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箱》作者伊藤詩織:讓女性的聲音被聽見


《黑箱》作者伊藤詩織:讓女性的聲音被聽見

圖片源於網絡


在這個世界

有些人面對黑暗的方式是習慣黑暗

而另一些人

面對黑暗的方式是打破黑暗。

——《七日談》


01 風靡全球的#Me Too運動


2020年1月17日,《七日談》採訪了央美學生小羊,起因是她在2019年6月,實名舉報自己的研究生導師姚舜熙對她進行了性騷擾。


210天后,她的舉報仍沒有得到一個公平的反饋。


小羊事件,是全球正在興起的#Me Too運動在中國的主戰場之一。


這項運動的核心觀點是“我也是性侵受害者“,它的發起人是促進日本國會出臺強姦法修正案的伊藤詩織。


2015年,伊藤詩織將時任東京廣播電視臺(TBS)駐華盛頓分局局長、首相安倍晉三傳記作者的山口敬之告上法庭。


隨後,她通過調取酒店錄像、找尋當晚搭載她與山口敬之的出租車司機、以及用電子郵件與山口進行周旋等方式,蒐集到了無比確鑿的證據。


但在日本警方要對山口敬之實施逮捕的當天,卻得到高輪警署取消逮捕計劃的指令。


這讓伊藤詩織意識到自己面前橫亙著一堵高牆,“一個勢單力簿的人、一個受害者眼前,矗立著龐大的組織,阻攔了去路”。


正是這堵高牆的存在,倒逼伊藤詩織召開了一場轟動日本新聞界的新聞發佈會。


這場新聞發佈會,原本是不被伊藤詩織的父母所允許的,更是遭到了從小以她為榜樣的妹妹的激烈反對。


面對重重壓力,伊藤詩織還是站了出來。


至此,#Me Too運動的帷幕被緩緩拉起。


02 你的聲音應該被聽見


《黑箱》作者伊藤詩織:讓女性的聲音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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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詩織出生在柏林牆倒塌的1989年,從小她就是孩子王,中學時,因為一場疾病住院多年。


這一段住院生涯,讓她明白了活著就好的人生真諦,也由此催生出了她的反叛意識。


病魔沒有奪走她的生命,而是給了她再活一次的機會。


出院後的伊藤詩織完全脫胎換骨了,她堅信自己未來可以成為一名在非洲大草原上一邊看動物一邊做採訪的獨立記者。


她向父母提出要去英國讀高中的請求,父母在幾經輾轉下找到了一個為外國人提供公益寄宿的英國家庭。


多年英國生活,培養出伊藤詩織堅毅、勇敢的性格,成為她日後在面對性侵傷害時的精神底蘊。


她說,她曾無數次面對閃回,曾無數次想過死亡,但她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妹妹在未來某一天也可能面對這種局面,就有了繼續發聲的勇氣。


她想捍衛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權益,而是世界各地無數女性應當享有的權益。


她在中國版《黑箱》扉頁上寫道:“中國的#Me Too運動也在進行中,女性們在發聲,謝謝你們,讓我聽到你們的聲音。通過這本書,大概更多女性的聲音會被聽見吧。因為任何時候,我的聲音都能化作你的聲音,或者你珍視的人的聲音。”


03 “自願的高牆”


性侵,一個在任何國家都充滿禁忌的詞彙,一種極少有女性願意站出來承認的經歷,一種精神受到的傷害遠超肉體受到的傷害的暴行。


更可悲的是,在搜索與性侵有關的詞條時,很難搜到官方公佈的性犯罪數據,而就中國現在的調查數據顯示,有七成的性侵作案者為熟人。


這是一個極其隱蔽的群體,施暴者可能是你的父親、叔叔、哥哥或者你的老師、同學,甚至你的男朋友。


正因如此,許多女性選擇緘口不言,也讓法律鑑定充滿制約——很難通過司法的途徑來證實事發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難道只有被陌生人侵犯才能被算作強姦嗎?這是伊藤詩織無數次發出的質問,也是無數遭受性侵的女性發出的質問。


但根本的不幸不是法律難以界定,而是女性的集體沉默。


隨著少數發聲者成為異類,沉默的螺旋發生了,多數遭遇傷害的女性也陷入沉默中,常年遭受著心靈與精神的折磨,甚至引發抑鬱症、自殺等嚴重後果。


在《黑箱》中,伊藤詩織特別強調了性侵發生中的“自願的高牆”:1、是否存在性行為;2、是否為雙方自願。


任何跳過“自願的高牆”的人,都應該被定義為性侵。


通過越來越多女性站出來發聲,“自願的高牆”正在被豎起,“司法的高地”也開始為越來越多保護女性權益的法條提供一席之地。


04 勝訴


《黑箱》作者伊藤詩織:讓女性的聲音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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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這場長達4年的指控勝訴了。案件本身塵埃落定,但#Me Too運動卻席捲了許多個國家。


4年間,這個案件讓日本政界為之轟動,讓日本民眾上街遊行,讓日本在成立性侵援助會方面取得了重大進步。


4年間,她原本微弱的聲音開始變得振聾發聵,讓越來越多有共同經歷的女性願意站出來說出自己的經歷,控訴罪惡的兇手。


在這充滿挑戰、佈滿荊棘的4年裡,伊藤詩織以一己之力撼動著日本長達一百年執行的有關性侵的法律。


這是伊藤詩織發起的對媒體、社會、司法的激烈審問,但我們需要看到,這場戰役中沒有贏家。


在這場零和博弈中,最大的受益者是在這之後面臨同樣遭遇的人。她們開始變得有法可依、有路可循,也能找到更多援助自己的機構。


伊藤詩織在《黑箱》也提出許多值得借鑑的建議:1、女性獨自與男性外出時,應警惕“約會迷藥”;2、性侵發生後,應立刻找一家大型綜合醫院來幫助你提取樣本;3、可以尋求婦聯等機構的幫助;4、告訴你最親近的人,讓她們陪伴在你身邊;5、勇敢發聲,讓罪惡不再沉默。


勝訴之後的伊藤詩織將重新迴歸到生活中去,逐漸在大眾視野中隱去自己的身影,繼續做回那個極具反叛精神、想去了解世界的記者。


她的生活會重新歸於平靜,但留在她心中的傷痛是否會隨之抹去?


或許,她的身影只能被留在日本司法變革史的一角,但由此引發的傷痛,值得被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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