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姆"的辛酸淚

文丨盱江源

圖丨網 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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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從小河上下收回,兄弟幾個鑽進了自駕車內,沿著國道開始返回縣城。車,在沙石路上奔駛,揚起了一股濃濃的塵土,我臉緊貼車窗,望著一處處曾經熟悉的景緻閃過。當目光觸及路旁一座有些斑駁白牆大院時,陳年往事又浮現起來…

這院落的歷史可複雜了,曾是新安衛生院所在地,後衛生院撤併,現在空置著。如果再往前追溯,那就是以前它是座廟宇,裡面供著觀音菩薩,只有幾位僧侶值守,但文革一開始,廟裡就空了,漸漸成了村民放置壽床的地方,聽村裡人說,這地兒不吉利,常有鬼魅出現,變得十分的陰森和淒涼。

曾記得,我小時候,落晚時分總要經過這裡好幾趟,每回都是一次恐怖的掙扎。道明其因,定會讓人淚目潸然和令人憫恤。

響應國家“人多力量大”的號召,住在糧站的父母接二連三生下幾個弟弟,沒有姐妹的我,自然成了帶人的最佳人選,尤其大哥去了縣城讀書,二哥去學徒之後,與幾個弟弟為伴的只有我。

最早,是帶六弟。那會兒我自己也才六七歲,但母親似乎認為我有當保姆的天賦,產假一完,就上班去了,此時,照管弟弟的事兒基本上就落我身上了,抱人和看搖籃等成了我的專業,奶奶專管喂水、喂米糊和換尿布等,因為未斷奶,母親早晚要給弟弟喂次母乳。要餵奶,就得把他送到四里開外的糧站去。自然,還是我的差事。這時,奶奶用長長的布蔸將六弟牢牢的綁在我後背,我就馱著飢餓待哺的弟弟出發了,早晨這趟沒啥,光天化日之下很安全,但傍晚那趟,則讓我這個毛孩子提心吊膽。尤其是面對路旁茂密的蘆葦和靜謐的小河,走在空無一個的沙石公路上,只要邁開腳步,似乎總有人跟隨,加上斷暗時天色朦朧,更有種陰沉的感覺。置身於此種環境,我只好哼著曲兒壯著膽,疾步而行,每當行之這座破敗的廟宇時,心裡總會記起此處鬧鬼的事,我害怕極了,只能揹著弟弟死勁的奔跑,巴望儘快的離開這處令脊背發涼的地方。

記得一次,與往常一樣,傍晚時分我馱著六弟去吃奶,當到廟宇處時,見一隻黑糊糊的東西橫穿馬路而去,我以為是什麼骯髒的東西,先是一楞,之後直嚇得哆嗦哭將起來,沒命的朝著父母工作的地方狂奔,或許奶奶未綁緊,或是因我的奔跑,綁帶鬆垮了,六弟從我後背骨碌碌的滑到公路上,直摔的哇哇大哭,此刻,我沒心思哄他,而是用雙手把他從路面上撈了起來,繼續瘋跑,等見到父母時,我已狼狽不堪,通紅的臉伴著未乾的淚痕,身後還拖著一根足有兩米長的布蔸帶。

這種心理畏懼與折磨,我歷經近三年,等七弟落地到斷奶之後才得以解脫。

……

“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望著坐在我身旁年齡已過知天命的兩個弟弟,內心充滿了濃郁的愛意,他們豐富了我童年的生活,也是我今生同甘共苦的胞波手足,這輩子我們心連著心,永遠是骨肉相連的好哥們和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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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殿群(網名: 盱江源) 江西廣昌人, 大學文化 , 武警上校警銜,曾在武警消防部隊服役。後轉業安置在氣象部門工作。現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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