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識人著稱的曾國藩選女婿時卻看走了眼(1):和大女婿一刀兩斷

曾國藩被認為是我國幾千年歷史上,僅有的“兩個半完人”(立功、立德、立言)中的那個半個(另兩位是孔子、王陽明),同時曾國藩又以識人、相面而著稱,並著有《冰鑑》一書,總結出了識人的一套學問,例如,他的相術口訣有:

端莊厚重是貴相,謙卑涵容是貴相;

事有歸著是富相,心存濟物是富相。

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

功名看氣概,富貴看精神;

主意看指爪,風波看腳筋;

若要看條理,全在語言中。

以識人著稱的曾國藩選女婿時卻看走了眼(1):和大女婿一刀兩斷

但頗具諷刺的是,以識人著稱的曾國藩,卻在擇婿問題上看走了眼。

曾國藩一共有六個女兒,第五女夭折,其他五個都長大成人。

到了結婚的年紀,曾國藩也開始張羅幾個女兒的婚事,生怕女兒嫁的不好,每個女婿都是他千挑萬選出來。但問題是,有時候好心也會用錯地方,他以為自己會看人識人,結果就把女兒活活推進了火坑。

曾國藩挑女婿先挑親家。

挑親家有兩條基本原則:第一、對方決不能抽大煙;第二,不能有驕奢習氣。

曾國藩認為,如果親家這兩點不差,那麼他家兒子肯定也不會差。

所以挑來挑去,曾國藩一手挑選的女婿們都有這樣幾個共同點:一、都是他的湖南好友或同僚的孩子;二、這些孩子他都見過,可謂知根知底;三、這些孩子的父親都品行高尚,才氣不凡。

按當時的社會風氣來說,曾國藩選女婿的標準倒也沒毛病。不過他可能忘了,兒子不一定就真的像老子。老子品格高尚,也不能保證他兒子不是個混蛋。不得不說曾國藩點兒背,這等倒黴事還真給他碰上了。

以識人著稱的曾國藩選女婿時卻看走了眼(1):和大女婿一刀兩斷

長女曾紀靜:終身未育、憂鬱早亡。曾國藩和女婿一刀兩斷

還有最令曾國藩發愁的,就是曾家的長女曾紀靜(字孟衡),嫁給了袁芳瑛之子袁秉楨(字榆生),此人真可謂劣跡斑斑,荒唐之極了。

袁芳瑛,字挹群,號漱六,湖南湘潭人,著名藏書家,曾任翰林院編修,後官至松江知府,可惜在曾、袁兩家結親之初就去世,故對其子也無法管束了。

曾國藩的長女曾紀靜,嫁的是曾國藩翰林院好友袁芳瑛的兒子袁秉楨。

這門婚事在曾紀靜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敲定了,曾國藩見袁秉楨這小孩乖巧機靈,他爹袁芳瑛不僅是著名的藏書家,又是個正人君子,博雅好學,他教出來的兒子肯定錯不了,於是迫不及待地主動向袁家提了親。

誰料,這袁芳瑛只會藏書,對管教兒子卻不怎麼在行,一味包容嬌慣。袁秉楨打小就被慣壞了,不愛看書,也不怎麼聽話。等到袁老頭去世之後,更是整天喝酒,負債累累,竟把他父親一生的藏書全都變賣了。

也就是說,等曾紀靜長到18歲要出閣,袁秉楨已變成了二流子。按理說,身為人父,曾國藩理應立馬悔婚,不讓女兒嫁過去。可是,他沒有,他怕人家說他辜負老朋友,最後還是履行了婚約,把女兒嫁給了這麼個敗家玩意兒,生生把她推進了火坑。更慘的是,曾紀靜嫁過去之後,才發現袁秉楨早已私自娶了個小妾。

曾紀澤聽聞之後便寫信告知其父。曾國藩對此高度重視,故在《諭紀澤》(同治元年五月二十四日)之中,就專門討論如何教育這個女婿。他說:

爾信極以袁婿為慮,餘亦不料其遽爾學壞至此,餘即日當作信教之,爾等在家卻不宜過露痕跡。……我家內外、大小,於袁婿處禮貌均不可疏忽。

人所以稍顧體面者,冀人之敬重也。若人之傲惰、鄙棄業已露出,則索性蕩然無恥,拚棄不顧,甘與正人為仇,而以後不可救藥矣。

做岳父的曾國藩從兩方面來考慮,其一,自己作為長輩,可以出面寫信教導;其二,要曾紀澤等人,在家裡不露痕跡,照顧其體面,畢竟是世家子弟,體面還是要顧及的,就不會太過亂來;再者,犯錯之初,總有悔改之心,故還要人去敬重他,否則惡性暴露無遺,便會蕩然無恥,所謂破罐子破摔,也就不可救藥了。

上面的兩招如果無效,接下來還有另外兩招。曾國藩在信中繼續說:

若久不悛改,將來或接至皖營,延師教之亦可。

大約世家子弟,錢不可多,衣不可多,事雖至小,所關頗大。

如果親自寫信教誡還不聽,就只能到軍營直接加以教導,這是第三個辦法。

曾國藩還強調,世家子弟,特別是嚴父常年在外,其子便是“留守兒童”,必須強調節儉,“錢不可多,衣不可多。”遺憾的是袁家不如曾家嚴苛,這個袁婿也是秉性難改。

據曾國藩的日記記載,同治二年五月,曾紀澤便帶著袁秉楨、曾紀靜夫婦來到安慶。曾國藩立即聘請老師,教其讀書。然而這個女婿實在是榆木疙瘩,無心讀書。

曾國藩《與澄弟》(同治二年十二月初四日)說:

“袁婿讀書之事拋荒太久,又心之所向不在此途,故不令其拜師上學。”“延師教之”計劃宣告失敗。

不喜歡讀書,那麼就去做事吧!也許在實際事務的忙碌之中,可以磨練精神意志,可以改造人。於是曾國藩便使出第四招,“利用職務之便”,將女婿安排到了徐州糧臺工作,讓他參與實務。

在這段時間裡,袁婿曾經得病,做岳父的親自前去看望,女婿也深受感動。令人遺憾的是,袁秉楨離開岳父的管控之後,整出了更大的動靜。

同治四年二月初九日的曾國藩日記記載,袁婿“強封民房,娼妓多人”,“本日聞將帶人去打保甲局”,做岳父的也只好拿出一點手段來,“派人去拿其家丁四人,杖責三百、一百不等”,“令與中軍同去拿娼家哈氏女子,亦掌嘴數百,發交首縣管押”。

聽說岳父大人的諸般處置之後,袁秉楨曾寫信為自己叫屈,還在當夜吞服鴉片自殺。

曾國藩第二日的日記說:

“聞袁婿於昨夕吞鴉片煙服毒,有一稟呈餘,又有一書與袁小榮以自鳴其屈,亦頗知自為引咎。其毒甚重,指甲已青,兒輩以藥救解之,直至申刻嘔吐二次,始有轉機。”

經此一變之後,女婿的行為有所收斂,該月十四日,便在妻子曾紀靜的陪同下,向岳父大人“謝罪”,並表示“願圖自新”,曾國藩也“為之少慰”,並將此事寫於日記之中。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曾國藩的良苦用心,換來的卻是絕望。袁婿的最後結局,曾國藩在家書之中作了交代,《諭紀澤紀鴻》(同治五年三月十九日)說:

袁秉楨在徐州糧臺扯空銀六百兩,行事日益荒唐。頃令巡捕傳諭,以後不許渠見我之面,入我之公館。渠未婚而先娶妾,在金陵不住內署,不入拜年,既不認妻子,不認岳家矣。吾亦永遠絕之可也。

因為虧空白銀六百兩,加之“行事日益荒唐”,曾國藩只能與這個女婿一刀兩斷。

那麼自己的女兒怎麼辦呢?袁秉楨雖然荒唐,但也不好真的讓大女兒曾紀靜改嫁,還是要照顧到兩個世家的面子。故曾國藩在此家書中說:

大女送至湘潭袁宅,不可再帶至富圫,教之盡婦道。

也就是說,先讓大女兒曾紀靜回到湘潭袁氏的老家,實在不行則帶到湘鄉富圫的曾家。估計當時袁家還有其婆婆等人在,所以理論上還是要去“盡婦道”。

關於此事,有人說曾國藩太過“冷血”,太過“絕情”,其實在當時環境下,也只能如此,誰叫你是侯門之女呢?再說,雖與女婿已經一刀兩斷(“屏絕”),但與袁家則還要保持正常關係。比如在《諭紀澤》(同治六年二月十三日)之中,曾國藩就提及如何與袁家相處:

袁薇生入泮,此間擬三百金賀之,以表明我屏絕袁榆生,厭惡其人但並非疏遠其家也。

袁秉楨的弟弟(薇生)考中了秀才(入泮),於是要曾紀澤“三百金賀之”,這就表明曾家雖厭惡袁秉楨,但不疏遠作為親家的袁家。

只是苦了恪守婦道、住在湘潭袁家的曾紀靜,即便還有來自孃家的關懷備至,必然還是度日如年。既沒有子女,又加之身體原本就不好,同治九年九月,曾紀靜抑鬱而亡,年僅29歲。

以識人著稱的曾國藩選女婿時卻看走了眼(1):和大女婿一刀兩斷

(利用公開資料整理,僅供您學習參考感嘆之用,看完覺得有點啟發,請點個贊吧)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