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秋與《雅舍小品》

梁實秋與《雅舍小品》

中國現代文學長廊幽暗而綿長,說其幽暗,是因為這片承載著人類諸多智慧與文明的土地上,在遭受了列強的肆意蹂躪之後,又經歷了軍閥的割據與混戰、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與蔣家王朝的專制統治,普通民眾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水生火熱之中,其間產生的文學作品有許多是描寫山河破碎下底層民眾的苦難生活;說其綿長,是因為在這段時間裡,湧現出了許多傑出的學者與作家,細細說來,有一大串我們耳熟能詳的名字,他們共同撐起了屬於自己國家的文學大廈。在眾多文學家中,梁實秋應是一個獨特的存在,他應該是現代文壇散文創作領域唯一可以和周氏兄弟比肩的大家。

梁實秋1903年1月農曆臘八出生於北京內務部街20號梁宅,追溯到其祖父之前,梁家也是世代務農,其祖父梁芝山因在南方謀了一個官職,卸任後在北京買了內務部街20號的宅院,從此,梁家從此世代蕃衍,在這裡深深紮下了根,其父親梁鹹熙原本是河北大興縣的窮苦孤兒,幸被梁芝山收為養子,得以上學讀書,自畢業於京師同文館(清末第一所官辦專門外國語學校)後,供職於京師警察廳,梁鹹熙共育有十一個子女,梁實秋排第四,聰穎過人的梁實秋從小就得到父親特別的鐘愛,公餘有暇,父親常帶他去廠甸遊玩,家裡藏書的“飽蠧樓”也只允許梁實秋自由進出隨心翻閱。1915年,14歲的梁實秋考入清華學校,在清華的八年時間裡,奠定了梁實秋堅實的英文基礎、培養了較為深厚的文學功底,使他日後成為我國翻譯莎士比亞全集第一人提供了必要的語言和文學儲備,1923年8月,梁實秋同清華學校的60多名學生一起赴美留學,第一年在科羅拉多泉哈佛分校學英文,第二年到波士頓哈佛大學研究院當研究生,主要致力於西方文學和文學理論的學習與研究,他最感興趣的,且以後對他產生極大影響的是白璧德主講的“英國十六世紀以後的文學批評”。

1926年獲哈佛文學碩士回國後,梁實秋開始在東南大學任教,後因北伐轉道去了上海,在上海兼了兩份教授的工作,還主編《新月》月刊,這期間,應該是他一生中最忙碌的時候,由於他是新月派的骨幹,而新月派並沒有嚴密的組織,其主要成員雖然包括胡適、徐志摩、聞一多等文化界名人,但真正處理具體事務的僅有梁實秋、陳西瀅等少數幾個人,於是,其一直處於風口浪尖上也就不足為奇了,首先梁實秋同創造社之間的分歧日趨嚴重,早在出國留學前,梁實秋與創造社骨幹郭沫若、郁達夫、成仿吾等都有交往,但回國後由於他們之間的志向差異而幾乎沒有聯繫,首先,梁實秋繼承白璧德的衣缽,鮮明地反對浪漫主義,創造社的郁達夫成為梁批判浪漫主義文藝思潮的祭品,他先是含沙射影地抨擊,後又指名道姓地批判,最終導致他同創造社徹底分道揚鑣。發生在二十年代未的“魯梁論戰”使原來風雨不斷的中國文壇,又憑空增添了十足的火藥味,起因是由於梁實秋的那篇攻擊盧梭的文章《盧梭論女子教育》,景仰盧梭的魯迅自然堅決反對,寫了《盧梭與胃口》予以反駁,拉開了“魯梁論戰”的序幕,隨後論戰的議題也向其它方面延伸,如對翻譯理念的差異進行的論戰等,最後自然以魯迅的名篇《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使論戰達到了最高潮,以後雖還有間斷性的論爭,但這些只能是作為論戰的餘波存在的。幾乎是在同時,針對當時中國的現狀,受過西方民主自由觀教育的新月派的骨幹們,天真地以為在中國推行人權民主自由的迫切性與必要性,《新月》作為推行民主自由的主要陣地,刊發了胡適、羅隆基等諸多文章,最典型的是梁實秋頂住壓力刊發的胡適的那篇《新文化運動與國民黨》,最後導致《新月》1930年第二卷6、7期合刊號被國民黨查抄焚燬。這個時期的梁實秋已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適與此時,正授命籌建青島大學的楊振聲向梁實秋聞一多等人發出了邀請,於是梁實秋應邀成為青島大學教授,並擔任外文系主任,在青島大學的四年時間裡,他遠離文壇的紛爭,潛心研讀卷帙浩繁的古代經典“經史子集”著作,以加深自己對中國傳統文化的進一步認知。其間,在胡適倡導和主持下,梁實秋參加了包招聞一多、徐志摩、陳西瀅、葉公超在內的“莎士比亞全集”翻譯小組,後來,小組其他成員由於各種原因紛紛離開,而梁實秋一直堅守這份事業,經過幾十年的努力最終完成。

梁實秋與《雅舍小品》

在青島時,在其父親的勸說下,梁實秋答應了胡適的邀請,到北京大學擔任研究教授兼外文系主任,深抱知遇之感而又年富力強的梁實秋,在這個時候格外地奮發努力,在課堂上,他以其獨特的風采和淵博的學識贏得了廣大學子的熱烈擁戴,成為校園裡最受歡迎的教授之一。1935年11月,梁實秋一手創辦了《自由評論》週刊,其中刊載的文章不乏對國民黨現有政策進行溫和或激烈的批評。其中有梁實秋寫的《我們要公道》,抨擊國民黨統治下的腐敗與不公:“少數資本家以及官僚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而大多數民眾過的卻是非人的生活,貧富懸殊,實在太不公道”。梁實秋的文章在社會上造成不小的影響,北平當局派人遊說,企圖用錢封住他的筆,被他“斷然拒絕了”。

1937年“七七事變”後,北京陷落,梁實秋被迫同葉公超等人出逃,從天津、青島,輾轉來到南京,其時南京已是岌岌可危,後接教育部指示到長沙待命,到長沙後梁實秋被推為代表到北京接家眷,但戰亂時期這一任務並非易事,連自己妻子由於要照顧老人也未能成行,1938年初梁實秋由民社黨主席張君厲的推薦,被選為國民參政會的參議員,7月第一次會議在漢口舉行,梁實秋從天津乘船到香港,然後從香港飛赴漢口如期赴會,在會上遇教育部次長張道藩,被邀請參加“中小學教科書編緝委員會”的工作,出於一種責任惑,梁實秋欣然答應了下來。

到重慶尹始,梁實秋又身不由己捲入一場影響深遠的風波之中,時主持國民黨《中央日報》的程滄波,特邀梁實秋為報紙辦一個副刊,梁實秋在為《平明》副刊12月1日的發刊詞中有段這樣的描述:“於抗戰有關的材料,我們最歡迎,但是與抗戰無關的材料,只要真實流暢也是好的,不必勉強把抗戰截搭上去,至於空洞的`抗戰八股',那是對誰都沒有益處的。”,左翼作家們早就對其恨之入骨,其中有關“抗戰無關論”立即遭到左翼作家的強烈抨擊,一開始梁實秋寫文章回擊,但遭遇左翼作家群更猛烈的討伐,梁只好三緘其口,只是在1939年4月1日結束報館工作時,寫了一篇辯駁的短文,以事實證明當時的觀點並沒有錯。但梁實秋當時根本不會料到,他的“抗戰無關論”以及其"資產階級代言人”的身份,使其在之後的近半個世紀的時間裡一直受到無情的審判,直到1986年10月柯靈在《文匯報》上發表題為《現代散文放談》的文章,才給予梁實秋以公正的評價。

重慶雖在抗戰的後方,但也並不缺乏戰爭的殘酷與血腥,日軍飛機的每一次轟炸後,都會出現斷壁殘垣的廢墟和殘不忍睹的逝去的同胞,這一時期雖然死亡近在咫尺,但梁實秋的生活是忙碌與充實的,他主持的編譯館社會組和翻譯組的工作,為戰時中小學教材編輯極盡全力,也為外國著作在國內的傳播和中國名著向國外介紹做了大量工作,其重要散文作品——《雅舍小品》,也在這一時期誕生。

梁實秋與《雅舍小品》
梁實秋與《雅舍小品》

《雅舍小品》中的雅舍,梁實秋在其首篇《雅舍》中作了翔實的介紹,它是當時梁實秋和吳景超夫婦在北碚合資購買的居所,屋在一座向陽的小坡上,窗戶要糊紙,牆是竹篾糊泥刷灰,地板踩上去顫悠悠的吱吱作響,是標準的四川鄉下的低級茅舍,房子沒有門牌,為了便於和外界郵遞交往方便,有必要給住所起個名字,在梁實秋建議下,用吳景超夫人龔業雅的“雅”字為名,於是梁實秋親筆題寫“雅舍”二字,豎在土坡下面,雖然不久木牌被偷走當柴燒了,但“雅舍”名字卻不脛而走,流傳了下來。

在雅舍定居後不久,正在重慶主辦《星期評論》的新月時期的朋友劉英士,約梁實秋為刊物支撐起一個專欄,言明每期一篇,每篇兩千字。寫過幾篇後,社會上有了反響,梁實秋也為適合自己特點的一種新的藝術樣式的發現暗自狂喜。龔業雅很感興趣,每有新作,她總是第一個讀者,在她不斷催促下,幾十篇美如珠璣的散文散發著濃郁的醇香,在報刊上陸續刊岀,後來《星期評論》停刊,其文章又先後刊發於重慶《時與潮副刊》、南京《世紀評論》以及天津《蓋世報•星期小品》等報刊。抗戰勝利後,梁實秋返回北平,《雅舍小品》的創作遂告結束。

1947年,梁實秋將散見於幾種刊物的小品輯為一冊,交商務印書館印行,但梁實秋校樣兩遍後,卻遲遲不見出版,詢問後才知由於物價飛漲暫緩出版,1949年,梁實秋到臺灣後,《雅舍小品》在正中書局得以出版,出版後由於暢銷又先後發行四十多版,初版時收小品文34篇,後梁實秋又在臺灣寫了二、三、四集,最後合計143篇文章。

仔細閱讀最初34篇小品文,文字間散發出作者的智慧與對文字的駕輕就熟,幾乎每篇文章的題目都很短,最多的僅四個字,最少的為一個字,而以二個字為題的居多,初看題目,幾乎都是我們每天遇到的對象,但要寫好都並不容易,文章沒有重大題材,沒有治國平天下的大事,也沒有定國安邦的大道理。它選取的多為生活瑣事,日常人生,老人、小孩、男人、女人皆可入題,洗澡、睡覺、喝茶、飲酒無所不談,實踐著新月派“宇宙之大,蒼蠅之微,皆可取材”的文學觀,使生活瑣事皆成妙文。

這些生活瑣事,尋常題材,經作者之筆,變得趣味無窮,妙不可言,題材是身邊事,但反映出來的卻是人生的深刻哲理。《雅舍小品》第一篇《雅舍》就寫出了作者在一種特定環境下的人生體險,一俯一仰,一飲一啄,都是瑣細之至,不足掛齒,但是作者鍾愛的也就是這瑣碎的“生活點滴”。儘管《雅舍小品》多取材於日常小事,但是這些小事卻多與人性密切相關,與人生哲理緊密配合。頭髮,書信,飲酒,吸菸或者謙讓,握手,下棋等等,都是常見的人臨世態,眾生形象,即使描寫其它題村,往往也是通過狀景繪物來寄寓鄉思,抒發感慨,顯示出人生世態和人性多垟,深刻表現了民族文化心理,同時也體現著作者崇尚文學的自由。

《雅舍小品》有些是寄託作者某種對權貴態度,如在《握手》中他這樣寫道:“不過有幾種人,若和他握手,會感覺痛苦,第一是做大官或自以為做大官者,那隻手不好握,他常常挺著胸膛,伸出一隻巨靈之掌,兩眼望著天,等你趁上去握的時候,他的手仍是直僵地伸著,他並不握,他等著你來握。結果是孤掌難鳴,冷涔涔地討一場沒趣。……”而在《第六輪》中,作者剖析了主僕關係的現狀,對勞動者給予深深的同情,“駕馭僕人之道,是有秘訣的,那就是,把他當作人,這樣一來,凡是人所不容易做到的,我們也就不苛責於他,凡是人所容易犯的毛病,我們也加以曲宥。”而在《音樂》中,他這樣寫道:“在原則上,凡是人為的音樂,都是寧缺毋濫。因為沒有人為的音樂,頂多是落個寂寞。……最令人難忘的還有所謂天籟。秋風起時,樹葉颯颯的聲音,一陣陣襲來,如潮湧,如急雨,如萬馬奔騰,如銜枚疾走;風定之後,細聽還有枯乾的樹葉一聲聲地打在階上。秋雨落時,初起如蠶食桑葉,窸窸窣窣,繼而淅淅瀝瀝,打在蕉葉上清脆可聽。風聲雨聲,再加上蟲聲鳥聲,都是自然的音樂,都能使我發生好感,都能驅除我的寂寞,……”。當然,其中的《中年》更是散文中的精品,同眾多的妙文一樣,文字間機智閃爍,諧趣迭生,嚴肅中見幽默,幽默中見文采,絲毫不墮俗趣。

《雅舍小品》就其藝術特徵而論,能將生活瑣事鑄成妙文,作品中的人文精神熠熠閃光,幽默調侃入木三分,總體而言,可謂“絢爛之極,趨於平淡”,究其原因與作家曠達樂生,幽默風趣,從容優雅的人生態度有關,與作者“兩腳踏中西交化,一身處新舊之間”的人生歷練有關,更與作者學養思想有關,《雅舍小品》不愧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的寶貴財富。

學貫中西,筆耕遊刃有餘的梁實秋,在新中國誕生的前夜也作過痛苦的抉擇,他肯定也猶豫過,他雖痛恨國民黨,但他也明白,他同以共產黨員為核心力量的左翼作家聯盟有過數次交鋒的歷史,他斷定,相對而言,可能共產黨更容不下他,於是,最終他選擇了離開,在一個晦暗、悽清的日子裡,梁實秋帶著一雙兒女登上開住天津的列車,這肯定是一個令人心碎的時刻,他可能也會想到,這可能是他同北平的訣別,南下後,他帶著全家在廣州的“平山堂”也生活了半年的時間,當蔣家王朝土崩瓦解無可挽救的時候,他們夫婦帶著小女兒悄然去了臺灣,開始他在編譯館任職,後由於不屑官場的爾虞我詐與曲意逢迎,他決然辭職去臺灣省立師範大學任教,在之後的十餘年時間裡,他潛心傳道授業解惑與翻譯《莎士比亞全集》,1966年8月,梁實秋從教授崗位退休,時隔一年,由其翻譯的《莎士比亞全集》出齊,1974年5月,梁實秋夫婦賣掉在臺北的房產決定和在美國的女兒梁文薔一起生活,但天有不測風雲,1974年4月30日,夫人程季淑在西雅圖一市場門口被意外倒下的梯子砸中,後不幸去世,這對梁實秋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他內心的精神之柱轟然坍塌,應該說,程季淑既有傳統女性的善良與賢惠,又有現代女性的智慧與果敢,她出生書香門第,是當時出類拔萃的知識女性,同梁實秋結婚後她毅然辭去工作,悉心照顧家庭,特別是到臺灣後,程季淑更是全身心安排好梁實秋的生活起居,是梁實秋工作與生活的堅強後盾,難怪女作家謝冰瑩說過,“莎氏全集的翻譯之完成,應該一半歸功於梁夫人。”程季淑去世後,梁實秋為了紀念亡妻寫了長篇散文《槐園夢憶》,在這本書裡,使讀者體會更多的作者對愛妻的真情,這種痛苦的追憶一直在持續著,直至遇見到韓菁清。

梁實秋與《雅舍小品》
梁實秋與《雅舍小品》

梁實秋的黃昏戀,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浪漫”,1974年11月,梁實秋受臺北遠東圖書公司邀請回臺,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歌星與演星韓菁清,年逾古稀的梁實秋幾乎對她一見鍾情,多年積累的文字功底凝聚於熾熱的情感中傾注於一封封情書上,悄然送到韓菁清的手裡,43歲的韓菁清也喜歡這位風神卓然的教授,由於他的“溫柔、幽默、斯文、俊俏”,更由於他的執著和年輕人才有的“浪漫”與“瘋狂”,1975年5日9日,他們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可能是由於愛情的力量,人們驚人地發現,再婚後的梁實秋變得年輕了,在韓菁清的細心照料下,他的種種病症明顯減輕了,他65歲時只能坐著講課,而今他上樓時竟能輕捷如飛,在這幾年裡,他的創作生涯又進入了一個難得的黃金時期,除了創作散文與詩詞外,還創作了《雅舍小品》的三集和四集,這與其在退休後到程季淑去世期間所作的《雅舍小品》續集是一脈相承的,這些作品雖都不在“雅舍”中完成,但同樣散發著淡雅與清新的氣息,續集中的《舊》中透著人性的哲理,雖不能說都是舊的好,但舊的衣服穿著舒服,農曆舊年比公曆年隆重,古董更不用說,一棟建築要等到相當破舊,才能有“樹林陰翳,鳥聲上下”之趣,才能有“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之樂。而在《老年》和《聾》中更是傾吐了自己的切身感受與感悟。在三、四集中,作者以大量的篇蝠,反覆抒寫了形形色色的生活細故,而從這些抒寫中又透露出他對生活的強烈的珍惜與熱愛。他寫雅人的“書房”,寫俗人的“送禮”,寫小時候在家鄉過春節放“爆竹”,參加親戚故舊的“喜筵”;他寫人生於世,有的“懶”,有的“讒”,有的睡覺時愛打“鼾”;他寫人飲酒,喝茶,吸菸以及由此而獲得的人生樂趣。

梁實秋與《雅舍小品》

在梁實秋和韓菁清共同生活的十多年時間裡,他在發揮出少有的創作熱情的同時,他也清醒地認識到,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將與這個美好的世界將作最後的告別,於是,他總想把沒有完成的事情做完,《雅舍小品》第四集於1986年出版,他留存與世的最豐富的思想財富以其最完美的方式劃上了句號,1987年11月3日,梁實秋突發心臟病於臺北去世,一顆文學巨星就此殞落。

梁實秋的作品長期在大陸被禁,就如同魯迅的作品長期在臺灣被禁一般,並不是他們的文章有多少意識形態的衝突和差異,而是作者的面孔貼上了某種政治標籤而已,抗戰勝利特別是到到臺灣之後,梁實秋批判現實的鋒芒已盡失,但另一方面,他對中國現代散文創作方面的貢獻卻日漸凸顯,學貫中西,有當代“孔夫子”之稱的梁實秋以其清新淡雅的《雅舍小品》,將永遠是中國文學史上的一座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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