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中年男女的初恋情怀

小的时候,费翔是吴雪晴的梦中男神。

少女怀春梦中,有一个模糊的背影,高大帅气,温柔潇洒。她默默地想着这个影子,不知今生是否会遇见。高中三年,潘岩猛烈的追求打碎了这个梦。原来现实中的白马王子是一个个子不高,样子不帅,却把自己捧到手心里的敦厚男子。

潘岩趁着月色偷偷吻了她的那个夏天,吴雪晴挥手向梦告别,日子要过得热气腾腾,梦里的清冷让她不愿去天马行空。眼前这个学习优异,不善言辞却把一颗心掏出来的初恋男友,承诺给她一世安稳。

吴雪晴和潘岩是彼此的初恋,也是彼此的唯一。她让他每晚下了晚自习后送自己回家,临别前拉一拉她的手。他考上她心目中最好的大学,每个月坐火车去她的城市看她。他们的故事既浪漫也平凡,年少相爱,结婚生子,一条直直的轨道一眼可以望到头。他们彼此启蒙人生中的所有第一次。

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赤裸相对又互相探索,从笨手笨脚到熟悉得知道每一个痣的位置。

她庆幸也有好奇,但从没想过感受第二个男人的体温。

送走媛媛上岛的吴雪晴,一个人站在后院的阳台上仰头看星星,家庭厅里的播放器里放着费翔的这首《夏的季节》。

无边的夜空浩瀚苍茫,月亮不知跑哪里去了,漫天的星星在黑色的幕布上闪烁着眼睛,像钻石也像眼泪。看着看着,她忽然伸手出去,做了个七的手势,看看能不能找到北斗七星。找不到。她决定数一数到底夜空中有多少颗星星,每一颗星星代表一个日子,人生中那么多的第一次,在她心中闪烁,像星星一样。



遇见映山红也是这样一个夏季。

那天阮逸尘刚从国营单位跳槽到这家知名的国际五百强企业。他就像一个孩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路段,气派的大厦里占了几层楼的大公司里的一切。终于从死气沉沉,人际关系复杂的国企如愿考上了梦想中的国际大公司,在上海这个大都市里立足指日可待。

“映山红”。

他在公司茶水间的欢迎新同事的公告里看到这个名字,旁边贴着一张小小的彩色证件照片。高颧骨,冷峻的眉目,薄薄的嘴唇,一副不可接近的样子。阮逸尘记住了这个名字,因为他们同一天进公司,而且居然在同一个部门工作,上司也一样。

You give me hope你给了我希望

When all around was lost当一切都失去

And I could see no point in trying我不再想去尝试

For I saw love passing by me我忽然看到了爱

You came into my life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You came into my life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I look around我抬头四望

And what I had is gone所有都失去

Now, I've finally found我终于发现

What I've been missing我一直缺失的东西

The road I travel is so clear我的道路竟如此清晰

Since you came into my life只因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You came into my life你来到我的生命中

阮逸尘用寡言去掩盖自己内心的谦卑。这是个几千万人的大城市,远离故乡千里。他骄傲又自卑,高冷又激情满怀,迷茫又努力追求。映山红在某些方面就是穿了裙子的他,同样的敏感而自负,他的眼神和忧伤仿佛只有她懂。虽在同一个部门,他们没有太多的业务交集,见面点头笑一下,不冷不热,不远不近。他喜欢这样的温度和距离,她是否有男友,喜欢什么他不得而知,也不想去发现。

今晚怎么了?

听着洛-史都华的歌,他穿越了时空,回到那个牵手的夏天。

那时的映山红像仙人掌一样,穿着一件厚厚的自我保护盔甲,在那个男生多女生少的跨国公司里很抢眼,但从不与男生有单独接触。她是不少男同事的倾慕对象,却总是与大多数人保持有礼貌的距离。

“你在想什么?”

夏天的时候,公司组织团建,青年男女来到郊外的公园,阮逸尘从小喜欢河流,他呆呆地看着欢快的河水,让浪花溅湿自己的回忆。

他抬头看到映山红明亮的眼睛,嘴角含笑,四周静悄悄的,就他们倆。

“我家乡郊外也有这样一条小河。小的时候爷爷常常带我去游泳,有时还捞鱼。水流不是很急,清澈冰凉,我像青蛙一样靠着大石头晒太阳,可舒服了。”

阮逸尘说完笑了。映山红怔住,脸比正午的日头还红。

“你有女朋友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隆“地一下砸在阮逸尘的头上。

“没,没有。”

他的脸发热,微抖。

沉默。

两个僵直的身体对着潺潺流过的小河。

“你,你有男友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鼓起勇气问。

”没有。“

映山红脱口而出,好像静默地等待这句话很久。

那一刻阮逸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一把牵起映山红的手向前走去,她的手细嫩白皙,指尖有点凉。映山红紧紧地握着他,生怕他会忽然松开。

他们没有说话,夏蝉在树上叫了两声,他们一起牵手走在树荫下,两个人的影子一下子长一下子短。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好的呀。”

映山红笑着挨着他的臂弯,阮逸尘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松软而跳动。

那时的她如此娇羞可人,与日后跳槽到上市公司后的那个女强人判若两人。时光这只手重塑能力超强,把曾经温柔体贴的爱人锤炼成说一不二的发号司令者。

是不是不应该答应她照顾小天照顾家庭,他的生活重心从此完全改变。工作,升迁和事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曾经痛苦过迷茫过失落过,可看到一天天长大的小天那么地需要他依靠他,而映山红的字典里只有工作和公司,阮逸尘接受了自己的人生定位。

今晚的星空真美,适合喝上两杯。

他从厨房里拿出红酒,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准备小酌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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