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的臘八粥


記憶裡的臘八粥

小孩兒,小孩兒,你別鬧,過了臘八就是年。

在我的家鄉,年味似乎從臘八就開始了。熬一鍋臘八粥、醃一罐臘八蒜,預示正式進入臘月,進了臘月就代表年近了。

小時候,寒假大概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每到臘八,姥姥總會早早起來熬上一大鍋臘八粥,這一鍋混著小米、紅豆、蠶豆、扁豆的粥,咕嘟咕嘟冒著粘稠泡泡的稠粥,散發著略帶鹼味兒的粥香,從廚房一路飄進臥室,鑽進被窩,原本還沒睡醒的我被這粥香擾得心癢,“咕嚕嚕”便讓我再也睡不踏實了,一骨碌爬起來,打個冷顫,趕緊裹上早已踹在腳底的棉襖、棉褲(原本蓋在被子外面),趿拉著鞋便一溜煙兒鑽進廚房,看看那鍋熱氣騰騰的美味。

只聽著動靜,姥姥便會大喝一聲:“趕緊回去,別涼著了,粥好了給你盛,一個饞貓子。”

掃興而歸的我,再和衣鑽進被窩,豎著耳朵,幹瞪著眼,等著粥熟。只要一聽著姥姥掀起鍋蓋,勺子碰碗的響動,我便再鑽出被子,趿拉著鞋衝進廚房。

“饞壞你了”姥姥溫柔的罵腔根本過耳不入,只盯著那碗熱氣騰騰、深紅鮮亮的臘八粥,撒一把白糖,插一雙筷子,上了勁兒的攪著,沒等涼下,便嗖囉一下筷子頭兒,燙了舌頭,暖了心頭,乘姥姥攪著鍋裡的,再抓一把白糖撒進碗裡,甜盈盈、軟糯糯,和著鹼玩兒,呼嚕呼嚕,一大碗臘八粥進了肚子。看著粥鍋的熱氣緩緩上升,順著隔斷玻璃一路升騰,在頂棚撞出水氣般的霧花,現在想想,綻開的確是再也回不去的味道。

小時候的冬天真冷,住著平房,生著火爐,窗上結滿了冰花,讓我從溫暖的被窩鑽出來那真是要命的事,可就是臘八的這鍋粥,三番五次將我喚出被窩,它食材沒有如今繁多,味道也不比現在的可口,可它就是有那麼一股魔力,召喚著我,也召喚著那關於童年的記憶。

一團一團,凍在院子裡臘八粥;上籠再蒸,散了白糖的粘糯米粥;整整吃一個臘月的家鄉小吃,大抵只能住在我的記憶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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