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评书

忽然想起整理箱里还有个收音机,当年上大一的时候被强制用四十五块人民币购买的。不过还确实有些用处,期末考试听力都是放广播,如果我耳朵能接收到拉马达长波短波微波我可以不用收音机,但事实却证明,我不得不用。

然而大学里的收音机主要是用来听其他乱七八糟广播的。我们114宿舍穷困潦倒,家徒四壁,大学四年,宿舍里唯一用电也就是几匹手机充电器。故大伙的收音机堂而皇之成为宿舍内部仅次于扑克牌之外最有效的娱乐工具(之一)。不过生活还是很单调,除了中午的赛毛radio和晚上某哥们独自倾听的YY内容给大家能带来些许谈资,大家在业余生活还是习惯到别处寻找作为一个看客的该有的欢乐。

因此我的收音机自始至终也没有多么伟大的用处,只是默默在角落里消耗电池。当我忽然在某个时间想起它时,只能看到它满肚子的苦水,溢出,流浪成干涸的河流,却再也发不出沙哑的声音。

把大学时间一巴掌拍回到2001年左右的高中,一位同学在宿舍用收音机播放白眉大侠的岁月呼啦一下子就在我脑海里展开了。那个时候大家有忧有虑,惶惶不可终日,过着起的比鸡早,睡得比鸡晚的人类极限生活。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这些美好时光才会像泪花一样盘旋在眼眶里,多年以后凝结成一种微笑,落寞如歌,苍然若雾,转过头,青春累累。

白眉大侠的非凡的单田芳时代是因为大家都已经有了电视剧的铺垫,而那个徐良的扮演者赵恒煊老师却是我们万全县人,还是我一个乡的老乡,所以白眉毛徐良的故事在当时流传也非偶然。

那是评书流行的年代,我听过的评书不多,大部分还都是半吊子。小时候记得三侠剑里有个叫圣婴的,弄错了二十多年,刚5分钟前才知道是胜英,真是汗颜。不过有个飞天玉狐蒋波方应该没有记错。

念书年代里,家里曾经有两个收音机,一个是我哥去舅舅那边舅舅给我哥花200块巨资购买的随声听(也可能是舅舅买回来送给我哥的,忘记了,没老虎那记性),上面带有收音机功能。但是只能戴耳机听,没有外放功能。我曾经在其遭受我哥蹂躏N年后拿来听过单田芳的水浒传,记得是某个寒假清晨,只有母亲起床做饭的声音,我爬起来听完了最后一集“梁山伯英雄排座次”,外面很冷,家里很暖。跟今天一样。

另一个是某位表哥的。当三位表姐表哥和一位亲哥都不在家的时候,我常常帮助姑姑去干些零活,可能还要照料一下出生不久的外甥。姑姑当时常常拿着一个小收音机和我一起听评书。这东西音质差,信号也不好,常常要调来调去几次才能听清楚。听的什么已经全忘了,记得一点河西大鼓的声音,地儿隆冬呛东呛。

这个小收音机到后来被我向姑姑要了来,不久便寿终正寝了,永远沉淀在记忆深处,振颤出那个年代蛮荒般蠢蠢而动的声音。

视觉和听觉一结合,便更有了无限的乐趣。当年田连元老师的小八义是我心中最美最真切的一份回忆,荡气回肠,百味陈杂。小学五六年级,每天下课放学之后正好开演,坐在电视机前,不做任何佐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一动不动,直到20分钟匆匆过去,然后叹息离开去写作业。很难描述当时那份很单纯的期盼,只是真的很想听,很想看。

或许,我只是喜欢那种让人忘记一切的感觉。

一直到后来的赵匡胤演义和薛家将,说岳全传和明英烈,三侠五义和瓦岗英雄,童林传和海公案,我始终无法找到当年的那种感觉,再热闹,再引人入胜,即使单田芳说的确实比田连元好,水浒传是小八义的师傅,小八义也将永远铭刻在我的童年。

再久的时光都有完结的时候,还是把一些永远铭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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