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步程: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寧死不屈


英烈事蹟|舒步程:面對敵人的嚴刑拷打,寧死不屈

舒步程,1902年1月15日出生在湖北省通山縣九宮山麓寶石村的一戶自耕農家中。其父舒文玲系村中文化人。步程在兄弟中排行第三,出生那天天降瑞雪,舒文玲根據“程門立雪”的典故,給兒子起名步程,譜號章雪,盼望兒子將來刻苦攻讀,走上仁途,光宗耀祖。翌年清明節前後,舒母程氏一病不起,與世長辭,父親只得含悲忍痛把蹣跚學步的小步程過繼給同村寡婦舒程氏仙蘭為嗣。聰明伶俐的小步程深得養母鐘愛。仙蘭家有田產,經濟條件尚好,舒步程6歲入私塾,學習用功,成績優秀,不滿12歲就考入縣立高等學堂。寶石村北距縣城數十里,步程平時寄住親戚家,生活十分簡樸。寒暑假,他步行回家,脫下長衫,下地勞動,為養母分憂,還經常去灣中叔伯兄弟家中問寒問暖,沒有一點學生架子,深受鄉親們稱讚。

1917年,15歲的舒步程以優異成績考入省城武昌一師範學校讀書。此後,這個在鄂南山村長大的青年在這所英國人辦的教會學校攻讀了四年。時值20世紀初葉,中國正處在急劇動盪的年代,新文化運動、五四運動衝擊著中華大地,也震撼了舒步程年輕的心靈。他看到建立在租界上鱗次櫛比的洋樓,陳列在商店貨架上琳琅滿目的洋貨,橫行在大街上耀武揚威的洋人,遊弋在江面上掛滿五彩旗幟的洋船,不由產生一種屈辱感。他站在釘著耶穌的十字架前祈禱時,想的是如何拯救苦難的中華民族,反省自己埋頭讀書不問政事的過去。他走出校門,參加了鄂南旅省學生舉辦的同學會、同鄉會、讀書會,和大家一起尋求救國救民的道路。舒步程是個務實的青年,他自己是師範生,便立志獻身於教育事業,相信教育救國。從1920年起,舒步程利用暑假回通山縣城興辦夏令兒童學校,免費為家鄉兒童傳授新文化知識。

1921年,舒步程圓滿完成了學業,被學校推薦到武昌金口教會小學任教。他工作勤奮,教學成績顯著,深為校長喜愛。1923年,經金口小學校長舉薦,漢陽西大街教會小學校長親自將聘書送到舒步程手上,21歲的舒步程從此成為市區小學的國文教員。在這裡,他結識了來校實習的省女子師範學校通山籍學員葉淑茹。葉淑茹乃通山縣城名醫葉潤堂之女,端莊聰慧,對舒步程熱情向上的精神、正直無私的品格、紮實深厚的學識十分欽佩,倆人互生愛慕之心。幾個寒暑的交往,他們相愛了。1925年春節期間,他們徵得雙方父母的同意,結為美滿夫妻。

1925年,帝國主義在中國大地製造了震驚中外的五卅慘案,激起了全國人民無比的憤怒。在西大街小學高年級任教的舒步程,飽含熱淚向學生講述了日本資本家開槍打死工人顧正紅和英帝國主義巡捕鎮壓示威群眾的罪行,並結合自己的體會,揭露帝國主義在中國辦教會學校與慈善事業的虛偽性與欺騙性。當五卅運動——這場由帝國主義屠殺暴行而掀起的一場全國各階層群眾參加的直接反對帝國主義的革命運動席捲武漢時,舒步程義無反顧地站在愛國師生一邊,全身心地投入了這場運動。6月中旬,他參加了抗議英帝國主義在武漢製造的六一慘案的活動。舒步程的愛國行動受到校方的責難,他憤然辭去公職,與新婚不久的妻子葉淑茹一起回到通山縣城,參加了縣“反帝后援會”的工作。

此時的通山正處在一場大風暴的醞釀時期,中共通山縣鎮南中學支部委員會成立,各地已有黨的秘密活動。中共武昌地委特派員魏書和鎮南中學支部書記陳鍾等人把一批要求進步的青年團結起來,舉辦讀書會、研討會,編《楚光壁報》等,宣傳民主革命思想,縣城內已形成一種追求民主、追求進步、追求革命的氣氛。舒步程回到通山不久,就被縣教育局長徐龍躍聘為教育幹事。舒步程在漢期間,便對邑人李兆庚自費辦鎮南中學一事十分敬佩,任職後常到鎮南中學瞭解情況,對學校學生會辦的《楚光壁報》十分讚賞。不久,舒步程又通過妻弟葉金波認識了第一班級任導師魏書、班長陳鍾等人,並知道了他們的政治身份。在頻繁的接觸中,舒步程對他們的事業和理想有了瞭解,從他們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奮發精神,深受鼓舞。

1926年春,通山的工農革命運動在中共鎮南中學支部領導下不斷髮展,舒步程的思想也不斷昇華,他決心加入中國共產黨,把自己的一切獻給革命,遂向支部遞交了申請書,請黨組織在鬥爭中考驗他,7月,他參加黨領導的“驅逐陸雲團”運動,在鬥爭中表現積極,被批准為中共黨員。北伐軍攻克武昌後,通山實現國共合作,大革命運動形成高潮。他積極提倡平民教育,在縣部委、縣農協的支持下辦起鄭家坪、石門、西坑、寶石、縣城等平民學校十餘所。他還積極參加禁菸禁賭工作,親自編寫《戒菸歌》、《禁賭歌》發至學校,讓學生演唱。1926年12月,他作為知識分子代表參加通山縣第一次農民代表大會,被代表們推選為禁菸禁賭委員會主任。舒步程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連夜刻寫禁菸禁賭宣傳材料,在代表大會上廣為散發。一時間,“鴉片本是西洋外國草,賣到中國換黃金,坑害多少人”、“民眾齊動員、快戒鴉片煙”、“唯有賭博害處大,傾家蕩產害死人”等歌聲傳遍全縣城鄉,起到了很好的宣傳作用。

在縣黨部組織的9000人反英示威遊行中,舒步程和他領導的禁菸禁賭宣傳隊走在遊行隊伍的前列,他帶著衝進縣城內的英國教堂,繳獲了傳教士私販的煙土,私藏的煙具,公開地揭露了他們的罪行。在群眾的唾罵聲中,昔日威鳳凜凜的傳教士被民眾逐出通山縣城。善於抓火候的舒步程趁熱打鐵,在1927年春節前後,查封了縣城的煙館賭場,將幾個屢教不改的煙鬼賭棍遊街示眾。接著,他足跡踏遍全縣鄉村,在當地農協會、婦協會的支持下,先後在橫石、船埠、高湖、焦夏、山口、西坑、楊芳等地搗毀煙館賭場100餘家,繳獲煙具、賭具數百件當眾銷燬。並讓那些確有悔改的吸毒者和賭徒現身說法,收到較好的效果。連一些反對工農革命運動的人都說:“禁菸禁賭委員會的舒主任幹得好,為全縣民眾除了兩大公害。”

正當舒步程全身心投入工農大革命運動在四鄉奔走之時,通山縣內的反革命分子與夏鬥寅叛軍相勾結,在通山製造了五二一慘案,縣黨部常委陳鍾、農協委員長黃中色等人被捕犧牲。噩耗傳出,舒步程十分悲痛,他不顧個人安危,扮成教書先生,來到縣城探聽虛實,行至南門橋外,被兩個已當上“反共團”團丁的煙鬼賭棍認出。赤手空拳的舒步程立即迴避,兩團丁窮追不捨,舒步程只得避入路邊林中,敏捷地脫下禮帽長衫,掛在一株松樹上作掩護,自己另抄小路上了石航山。兩團丁為了邀功,將拾得衣帽一事,說成是將縣禁菸禁賭委員會主任舒步程擊斃。因此,舒步程犧牲的消息到處流傳,並上了漢口《民國日報》。

數月後,避居在石航山親戚家的舒步程託人進城瞭解到五二一慘案真相,即到武昌找黨。當他來到“湖北省援助通山慘案委員會”時,在這裡工作的通山同志大吃一驚。大家連忙根據舒步程提供的情況在漢口《民國日報》上再次刊登了通山慘案的消息。不久,湖北省委決定由李良才、夏桂林、葉金波、舒步程等人組成中共通山縣委,領導通山工作。

經過血與火的考驗走上縣委領導崗位的舒步程,工作更加勤奮。他提前回到通山,在北山、板橋等地與葉金波、闞禹平等人領導的農民自衛隊取得聯繫,於6月上旬協助前來通山平叛的北伐軍攻下通山縣城,並拘捕反革命分子數人,在縣城召開了追悼五二一慘案犧牲烈士大會。重建縣農民協會時,舒步程被選為縣農協執行委員,負責農協組織工作。當時敵我矛盾十分尖銳,舒步程毫無畏懼,深入到富有、橫石、寶石、楊芳、廈鋪等地,幫助當地恢復農民協會、婦女協會,發展黨的組織,擴大農民自衛隊,工作取得明顯的成績。

1927年7月,通山大革命運動的形勢更加險峻,縣長何雄飛的政治態度急劇右轉,與反共團長王炳麟等人暗中勾結,收羅流氓地痞無事生非,在寺下、南林、縣城等地搗毀縣區黨部、農會,陰謀製造事端。面對這種形勢,縣委於7月15日在山口鋪召開會議,作出“以板橋為中心點,到農村發展黨組織,擴大農軍”的決議。

會後,舒步程到湄港、泉港等地開展地下工作,不料被城關“反共團”便衣隊跟蹤。7月17日,舒步程在城郊被敵人密捕。敵人將他押到縣城,嚴刑拷打,要他供出地下黨組織的名單。舒步程寧死不屈,被敵人殺害。時年2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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