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逋: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梅妻鶴子

梅花是我國傳統名花,又是花中四君子之一,它開在百花之先,獨天下而春,不畏天寒地凍,不怕冰襲雪侵,趕在東風到來之前,向人們傳遞著春的消息。

自古以來,梅花的獨特氣質吸引了多少文人騷客,寫下了多少千古流傳的詩篇。我們最早接觸的梅花詩,大概就是宋代王安石《梅花》中“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說到梅花,自然不能不提愛梅成痴的宋代林逋,一生種梅養鶴,終身未仕,不婚不娶,世稱“梅妻鶴子”。所以他眼中的梅含波帶情,筆下的梅更是引人入勝。

林逋: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梅花獨先天下春,樹姿蒼勁有力,花朵清雅秀麗,白梅如雪,紅梅似霞,綠梅又如翠玉,美得攝人心魄,開在雪裡溫柔,開在水邊明秀。林逋寫有兩首《山園小梅》,美得不可不讀。

《山園小梅》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始知合斷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檀板共金樽。

林逋(968年一1028年),字君復,別稱林處士,錢塘(今浙江杭州)人,早年浪跡江淮間,後歸隱杭州西湖孤山,種梅養鶴,終身不仕,也不婚娶,世稱“梅妻鶴子”。天聖六年卒,仁宗賜溢“和靖先生”,有《林和靖詩集》四卷,《全宋詞》錄其詞三首,《山園小梅》共有兩首,此詩為第一首。

在這百花凋零的季節,獨有梅花迎著寒風昂然盛開,那明媚豔麗的景色,把小園的風光都佔盡了。

稀疏的影兒,橫斜在清淺的水中,清幽的香味,浮動在黃昏的月光下。

寒雀想飛落下來時,先偷偷的看梅花一眼,蝴蝶如果知道梅花如此妍美,定會消魂失魄。

幸喜我能低聲吟誦,來和梅花親近,不用敲著檀板,執著酒杯來欣賞它了。

林逋: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這首詩首聯以梅花不畏嚴寒,盛開在風中起句,在百花凋零的季節,獨自盛開在天地間。然而梅品雖高,卻不驕傲,只開在一方山間小園孤芳自賞。

頷聯是千古流傳的名句,為我們送上了一幅優美的山園小梅圖。上句輕筆勾勒著梅之骨“疏影”狀其輕盈,“橫斜”傳其嫵媚,“水清淺”顯其澄澈。下句濃墨描摹出梅之韻“暗香”寫其無形,“浮動”言其款款而來,“月黃昏”便把人引入了一個迷人的意境。

頸聯則寫以物觀物,因為梅之色、梅之香這種充滿了誘惑的美,“霜禽”與“粉蝶”構成了對比,一禽一蟲,一合時宜一不合時宜,畫面富於變化,將梅花的色、香推崇到了極致的美。

尾聯寫詩人的愛梅之情,“微吟”實講口中梅也,雖不果腹,然可暖心,表達出詩人願與梅化而為一的生活旨趣和精神追求。讓我們看到一個與“霜禽”和“粉蝶”一樣迫不及待如醉如痴梅化的詩人。

林逋: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澄澹高逸,如其為人

這首詩是林逋的代表作,蘇軾曾在《書林逋詩後》說:“先生可是絕倫人,神清骨冷無塵俗”,《四庫全書總目》說:“其詩澄澹高逸,如其為人”。可知其言不謬,此詩之神韻正是詩人幽獨清高,自甘淡泊的人格寫照。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全詩寫梅畫梅,虛實結合,對比呈現,使詩之節奏起伏跌宕,色彩時濃時淡,環境動靜相宜,觀景如夢如幻,充分體現了山園小梅的絕妙之處,讀來讓人口齒噙香,令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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