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庚子年……

圖:來自網絡


螢火蟲之墓原是老的動漫電影,記憶中看到時還在大學,看過後有些許哀怨,但很快煙消雲散。大概跟我淺薄的歷史知識和人生沉澱有關。


我的庚子年……


再看時,我卻忍不住眼淚。清太和節子兩個小孩子裹挾在冷酷的戰爭陰霾裡,相偎相依,難逃厄運,化作螢火蟲飛揚在野外,人性墓地的旁邊。


自然,也有人理解,這是軍國主義咎由自取,甚至有為之開脫之嫌疑。


這種思路,一如我們仇日一樣。我們仇恨的該是軍國主義還是大和民族呢?


2014年,我做了父親。嬌小的生命,一個肉團在我懷裡啼哭時,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從此以後,我將被另一個生命需要,被她惦念,也會一直惦念她。那夜我在陪護床上被她的哭聲吵醒,一陣陣的心疼。


現在,我陪著她看螢火蟲之墓,看著問她,節子怎麼了?答:節子生病了。節子為什麼生病了?答:她沒東西吃。節子的媽媽呢?答:她的媽媽死了。節子怎麼了?答:節子快死了。你難過嗎?答:搖頭。我卻淚盈滿眶了。


諺雲:久病床前無孝子。又有俚語:有狠心兒女,無狠心爹孃。牛桑酒話,愛是向下的。這話我信,因為為人父後,心裡便有了最柔軟。這塊地方不能碰,一碰就疼,就會落淚傷悲。


我的庚子年……


早晨醒來,望著晨光下熟睡的女兒,莫名的愛憐就會籠上心頭。忍不住輕撫她額上的亂髮,又怕驚醒她。她在夢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她在我身邊。此刻我還擁有她。


但我知道,她早晚也會離我而去。而我也會早晚離開她。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給你一部分就會奪走你另外一部分。


這個鼠年是我的本命年,也在我這一年武漢爆發了瘟疫。千萬人裹挾在瘟疫的肆虐裡,團聚變分離,很多親人離散了。


我能看到的是李文亮的離世,他比我小兩歲,有光鮮的職業和幸福的家庭。也有八十年代烙下的相同印記:熱愛生活、科學和真理。八十年代早已湮沒,夢想的翅膀也已折斷滑落。


但還有人在無奈地自娛自樂,李文亮在2月1日10:41留下他最後一條簡訊:今天核酸檢測結果陽性,塵埃落定,終於確診了。地址顯示在武漢市中心醫院。我覺得這是八零後給八十年代的最後輓歌。


我所能看到的還有隔離室內懵懂孩童天真的眼神和玻璃窗外大夫的失聲痛哭,我所看到的還有黃鶴樓畔東去的滾滾江水……


而今,這場瘟疫波及全球,我們這個被歷史遺忘的小縣城也嚴陣以待,封閉式管理,進出登記。以前的忙碌喧囂不在,人心惶惶,肅殺冷清。


我的庚子年……


很多人說,瘟疫過後,你最想幹嘛?我覺得要對武漢那些逝去的人有個交待,而努力活著的人,愛你所愛,切莫辜負春光如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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