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做主賣了婆婆的房子,老公和大姑姐做了這件事


故事:我做主賣了婆婆的房子,老公和大姑姐做了這件事

來源 | 晚情的休閒時光(公眾號:wqjgs2018)


1


我和孫益寧結婚前,他家是3口人;結婚後,還是3口人。


這少了的一個,是長孫益寧兩歲的姐姐,孫益康。


孫益康什麼都好,學歷、工作、性格、外表,就是年齡有點大。


她31了,沒嫁人。


早些年,婆婆對這個女兒是相當自豪的。


因為,她是她這個年輕時就守寡、中年時就下崗,一輩子辛酸坎坷,受盡冷眼的女人,在周遭瞧不起她的人面前挺直腰板的第一份底氣。


她是從孫益康考上名牌大學時開始在街坊鄰居、親戚朋友面前炫耀的。


接下來幾年,炫耀的內容與時俱進:女兒談了個優秀的男朋友,兒子考上了名牌大學,女兒畢業進了大公司,兒子考上研究生,女兒漲工資,女兒貸款買了房,兒子有對象,兒子博士畢業,兒子進了研究所,準媳婦當了大學老師,兒子結婚了。


到孫益寧和我談對象時,她就不再在別人面前提大姑姐了。她不提的時候,別人偏偏開始提了。


“你家康康那麼優秀咋還沒結婚呢?”


“康康今年多大啦?”


“你家康康真漂亮,就是不小了吧?”


別人越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婆婆就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種不能暢暢快快炫耀的滋味很不好受,就像被人踩著尾巴似的。


別人給了她多少壓力,她就全部轉移到自己女兒面前。


她開始催婚,用盡一切辦法。儘管,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女兒好,還是為了自己好炫耀。


孫益寧說,自從大學畢業和談了四年的男朋友分手後,他姐一直將精力用在工作上。這些年,一路從項目助理走到項目經理。自己買了房,買了車。


她很節約,但對我們很大方。尤其是對她弟弟,孫益寧。


2018年春節,我第一次和孫益寧回徐州老家時,是有點失望的。


婆婆住的小區是當初國營紡織廠給員工的自建房,裡面大部分都是廠裡的舊員工。


我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在北京和上海各有一套房。


我知道孫益寧家境普通,上學全靠自己的實力,但當我的皮鞋踩在老舊小區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時,還是有些心理落差。


這樣的落差,是在見了孫益寧的姐姐之後,煙消雲散的。


2


我們進屋時,是大姑姐給我們開的門。


她笑意盈盈地和我們打招呼,熱情地從我手裡接過禮盒時,還不忘嗔怪自己的弟弟不懂事,讓我一個姑娘家的拎東西。


比起堆著滿臉皺紋朝我一個勁傻笑的準婆婆,孫益康更像是一家之主。


在給我們泡了熱茶,噓寒問暖一番後,又領著一家子去飯店。吃過飯,就把我們送到預定好的酒店休息。


在徐州的5天,我真的是享受了如家的呵護。


臨走前,大姑姐給我遞了個厚厚的紅包,說:“你是見過世面的人,姐姐不知道買什麼禮物好,只能俗氣一點,給個紅包。”


我推辭了一番,孫益寧嘻嘻哈哈地替我接過說:“你不要我要。”


大姑姐見我們一唱一和,笑道:“我就喜歡看小情侶恩恩愛愛。這年頭,有情可比有錢難多了。你們好好過日子,做學問,家裡沒人會拖你們後腿,我不會,媽媽也不會。往後,有什麼委屈、難處儘管找姐姐,姐姐會給你出頭想辦法。”


她認真嚴肅地向我保證的模樣,讓我想到了“長姐如母”。


大姑姐不僅說話像母親,替孫益寧這個弟弟做的事也像。她在孫益寧讀研究生的第二年,就動員婆婆拿出積蓄在泉山首付了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說是動員婆婆,她自己卻也拿出了15萬。多大、在哪裡不重要,但必須要有,省得將來弟弟找對象被動。


自我去了孫益寧家後,婆婆小區裡的街坊鄰居都知道她兒子找了個大家閨秀。


但他們都不打聽我的事,而是拽著婆婆問大姑姐。婆婆越是說她媳婦、兒子多好多好。


好事的人就盯著大姑姐八卦個不停。八卦著,八卦著,說的話也就越來越難聽。


“康康真能啊,老早讓她媽砸鍋賣鐵借錢買房。現在,都翻了3翻了吧!沒這房,寧寧哪能那麼容易在岳父岳母那裡過關。怕不是背後有人給她支招吧?”


“老嬸子,在杭州做造價審計的工資怎麼那麼高?一年都5、60萬?我們這裡咋沒有這種工作?不過女兒家本來就有資本,何況康康還這麼漂亮!”


“年輕姑娘就是值錢。”


。。。。。。


老小區的街坊鄰居缺的東西很多,但不缺時間。他們可以一下午都聚在一起攪動髒舌頭。


很多時候,婆婆出門買個菜,回來都憋了一肚子氣。


3


她將怒火都轉嫁到了大姑姐的身上。


“我造了什麼孽,生個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你是打算一輩子讓我抬不起頭嗎?”、“沒用的東西,連個男朋友都談不回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婆婆說的話也越來越重:“死外邊,別回來!我有兒子媳婦就夠了。”


去年年初我和孫益寧結婚。大姑姐笑著給我包了6萬6的紅包。


婆婆也很高興,不過卻是從頭到尾一直淌眼淚,眼淚比結婚的我都多。


孫益寧的那些叔叔伯伯們的表情卻各異,反正不太像真心高興地樣子。


他們的子女都沒考上大學,早早就結婚生子了。婆婆一個寡婦卻拉扯出了兩個名牌大學生。


兒子還找了個兩口子都是知名教授的親家。那天,酒席剛散,他們就圍著婆婆和大姑姐唸叨起來。


“康康看到沒,你弟弟都結婚了!”


“用得著你操心,人家是沒結婚,又沒說沒男人!對吧,康康!這事別藏著掖著,天下沒不透風的牆。”


“哪能不藏著,家醜不可外揚!”


“年紀輕輕的可不能不學好啊!叔叔嬸嬸是為了你好!歪門邪道雖然來錢快,但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大姑姐瞧了他們好一會,回道:“管好你們自己。”


“這孩子,怎麼越大越不懂禮貌!哪有這麼和長輩說話的!”


“也不能怪她!人家7歲就沒了爸爸,少個爸爸教育!”


“缺教養唄!”


大姑姐笑了笑:“說人話!”


這話一出,他們瞬間炸開了鍋,一個勁地責怪婆婆,連個女兒都教育不好。


婆婆漲紅著臉,上前就扇了大姑姐一耳光,“搞事精!滾!”


大姑姐捂著左臉,皺著眉頭對著婆婆嘆息了一聲:“我要是個男兒就好了。”


隨即轉身就走了。這一走就近一年,沒回家,也沒和婆婆打過一次電話。


但我們還是正常聯繫。去年8月份暑假,我去大姑姐那裡住了半個月,剛好陪她相了一回親。


她錢包還被我帶了回來,還沒找到機會給她寄回去。


婆婆卻狠了心,再也沒和大姑姐聯繫。人家再拿大姑姐說事時,她就吼道:“我只有兒子媳婦,沒女兒。”


她將心思都花在了我和孫益寧身上。


我和孫益寧從上海回老家時,她總會特地帶著我們在小區裡走兩圈,確保每一棟樓都經過。


邊走她還會大聲說話“這衣服是名牌吧?我叫你不要買的!亂花錢!”“我這張老臉還用得著用名牌化妝品嗎?真是的!”“燕窩給我吃,就是浪費。”


有些大爺、大媽遇見了還會附和幾句,但還是會有人若有似無的提一句:“康康好久沒見到了?嫁人啦!”


4


這時,前一秒還在得意洋洋的婆婆轉眼和戳破的氣球似的,癟了下來。


我見狀立馬上去摟著婆婆的胳膊:“媽,和我們一起去上海唄。”


婆婆瞬間滿血復活,朝對方笑道:“我媳婦真孝順,我真有福氣。”


我們走的時候,婆婆照例會給個3、5千,萬把塊。


她說:“媽媽沒多大能耐,能給你們一點是一點。以後還得仰仗你們年輕人。”


我們滿口應承。


我是在去年10月份讓婆婆來上海和我們一起生活的。那會,孫益寧剛好去了美國進修。


我以備孕為由,讓婆婆放下煎餅小生意來照顧我。她一口應了下來。來之前,我讓她把老房子賣了。


我說:“以後,你就和我們一起住,老房子賣了交完新房子的房貸,剩下的留著做養老錢,也不用起早貪黑的做餅。你還能在那些好事的大爺大媽面前炫耀一番。多好!”


婆婆很聽我的話,當天就同意了。


我回徐州接她時,順便找了中介。


那時,小區裡的人都知道婆婆要去上海享福了。


一整天,就見婆婆滿面紅光的找各種藉口下樓,在小區裡來來回回走進走出。委託好中介,我就帶她回了上海。


半個月後,中介就聯繫我,有人要看房。


我先去了趟南京,接著回了沛縣,和買方談妥後約定一個星期內過戶。


隨後,我又帶著中介去了趟泉山,看了沒住過的新房,也委託她幫忙出售。


11月初,這兩套房都被我賣了出去,還完房貸,到手300萬多一點點,我沒有給婆婆,而是都打給了我南京同學給我的一個卡號。


處理完房子的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過徐州。婆婆也沒回過,當然,她也沒處回了。


婆婆對我很好,言聽計從。每天我去學校上課,她就在家,把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


一日三餐,我沒吃過冷的;衣服沒穿過沒熨燙過的;家裡的地板沒暗淡過。


和對我的態度剛好相反的是,她絕口不提大姑姐。在小區裡和別人介紹時,只說自己有個兒子。


過日子不可能沒摩擦。婆婆平常風風火火,進我的房間沒有敲門的習慣。我將這事拿出來說過一次。她點了點頭。


隔了些日子,我發現她還是沒養成進門換拖鞋的習慣,也提醒了一下。她還是點點頭。


但這兩次事之後,婆婆明顯拘束起來,她總是坐立不安,不知道腳該放在哪裡才是。儘管家裡四室兩廳。


6


矛盾發生在11月中旬。


那天,我剛好見她將前一天剩下的菜,兌到了新燒的菜裡,隨即不高興道:“媽,這是什麼習慣!說了多少遍了,隔夜菜就全倒掉!我不是你閨女兒子,靠剩菜剩飯喂大,還感恩戴德!”


這話一出,婆婆的臉瞬間燒了起來,一聲不吭的弓著腰連連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她拘謹的敲開我房門,扭扭捏捏地徵詢我道:“倩倩,我想回老家。”


“哪裡有老家,房子不是已經賣了?”


“不還有套新房子。”她聲音瞬間低了下去。


“沒了,也賣了。”


她一下子急了起來:“啥時賣的?為啥賣了?那可是新房,還沒住過人。要不是康康有腦子,現在我怎麼可能買得起!”


“那不是給我結婚用的嗎?你自己的房子你同意賣的,我的房子,我同意賣,有什麼問題?何況,我們結婚也就大姑姐給了6萬6紅包,你只給了3萬塊。現在哪家姑娘結婚這麼磕磣?”


婆婆被我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因為情緒激動,腦袋亂搖個不停,卻一句話也不敢反駁。轉身就出了房間。


沒過一會,我就聽見她在隔壁低聲的抽泣,斷斷續續地說道:“康康,媽媽錯了,你不會真不要媽了吧?”


三分鐘不到,大姑姐給我來了電話,她要把婆婆接去杭州。我當然同意。


大姑姐到我家時,我留她過了一宿,帶著她和婆婆逛了南京街、城隍廟、外灘。


婆婆一聲不吭跟在後面,走到哪裡都要貼著大姑姐,生怕一眨眼大姑姐就消失在人流裡似的。


大姑姐對我把房子賣了的事沒提一個字。只是臨走時,當著婆婆的面對我說了句:“我們是親人,是一家人。”


我點了點頭,將之前帶回來的錢夾子放在一個文件袋裡,連同一些特產和補品放進了她的後備箱。


等到她到了杭州時,我告訴她,錢夾子在文件袋裡,記得拿出來。


大姑姐到了杭州後立馬給我回了電話。顯然,她是看到合同了。


我先開了口:“姐,那是我們給你置辦的嫁妝,我南京同學公司開發的樓盤,杭州我和益寧全款還沒那個能力,南京省會也蠻好的,七七八八湊一湊付個全款,做陪嫁也不丟你面子,合同發票都在裡面,回頭她和你聯繫辦產證。”


一向邏輯清晰,能言善辯的大姑姐結巴了起來,可能是因為一直被她保護的弟弟,竟然也會保護姐姐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原來也是有親人在她身後給她撐腰,她嘀嘀咕咕只說了一句:“那也不用把媽的房子賣了呀!”


“那個必須賣!垃圾分類,人人有責!我們時間寶貴,還有很多正能量的事情等著去做,就不和那些人攪合在一起了。你先別告訴媽,讓她內疚、反省個幾天,以後讓她輪流跟我們過,或者隨她高興也行。”


“還有以後去相親,不能再那麼開場白了,不要說媽媽是賣煎餅的,弟弟還在唸書,人家會真的以為我家有多慘,你是有多‘扶弟魔’。你要說,你弟弟是搞科研的博士,弟媳是大學老師,你有兩套房,一輛車,這樣子開場白才對!一定要記得啊!”


我隔著電話看不見,對面的大姑姐已經在用手肘擦眼睛了。


她這麼擦眼睛還是在8年前。


她和談了4年情比金堅的男朋友談婚論嫁時,男方媽媽對她說了一番話:“你大學全靠勤工儉學和獎學金,你媽一個賣煎餅的,你弟弟還在唸書,你還沒有爸爸,我兒子要是和你結婚就是在陰溝裡翻船了啊。”


大姑姐說:“我可以和你一起嫌棄我長相,嫌棄我性格,嫌棄很多很多,但我不能和你一起嫌棄我的家庭和親人。”


她用手肘擦了擦眼睛,轉身就出了門。


——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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