是安慰他說他不是一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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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安慰的昌榮還是嘴硬,嘴上說自己是廢人,沒有什麼夢想,但是心門慢慢被這個積極的Evelyn打開。昌榮拿著僅供自己生活的退休金,為Evelyn買來單反相機,當做她的生活禮物,並未為她報名參加fcsc攝影大賽,鼓勵她追尋夢想。

就算Evelyn變賣相機為家裡寄錢,昌榮也是傲嬌地發發脾氣,又重新把相機買回來送給Evelyn。

此時的Evelyn和昌榮不僅僅是一對主僕,更是一對相互扶持的朋友——我幫助你,我也從你身上看到期待和夢想的力量。為了進一步幫助Evelyn,昌榮還偷偷替Evelyn申請入學大學攝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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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友人面前,成功離婚的Evelyn感悟沒有愛的關係,很多可怕的關係會發生。昌榮和Evelyn之間是由愛的,這種愛不是男女情愛那麼膚淺,而是兩個淪落人之間的相互扶持,這種愛超脫了性別和國家的界限,迴歸到人與人之間最純粹的關係。

昌榮支持Evelyn追逐自己的夢想,同時也在人格上幫助她成長。媽媽威脅Evelyn回國,否則斷絕母女關係,懦弱的Evelyn只能痛苦,但是身邊的昌榮一把搶走手機,用粵語髒話連環怒斥Evelyn的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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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lyn也融化了昌榮周圍的冰山。昌榮跟妹妹素來不合,還誤會了Evelyn和昌榮的關係,但是Evelyn把昌榮的照片藏在妹妹八達通夾層裡,妹妹看到昌榮的改變痛哭流涕,兩兄妹達成了和解。昌榮家桌子上終於有了兄妹倆的合影。


予夢者

正如Evelyn給昌榮拍的照片名字一般——予夢者,昌榮給了Evelyn實現的4夢想的機會。小小的公屋已經無法承載Evelyn的夢想,昌榮主動歸還了Evelyn護照,讓她追求更廣大的天地。

昌榮幫助Evelyn實現夢想,同時也在讓自己明白夢想的可貴。Evelyn也幫助昌榮實現夢想,她給昌榮兒子定了花,昌榮一直希望自己兒子能捧著這束花畢業。看到兒子穿著畢業服,捧著鮮花的樣子,昌榮第一次笑得那麼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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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夏天,昌榮和Evelyn在夏天相逢,又在夏天分離,他們度過一次從防備到扶持的春夏秋冬,在相處中依靠愛實現了各自的成長:

昌榮迴歸了到親情,重新感悟到生命,相反的是,Evelyn得到了人格的獨立,擺脫了家庭的束縛,找到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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