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美物計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痴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裡。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舒婷《致橡樹》
年少的時候，看電視劇，
總是被遍佈俊男美女的愛情戲所吸引，
以為愛情就該是劇裡那樣：
轟轟烈烈、刻骨銘心，
為情生，為情死，
為情相思斷肝腸。
後來，看到了《致橡樹》，
知道愛情還要一定不能丟失自己。
01
1977年的一天晚上，
舒婷陪歸僑詩人蔡其矯在鼓浪嶼散步。
聊著聊著，蔡其矯說起了
自己曾遇到過的女孩：
“美女多數頭腦簡單，
而才女往往長得不盡如人意，
縱然有那既美麗又聰明的女性，
必定是潑辣精明的女強人，望而生畏。”
那時的舒婷，25歲的年紀，
正是年輕氣盛，很氣不過。
為什麼大男子主義的人，
總是物化女性，
對女人外貌、智慧和性格進行品評，
並覺得自己有取捨受用的權利。
甚至還蔡其矯這樣的知識分子都不例外。
於是，立即與蔡其矯開始了爭論，
告訴他，女人也有選擇愛情的權力，
而且有自己的愛情觀。
並在當天夜裡一口氣寫完《橡樹》。
第二天送行，將這首詩給了蔡其矯。
北島、艾青在蔡其矯處看到，建議改名，
此後，就成了人盡皆知《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痴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愛不是低到塵埃的卑微，
也不是一廂情願的攀附。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藉；
也不止像險峰，
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愛不是失去自我，一味付出，
也不是追求短暫的新奇刺激。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裡。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愛是平等，是尊重；
是彼此相依，又相互獨立。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彷彿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愛是志同道合，心意相通。
愛是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裡：
愛——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於是，我成為更好的自己；
也包容你的思想，你的堅守，
拾得起柴米油鹽，
經得起風雨相伴。
02
想起三毛也有一首關於樹的詩：
如果有來生，我要做一棵樹，
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
一半灑落蔭涼，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沉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26歲那年，
三毛遇到18歲的西班牙少年荷西。
荷西說：你等我六年，
我有四年大學要念，還有兩年兵役要服，
六年一過，我就娶你。
三毛笑笑，
少年人的話長大後很容易成為笑談，
也就沒放在心上。
六年之後，三毛再到西班牙。
發現，荷西竟真的在等她。
看到荷西房間掛滿了自己的照片，
三毛心中就默許，是他了。
求婚時，荷西忐忑的問：
你是不是一定要嫁個有錢人。
三毛答：
如果我不愛他，
他是百萬富翁我也不嫁，
如果我愛他，他是千萬富翁我也嫁。
荷西：說來說去你還是要嫁有錢人。
三毛：也有例外的時候。
荷西：如果跟我呢？
三毛：那隻要吃得飽的錢也算了。
“如果我不愛他，
他是百萬富翁我也不嫁，
如果我愛他，他是千萬富翁我也嫁。”
好的感情不就是這樣嗎？
在滾滾紅塵，茫茫人海里，
剛好遇見，剛好心動，
不因貧窮富貴，
只是剛好是那個Ta.
你來，我們枝葉相連，
在陽光下共生，在風動時相依。
你不來，我一樣枝繁葉密，
以挺拔的姿態，站在這裡。
03
語文課上，老師說：
木棉在南方，橡樹卻生在朔雪之鄉，
事實上，它們永遠不可能終生相依。
《都是木棉惹的禍》裡，舒婷說：
橡樹在南方不容易成活，
假使能生根，一定沒精打采百無聊賴。
詩歌與現實之間，
像極了可遇不可求的愛情。
所以，要有多勇敢才能站在一起呢？
曾看過一個故事。
一個女生在高一的時候
喜歡上同班一個男孩，
結果被家長髮現，
女孩被迫轉學，男孩也要被沒收手機。
於是，男孩匆匆趕來，
送給女孩一件牛仔衣，
此後再無聯繫。
大二的時候，高中同學聚會。
男孩女孩又重新相遇，
原來，他們大學也在同一個城市。
男孩問女孩，還記得那件牛仔衣嗎？
女孩說，穿了幾次就壓了箱底。
男孩苦笑：
本來藏了個小秘密，看你哪天會發現。
回到家，女孩翻出了那件衣服，
終於找到了那個秘密。
原來，在牛仔衣的口袋上，
男孩偷偷縫了幾個字
——我在未來等你。
當女孩再打電話過去，
男孩說：承諾依舊有效。
愛情裡有很多遺憾，
最遺憾莫過於
當時的他是最好的他，
後來的我是最好的我。
最好的我們之間，
隔了怎麼也跨不過的時間。
愛情裡需要勇敢，
總有人努力修煉出最好的自己，
又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你，
和你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04
愛爾蘭詩人羅伊·克里夫特說：
“我愛你，不光因為你的樣子，
還因為，和你在一起時，我的樣子。
我愛你，不光因為你為我而做的事，
還因為，為了你，我能做成的事。
我愛你，因為你能喚出，我最真的那部分。”
願你遇到一個人
恰如其分的適合你
相愛並且默契
但不管那人來不來
一定要活成木棉的姿態
昂首站立
愛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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