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邀:許知遠專訪許倬雲》觀後


先天性肌肉萎縮,13歲時許倬雲才學會拄著棍走路。

從大陸到臺灣,再到美國,今年,許先生已經90歲高齡。

也許是遇到了“本家”,許知遠專訪歷史學家許倬雲,貢獻出了可能是《十三邀》迄今為止質量最高的一期節目。

在此之前,對許倬雲先生,我知之甚少,更沒有讀過先生的著作,印象只有臺大歷史系畢業,傅斯年先生的學生,受胡適影響不小,與李敖是臺大歷史同門,後來還打過官司。

以及,後來知道的,赴美任教之後,還帶出一個學生叫王小波;

再以及,有個外孫叫王力宏。


《十三邀:許知遠專訪許倬雲》觀後


從1930年的江南水鄉,到美國匹茲堡,許先生身上有著中國傳統文化的深刻烙印,但也有著對西方文化體系的冷峻洞察。他的經歷使得他中西匯通,博採眾長。

許知遠問:(近代以來,我們悶棍還沒挨光)覺得什麼時候會過去?

他說,“要裡頭自己喘得過氣來,裡邊自己養,能仰著頭,說我不怕這個不怕那個,要人心之自由,胸襟開放,拿全世界人類曾走過的路,都算是我走過的路之一。要有一個遠見,能超越你未見。”

面對現在全球性的一個問題,那就是是找不到人生的意義,人生的目的在哪裡。

他的建議是向裡看。


實際上,從小殘疾的先天條件,讓他也只能向裡看,這一點也側面反映在許先生的夫人對許先生的性格評價上——不認輸。

年紀那麼大了,愣是每天聽年輕小孩講一點,早早學會使用電腦,而很多許先生同齡人、年齡更小的教授學者,早早放棄。

身體上的殘疾,會在思想和精神世界裡把這部分能力補回來。

典型特質就是,殘疾人會更敏感,也更具備洞察力——如,我很敬佩的作家史鐵生,臺灣歌手鄭智化。

許倬雲先生更是不遑多讓。

數十本煌煌學術著作,畢生對中西方文化的深刻洞察,證明了許倬雲先生沒有浪費自己的天賦——上天給他關了一扇門,然後留下了一扇窗。他從那扇窗望出去,看到了古今中外浩然五千年的條條紋理,以及隱蔽在背後的歷史經脈。

許知遠問,“您對中國文化最有信心的到底是什麼呢?”

許先生答:

“我抗戰期間的經歷影響我一輩子,也影響我念書的選方向,以及我關心的事情。抗戰期間是求死不得,求生不成,我又是殘廢,也不能上學,7歲抗戰開始,我到13歲才能真正拄著棍走路,我就跟著父母跑,我父親的工作是戰地的文官,所以我們也就在戰場前,戰線前前後後,常常就住在鄉下,老百姓那兒去接個鋪,廟裡邊借個地方就住了,所以我跟老百姓日子很接近……農夫怎麼種田,7、8歲的小孩坐在地裡去抓蟲子,那這些經歷,我在中國內地的這些日子,看了很多,我的心一直唸的那些人……

我們打8年是靠農村撐起來的,那時農村的,各地撤退的人,或者拉鋸戰術前線撤到後邊農村,農村人一句閒話不說,接納難民,一句閒話不說,多少糧食拿出來一起吃,沒有(糧食)一群人也一起餓,滿路的人奔走,往內陸走,沒有人欺負人,擠著上車,擠著上船,都先讓老弱婦女往上推,自己留在後面,大路上奔走,多少老年人走不動了,跟孩子說你們走,走!……

所以我知道,中國不會亡,中國不可能亡!”

講完上面這些話之後的一句話是,“對不起”

——


《十三邀:許知遠專訪許倬雲》觀後


許先生為自己的失態抱歉。

這個九旬老人,每次講到抗戰經歷,都禁不住哭成淚人。

此時,我只能為自己曾經面對似乎熟知又熟的歷史時,那種膚淺的輕佻,而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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