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也吃昆蟲的,一條“油子”腿,能下一斤酒。

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蟋蟀那小蟲兒。蟋蟀在山東南部的滕州附近被叫做“油子”。

當枯黃的玉米秸稈齊刷刷的躺滿大地的時候,腳踩在“沙沙”作響的秸稈上,便可見到一隻又一隻黝黑的蟋蟀,從你的腳下向四周蹦跳而去。

一路走去,黑點便被驅趕著向前,直到田地的那頭。密密麻麻的蟋蟀,從臥倒的秸稈下面不斷跳出來,隨手抓起一隻,它使勁地在你的指間攀爬、掙扎,修長的觸鬚甩來甩去。見掙扎對於脫離“魔爪”無濟於事,便會張開黝黑的雙鄂狠狠地給你來上一口,但並不是太疼,只是如同針扎一般。

北方人也吃昆蟲的,一條“油子”腿,能下一斤酒。


爺爺說,秋後的蟋蟀最肥、最香了,在那些生活水平並不是很高的年代裡,有愛好喝上一杯的人,便會拿這秋後的蟋蟀來充當下酒菜。人說“一條螞蚱腿,能下半斤酒”,這蟋蟀腿更肥,估計的下一斤酒吧。

一般是在秋收後放倒了秸稈的玉米地裡捕捉它們,捉上滿滿的一罈,用鹽浸了,封上壇口,等到漫天雪飄的時節,便取出一些,用熱油一過,金黃,酥香,再就上一杯溫好的白酒,那滋味,真是勝過任何的山珍海味。

北方人也吃昆蟲的,一條“油子”腿,能下一斤酒。


空閒的時候,常纏著爺爺破上一段秸稈皮兒,編織成小小的蟋蟀籠子,再捉上蟋蟀一隻放在裡面養著。

這小東西吃得也很簡單,只要放進一小片青菜葉就可以了。如果把它們放進大點的玻璃瓶裡,再在玻璃瓶裡鋪上半瓶泥土,埋上一段空心管,便可以觀察小小的蟋蟀是如何在空心管中生活的了。不過,一隻籠子裡面是不能放進兩隻蟋蟀的,因為蟋蟀是好鬥的蟲兒,如果放進了兩隻,他們就會彼此鬥個你死我活,不把對方咬掉個胳膊啃掉條腿,那是絕不會罷休的。

小小的蟋蟀曾經給予了很多人美好的童年回憶,裝扮了一個又一個人生旅途中的一段時光,即使有的人已經把它們忘記,也忘記了在枯黃的秸稈鋪滿大地的時候,那由親人陪伴著和蟋蟀之間進行的一場又一場的遊戲。但也說不定,就會在哪個回眸時刻,像我一樣,會重新記起在金子般的夕陽照耀下,那些在秸稈上蹦跳的它們,還有那陪伴在我們身邊的親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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