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股暴跌,新一輪債務危機才剛剛開始

北京時間3月12日晚間,美股開盤後僅5分鐘,標普500指數跌幅擴大至7%,觸發本週第二次熔斷,美股暫停交易15分鐘,這也是美股史上第三次熔斷。道指熔斷前跌1696.31點報21856.91點,納指跌7.03%報7393.25點。恢復交易後美股繼續下跌,截至北京時間3月12日23:47,道指跌幅8.75%,納指跌幅7.69%,標普500跌幅7.9%。這已經是三天內美股第二次觸發熔斷,美股10年的大牛市已經終結。可以說,我們已經見到了繼29年和87年之後最嚴重的一次股災。


本輪股災的表面原因是疫情與油價下跌。目前,新冠疫情已經嚴重衝擊了西方各國經濟,導致對原油需求下降。之前,OPEC一直在與俄羅斯就一項為期三年的減產協議進行談判,此前俄羅斯方面一度對外放風,同意雙方的減產協議。但不料,週五OPEC、俄羅斯擴大石油減產談崩,莫斯科拒絕支持進一步減產以應對新冠病毒疫情的影響。作為回應,週六沙特發動了石油市場的戰爭,不僅大幅降低售往歐洲、遠東和美國等國外的市場的原油價格,還對外宣稱將立即增產日產石油至每天1000萬桶以上。受此消息影響,全球油價暴跌。目前,紐約與倫敦原油期貨價格均已跌至30美元左右。已低於美國頁岩油的開採成本。這導致美國石油企業的股價大跌,並進而造成了本次股價暴跌。


實際上,疫情與油價下跌只是本輪股災的導火索,美國經濟經過10年復甦,早已在醞釀一個嚴重程度不亞於次貸危機的新債務危機,即美國的公司債泡沫。2008年次貸危機發生後,美聯儲為拉動經濟,將基準利率降低至接近0的水平。由於借貸成本極低,大量企業開始通過借債融資,又進一步通過回購自家股票拉抬公司股價。08年次貸危機後的10年間,美國包括房產在內的資產價格沒有明顯變化,而股市卻顯著上漲,其背後的核心邏輯就是通過公司債人為拉抬造成的股市泡沫。


目前,企業債中最危險的BBB級債券(投資級債券中評級最低的債券),其規模自2000年後房地產泡沫破滅後便一路走高,從7500億美元增加到目前2.25萬億美元,近20年增長了3倍。由於不需要公司將其財務控制在合理的範圍內,對債權人保護條款大幅簡化的低門檻(Covenant-lite)貸款近兩年佔據了市場存量近80%,而在2006年才6%。


事實上,對於美國企業債評級的下調已然開始。3年前還擁有AAA評級的通用電氣(GE)評級被下調至BBB+,僅比垃圾級高出3級。Refinitiv數據顯示,GE未償交易債務規模已經達到1220億美元,為全球之最。在2018年表現最差的20家銀行中,有14家獲得了BBB評級,即投資等級中的最低等級。除通用電器外,福特汽車、美國電話電報公司、金德摩根、CVS Health、通用汽車和威瑞森通訊等企業的債券也位列表現最差之列。太平洋瓦斯與電力公司(PG&E)年初也遭評級調降。惠譽將其評級由BBB-下調至C級,標普全球評級則將其信用評級下調至垃圾級。


目前,企業債務負擔處於歷史高位,非金融上市公司的債務與資產比率接近20年來的最高水平。疫情和油價暴跌已引爆了美國公司債的泡沫。隨著歐美疫情進一步惡化,企業收入將受到嚴重影響,這必將進一步影響企業的償債能力,造成連鎖反應。可以斷言,由公司債泡沫導致的新一輪經濟危機已經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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