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吶喊

被眼鏡蛇咬了一口,手指頭上兩個牙印。電視上講,被眼鏡蛇咬一口幾個小時就會斃命,但我認為,三天之後才會死亡。


我找了一根小帶子,左手拿著一端,用牙齒咬緊另一端,將右胳膊靠近心臟處的肘上緊緊綁住。綁的太緊了發現胳膊憋紅了,我就鬆一下,讓血液流通一下。我心想,流通一下,毒素會往全身擴散一下,擴散一點點應該沒事吧,抓緊時間綁緊就好了。能多撐一會就多撐一會。

我們家在一個小村莊上,離縣城有點遠,我想,我得去縣城醫院去抓緊時間看醫生。事不宜遲,時間就是生命。可是到縣城有二十里地呢,我又沒有汽車,該怎麼去呢。

無聲的吶喊

對門鄰居是開小賣部的。我知道他家有個小汽車。我走到他家小賣部門口:“三哥,快開車,快開車,帶我去縣裡,我手指被蛇咬了,快快快,我快不行了。”三哥說:“我收拾收拾店鋪,等我一會。”

我心裡著急:“不能等了啊“,我心想。另外一個坐在小賣部門口休息的鄰居看著我,因為我們從來就沒說過話,他看到我也沒吭聲,我說:“我手指頭被眼鏡蛇咬了”。他面帶微笑,又有一種同情的表情。

我等啊等,沒有等到三哥把汽車開出來。

我們家門口是一條東西路。

我又往西走,有四個人在打麻將。我說:“你們有沒有汽車,帶我去沛縣吧,我手指頭被眼鏡蛇咬了,快不行了。”打麻將的四個爺們抽著煙。嘟嘟囔囔了幾句。我不知道他們其中的人是不是有人有汽車。但我知道,我等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等到有人說有汽車,可以快速的把我送到縣城醫院。

我繼續向西走。

遇到一個至西向東騎自行車的行人。我知道他幫不了我。自行車太慢。一個人在馱一個人騎不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縣裡呢。我沒請求他幫忙。

我著急了。我身上有錢啊,不差錢。我對著人群喊了幾聲:“一百塊錢帶我去縣裡。有沒有人幫幫我呀。“人群中有幾個人看來我一眼,依舊匆匆忙忙趕路。好像沒有人能變出一輛汽車來。

我真想有一輛自己的汽車。

我又從路的西頭走到路的東頭,路上的行人始終沒有人能開出一輛小汽車。

走到路的東邊盡頭,我趴在地上。抱頭痛哭:“老天爺啊,我不能死啊”,右手錘著大地。小汽車啊,我為什麼沒有一輛汽車,我步行走不到縣裡啊,我一活動,毒素會迅速的在我身體上擴散,我會更快的死去啊。

我又開始從路的東頭走向路的西頭。胳膊肘上的繩子好像要斷了。我得抓緊時間找個繩子把胳膊重新綁起來。


我看到路邊有一個魚鱗編織袋,我掏出口袋裡的指甲刀,一點一點的剪出一個小繩子。把胳膊肘綁了起來。

我的整個手開始變黑了,難道我就要註定慢慢的死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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