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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成為下一個魔巖和紅星”,這是沈黎暉創辦摩登天空時的執念。
他覺得這些唱片公司把樂隊和歌手們都捧得太高了、他們又都太理想主義。
當年魔巖唱片在唐朝樂隊的唱片上能砸200萬新臺幣。當年紅星生產社為了捧鄭鈞,他的第一張唱片《赤裸裸》製作加宣發投入超過100萬巨資,同時還開啟了內地歌手“滿大街跑通告”的先河。
再講一段有意思的,當年何勇跟大地唱片鬧解約,他揹著兩把斧頭、單槍匹馬“直搗黃龍”,把斧頭往老闆桌子上一撂:解不解吧,不解就得出事兒。
說到“理想主義”這個詞,它好像是貼在中國第一代搖滾人身上、一個閃閃發光的標籤,也因為太過於理想主義,才使得中國搖滾有了後來的落差。
與此同時,沈黎暉還調侃過“不是特喜歡這些資本家,特別現實”。經歷過理想主義時代的人都認同音樂應該是鮮活的,商業化會玷汙了音樂的純粹。
命運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擰巴的沈黎暉創辦摩登天空,硬是吊著一口“仙氣兒”,經歷了搖滾低潮的苟延殘喘,最終趟出了一條“摩登”特色的路子,成長為唱片行業的巨頭。
沒有參照物,他只能摸著石頭過河。所謂的”摸著石頭過河“,無非就是能讓摩登天空活下去、活得更持久一些。
所以,“市儈商人的嘴臉”和“理想主義的大旗”,總是在他身上交替出現。
這一點,可能新褲子樂隊的彭磊根本就不會承認,因為在他眼裡,沈黎暉實在是“太摳門兒”了,沒有一丁點理想主義該有的樣子。
大眾熟知的《樂隊的夏天》節目中,彭磊不止一次diss老闆沈黎暉:就沒見過這麼摳的人!
他講了一個很鮮活的例子:樂隊上節目,想花錢請個絃樂師傅,可沈黎暉就是不籤這個字。
這也只是沈黎暉種種“摳門兒”行徑中的一個小小的縮影。實話實說,沈黎暉真是摳門兒到讓人忍無可忍。
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直觀感受,至於沈黎暉為什麼這麼“摳”,我想但凡是體驗過忍飢挨餓、從苦日子過來的人,都能理解:他真的是“窮”怕了。
很多人都不理解我們的父輩、祖輩為什麼會把好日子當成苦日子來過,一點都不懂得享受,那是因為他們真真切切的知道捱餓的滋味。
沈黎暉的“摳門兒”,就是這種把好日子當成苦日子過的典型。當然,他被“嘴欠”的彭磊吐槽也實屬正常。
有媒體報道,成立於1997年的摩登天空直到2008年才開始盈利,這個事情我們無從考證,但早期的摩登天空確實是舉步維艱。
即便現在發展壯大了,摩登天空還秉承著“樂隊員工化,員工樂隊化”的理念,臺上是萬人景仰的明星樂隊,回到公司也是打雜的工作人員。
比如新褲子的龐寬還是公司的設計師,擅於玩弄各種復古的合成器,這應該是大家都知道的梗了。
當初沈黎暉創辦摩登天空,光想著不要像“倒下”的魔巖和紅星一樣,但他指定沒想過後來還會遇上這麼多道坎兒,不過所幸他都一一踏平。
這條路註定是崎嶇的、也是不平凡的。
1988年,高中就讀於他口中“特次”四十中的沈黎暉,接下來選擇攻讀美院,在那個詩歌讀的是超現實主義,畫冊看的是達·芬奇、達利,歌詞是實驗性的年代,個人對藝術的嚮往和追求是剋制不住的。
與如今相比,1988年像是實驗室模擬出來的時代。
對那個年代的年輕人來說,他們走在時代的最前沿。他們開始穿拖鞋式運動鞋,搭配一身牛仔時裝,留著長髮,提著大錄音機,播放著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懂的搖滾樂。
很快,沈黎暉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四處閒晃蒐集一切搖滾資訊,尋找樂隊演出。
時隔多年,沈黎暉還能清楚記得,在一個破舊排練場撞見一支樂隊,看起來相當有範兒,後來別人告訴他說,這是新組的樂隊,叫唐朝。
由於看了太多樂隊演出,乏善可陳,沈黎暉決定自己組建一支樂隊,出唱片,於是“清醒樂隊”誕生了。他們開始頻繁出現在北京的地下Party上。
在那個重金屬吃香的時代,清醒樂隊與眾不同的打扮和不落窠臼的音樂帶給觀眾更多的困惑。
搖滾需要憤怒,但在清醒樂隊的作品中,人們看不到憤怒,甚至看不到理想。只有面對生活的誠實態度和年輕人身上那股清新朝氣。
1991年,沈黎暉大學畢業了,他只有一個念頭:要讓自己的樂隊出唱片。說實話,那時候的沈黎暉,是個完完全全的理想主義的踐行者。
而實現這個理想的第一步,是人們萬萬想不到的——開印刷廠。很務實對不對?不想搞音樂的美術生不是好的印刷廠廠長,出唱片需要錢,賺錢最快的方法就是幹實業。
終於,沈黎暉在1997年攢夠了錢,創辦了屬於自己的唱片公司:摩登天空。
摩登天空的成立也很簡單,整個公司只有沈黎暉作為主唱的清醒樂隊一支獨苗。
後來,沈黎暉聯繫大學同學,簽下了公司的第一支樂隊,名叫「金屬車間的形體師傅」樂隊。
樂隊很高興,覺得自己終於等來了出唱片的機會,可當人們問籤的哪家公司時,樂隊成員的回答令人啼笑皆非:一家印刷公司。
這支樂隊就是後來被沈黎暉稱作“走過摩登天空所有歷史”、跟他相愛相殺的樂隊,也是在2019年夏天大放異彩的新褲子樂隊的前身。
相繼簽約新褲子、超級市場之後,沈黎暉快馬加鞭為3支樂做了三張專輯,分別是《新褲子》《模樣》和清醒樂隊自己的《好極了!?》。
本以為可以在內地唱片市場大顯身手了,卻不曾想,他很快被自己的理想反噬了。
1999年,沈黎暉帶著自己的理想藍圖進軍出版業,創辦《摩登天空雜誌》,結果讀者並不買賬,紛紛退貨。而這,只是至暗時刻的開始。
隨著千禧年到來,互聯網時代也隨之而來,實體唱片公司遭遇數字音樂的衝擊:網絡上是隨處可下載的盜版音樂,音樂成了最廉價的商品。
那是摩登天空最艱難的時候,公司只有兩三個人在支撐,沈黎暉迫不得已賣了北京郊區購置的、用於公司發展的4套房。但這筆錢相對於公司債務來說,不過仍是杯水車薪。
經歷了這麼艱難的日子,作為公司創始人,他要對所有人負責,所以他不得不“摳門”。
沈黎暉和他幾度瀕臨倒閉的摩登天空,“接濟”了無數有實力的內地音樂人。2001年,木馬樂隊簽約摩登天空,為什麼沈黎暉會選擇這樣一支小樂隊呢?
他在以後的採訪中解釋過,“木馬這樣的小樂隊,第一張唱片我們投錢少,唱片發行後發現市場反饋不錯,他們的演出慢慢的就有人看了。從木馬這樣的樂隊開始,我開始關心像他們這樣的樂隊演出,到底有多少人能花錢來買票。”
在寫字圈有一個眾所周知的“鐵律”:一千個鐵粉就能養活一個寫字人。無論是誰,只要有1000個鐵桿粉絲,就可以優雅地活在這個世界。
對當時的樂隊來說,也是這樣一個道理。沈黎暉認為,一個樂隊能把到場的一百人拿下,就等於人家還會看你下一場演出,這支樂隊就有戲。
2005年前後,摩登天空的經營已經深陷泥潭,沈黎暉不得不從自己的理想世界中掙脫出來回歸現實:如何讓公司活下去?
當時的唱片公司,紛紛與各大手機廠商合作,出售音樂使用權,製成彩鈴。不得不承認,這是拯救公司的有效手段。
2006年開始,摩登天空的經濟狀況有了明顯好轉。普通人,在瀕臨破產邊緣復活後會趨於保守,但沈黎暉不同,他依然在進行人生這一場行為藝術。
2007年,摩登天空開啟音樂節模式,第一次吃螃蟹的首屆摩登天空音樂節不出所料的賠錢,卻收穫了口碑。緊接著,2008年摩登天空音樂節開始盈利。
到2009年,沈黎暉開創了一個更年輕更新潮的音樂節品牌,它就是「草莓音樂節」。
為什麼是草莓,不是香蕉,也不是蘋果?“因為草莓這個詞聽起來曖昧又性感”,把話說得這麼悶騷,應該是沈黎暉的原話。
星星之火,已然燎原。之後的十年,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音樂節在內地如火如荼的開展起來。摩登天空主辦的草莓音樂節,以其鮮明的品牌定位和無可比擬的資源優勢一直遙遙領先。
至於草莓和迷笛這兩家音樂節多年來在口碑上的“纏鬥”,更像是當年臺灣歌壇最鼎盛時,滾石和飛碟這 兩家本土唱片公司的“角力”,你追我趕、良性競爭,共同把歌壇推向一個盛世。
痛仰、海龜先生、張曼玉、萬青、謝天笑、宋冬野、馬頔、堯十三、陳冠希、左小祖咒等等,這些耳熟能詳的樂隊和音樂人,都是草莓音樂節的座上賓。
2020年,突如其來的一場疫情,把大家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大家都閉門不出的日子裡,摩登天空適時與今日頭條、西瓜視頻聯手,將其旗下的草莓音樂節獨家搬到線上,讓所有人窩在家裡就能瘋狂釋多巴胺。
“宅草莓”花樣頻出,不僅有原汁原味的草莓音樂節優質音樂內容,還有音樂人的“宅自制”,突擊彭磊臥室、領略TT的美食廚藝、聽達聞西足球解說。。。
“千人一起雲蹦迪,萬人一起音樂節”。從這一點來看,不得不佩服摩登天空的崛起,沈黎暉不僅審時度勢,他確實也“會玩兒”。
人們來來往往,走走停停。多年來,樂隊和摩登天空也上演了許多愛恨情仇的戲碼。
比如後海大鯊魚樂隊,2006年簽約摩登天空,於2018年解約,期間出了3張專輯,而在2019年10月,沈黎暉表示將在與大鯊魚重新簽約。
在眾多變量中唯一不變的是:摩登天空越來越好了。
很多人也許不知道,摩登天空除了人們耳熟能詳的樂隊和獨立音樂人以外,旗下還有幾個專注不同音樂市場及風格的廠牌:Bad Head 、M_DSK、Modern Sky Kids、Modern Sky UK,新成立的“白貓洗衣店”,風格涵蓋搖滾、民謠、嘻哈、電子等等不同的音樂文化。
摩登天空之所以能從一個小小唱片公司發展成音樂行業的巨頭,離不開沈黎暉理想與商業並進的思考模式。
沈黎暉成功了,很少有人會再去追問他最初的堅持和執念。比如理想和現實的博弈,初心與資本的較量。
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沈黎暉和他的摩登天空,已經成了華語歌壇這一畝三分地上的“一口井”,滋養著一大片的土壤。
有人這麼形容沈黎暉:不滿現實世界,遂自行構建世界。這個超現實的世界就是摩登天空,又不止於摩登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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