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延津塔铺沙岗之恋

原先,我们塔铺村四周都有沙土岗,其中的西北方向上有三座,最高的有十几米,最低的也有五六米,总面积近百亩,那里曾是我儿时的乐园。

故事:延津塔铺沙岗之恋

沙岗上植被丰富。杂草葳蕤,荆棘丛生,较大的树种主要有槐树、杏树、梨树、酸枣等。沙岗边有开出的的荒地,裸露的黄沙。经风吹过的黄沙层,平整而瓷实,太阳照在上面熠熠闪光,远远望去,像小片的海滩。

故事:延津塔铺沙岗之恋

小时候,没有电脑、手机等娱乐工具,学校功课也不紧张。小伙伴们唯一感兴趣的活动就是在野外疯跑,这样沙岗便是我们的不二之选。

在家窝了一个冬天的小伙伴们,一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就会不约而同地跑到北地的沙岗上。这里有早开花的杏树,开得盛的时候,仿佛一团团浓浓的白云,但比白云耀眼;又仿佛一片片白纱,但比白纱疏密有致。我们总会爬上树,摘一把杏花,不管男孩女孩,只管簪在头上,惹笑了过往的大人们。这里有漫山遍野的野白蒿,割了嫩嫩的白蒿,晒干了可以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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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供销社收购门市部大量收购白蒿、土元、茅根等中药材。大部分中药材都生长在沙土岗上,我们割蒿、刨土元、挖茅根卖的钱从来不用交给父母。用自己挣的钱买作业本,买钢笔,再买上几颗糖果,那滋味一直甜到心里头。所以,每天放学,不用父母催,一个个喜颠颠地往沙岗上跑。这里有部分裸露的黄沙,我们常常排成一排从岗上向下滑,越滑越快 ,那种快感带来的欢声笑语直到今天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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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妙的还是到沙岗上的槐林里捋槐花。槐花盛开的时候,我们全村弥漫着槐花香。人们呼朋引伴,成群结队地到岗上捋槐花。槐花隐天蔽日,蜜蜂嘤嘤嗡嗡,人们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在沙土岗上放羊、拾柴、打仗是夏天的事情。放学了,赶着自己家的几只羊汇入伙伴们放羊的队伍里,一起赶往沙岗。羊入沙岗,就是进入了肥美的草原,这里有茅草、续联草等各种各样的草,有高低不齐的灌木丛,有高大的槐树……所以,我们总是把羊放在一边就不管了,只管自己的玩乐,我们摔跤、打仗 、捉迷藏、打扑克……玩累了,躺在沙土上或草地上,眼望着白云飘荡,耳听着小鸟争鸣,嘴里嚼着甜甜的茅根,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呀!有时候,玩得忘了性,该回家了,才想起羊儿们,却发现羊儿早不见了。赶紧回家,才知道因为羊吃了邻居的庄稼被人家牵走了,父亲给人家说了一大堆好话才牵回了羊。但是,第二天,到了沙岗上,我们照样玩得昏天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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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放羊回家时,看到有的羊肚子没有吃起来,就在路边的杨树上扒下一些树枝扛回家。记得有一次,我扒下两枝树枝,看到一只大公羊肚子吃得滚圆,便扛着那树枝骑到那只公羊身上,挥舞着树枝想当冲锋陷阵的将军。没想到那家伙不老实,我刚一上去,它便猛跑起来。见甩不下我,就往大树上蹭,硬是把我蹭下来。我抓住它一顿好打,却把路人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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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沙土岗是富有的。酸枣熟了,漫岗的酸枣灌木丛上挂满了青的红的宝石似的酸枣,摘一颗放在嘴里,酸酸甜甜,令人欲罢不能。我们仍趁着放羊的机会跑上沙岗,摘满一兜兜酸枣,红的可劲儿地吃,青的做投掷武器。不用担心,遍岗的酸枣是摘不完的,直到冬天还有落到地上的酸枣,足够鸟雀过冬的。站在沙岗上极目四望,沙岗的斜坡上,几只山羊悠然地啃着荒草;农田里有火红的高粱,碧绿的棉花,橙黄的谷子和黄豆,斑斓的花生和玉米……;泥土马路上,真正的车水马龙,没有汽车电车,只有人力车、畜力车、自行车来来往往,农人们赤膊拉车,一路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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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放羊时最有趣的是烧红薯。照例把羊放在一边不管,我们在沙岗的斜坡上掏一个大洞,放入干柴,大火烧起来。等有了足够的炭火,再把偷来的红薯塞到洞里,然后一脚跺塌沙洞,红薯便被严严实实地闷在火堆里了。等我们玩够了,扒开沙土和柴灰,红薯已经烧熟。手也不洗,揭掉皮就猛吃起来,看那吃相,真叫一个香甜!吃完,嘴巴和脸上都是黑灰,看着伙伴们的脸,都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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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沙岗免不了萧索荒凉,枯枝败叶,衰草连天。但此时此地正是拾柴的好去处,干死的枯枝烧火是最旺的。打柴时,总会惊跑几只兔子,但别追,你根本追不上,兔子们有荆棘和杂草掩护,一眨眼就找不着了。下雪了,沙岗穿了棉衣,树木戴了棉帽。背风的地方雪很厚,小鸟在雪地里嬉戏,感觉无趣了,便飞上树枝捉起了迷藏,抖落了一地碎银,飘洒了一片脆鸣。雪地上留下杂乱的鸟爪印迹,像无数朵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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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四季,沙土岗都给我们带来无穷的乐趣,但是随着建设的需要,沙岗被铲车、汽车搬运平了,有的地方种了庄稼,有的地方住了人家,已不复往日容颜。现在真的很遗憾,沙岗夷平,槐林尽伐,许多种草木绝迹。那高大伟岸的身躯,幽静美丽的丛林,无穷无尽的乐趣只能在梦里相见了。

现在,每次回家,我几乎都会到沙岗的原址处逗留一会儿,寄托我的幽思。 啊,我梦魂萦绕的沙岗啊!你是我的恋人,你是我心中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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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作者简介:苗东魁,延津塔铺人。爱好文学,常欣赏优美散文至废寝忘食之境。爱好文言文,古诗词。在延津大事月报、教育时报等刊物发表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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