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王祖贤20岁，青春靓丽，刚刚从台湾进入香港演艺圈。
张国荣31岁，虽然已经在歌坛取得了不菲的成就，但演戏上还处于开拓期。
此前，他最拿得出手的作品是《英雄本色》里的警官宋子杰，可这部电影里最出彩的却是戏份并不多的周润发。
发哥一个用美钞点烟的镜头，就把其他人的风头都抢走了。
1987年，《倩女幽魂》上映。
从此，王祖贤与张国荣开始迈向各自的巨星之路。
这部电影能够成为经典，不仅因为人与鬼的痴情绝恋，中国意像的审美，更因为儿女私情之外的大爱。
01 小倩与宁采臣：先爱后情
王祖贤饰演的小倩，一出场就惊艳了时光。
清丽可人，如影如魅，飘然而至，美得就像是一个梦。
相对于小倩的惊艳，哥哥饰演的宁采臣则是憨直天真，呆萌可爱。
两种不同的气质碰在一起，便如金风玉露相逢，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不管是小倩还是宁采臣，都是心中有爱的人。
一开始，宁采臣是小倩的猎物，但不管小倩如何引诱，他始却终不解风情，坐怀不乱。
当美女扑来的时候，他关心的是对方手为何那么凉，是不是冷？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美貌和投怀送抱就产生欲念。够正直。
当小倩因为燕赤霞的到来离去，看到小倩留下的琴，他紧追在后，只是为了把琴还回去。够实诚。
和小倩相遇时碰到了一条蛇，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被吓得额头冒汗，全身哆嗦，还是要逞强保护对方。够有勇气。
宁采臣的所作所为是单纯善良的，完全依靠本性本性中的仁爱行动，没有算计，没有贪欲。
假如他一开始就有了不该有的欲望，那他的下场只能是和其他男人一样。
而小倩呢？
她虽然是鬼，虽然被危胁着害人，但当她看到那些男人因她而死的时候，还是会留下两行清泪。
为了救宁采臣，她几次违逆控制她的姥姥，把自己推入危险之中。
一份仁爱遇到一份善良，才有机会创造一份感天动地的爱情。
浴桶中的那场戏，是宁采臣与小倩感情的转折点。
前来寻找小倩的宁采臣，因为小青和姥姥的到来被迫躲入浴桶里。
为了保护宁采臣，小倩被姥姥鞭打，被姐妹刁难。
她虽然害人无数，但对宁采臣有情有义。
在一系列的巧合下，二人感情越来越深。
小倩换衣服的时候，冒出水面的宁采臣刚好看到。
宁采臣需要呼吸，小倩嘴对嘴为他输气。
为了瞒天过海，小倩情急之下赤身裸体进入浴桶，无意间，两人坦诚相见，亲密接触。
身体的接触加速了内心的靠近，在男女授受不亲的文化语境下，这样的肌肤之亲无疑会让爱情之火燃烧得更旺。
所以，小倩与宁采臣的爱情是先有爱，才有情。这种爱是善良，是单纯，是怜惜，是正直。正是因为有这种特质打底，所以他们的爱情才更加令人同情，令人唏嘘。
这也是为什么燕赤霞最后愿意帮助两人的原因。
这份爱，让他们愿意牺牲自己，愿意跟随对方上天入地。
这份以善因为底色的爱，最后也收获了善果。
小倩终于能够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宁采臣则继续自己的人生，或许某一天，他会遇到投胎转世后的小倩？
02 何为人？何为鬼？
看《倩女幽魂》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被宁采臣与聂小倩的爱情故事感动，但其实，电影本身有一份超脱男女之情的大爱。
在燕赤霞与对手打斗的时候，宁采臣用“真爱永恒”的理论劝他们：
“你要知道宇宙是无限的，真爱才是永恒，因为爱才是有力的武器。”
所以，爱才是这部电影的本质。
这份爱，不会因为族类不同而有所区别。
《倩女幽魂》的故事以人和鬼的爱情展开，但到底谁是人谁是鬼还真不好说。
小倩是鬼，但是她比很多人善良，就像她说的：“你以为鬼可怕？其实人更可怕。有时候，人害人比鬼还不知道残忍多少倍呢！”
她自己不就是被歹人伤害才死的吗？
再反观人类。
宁采臣之所以会到兰若寺，是镇上的村民引导的。他们明知道只要他上了山就很可能有去无回，却没有半点担心和同情心。
当宁采臣不明所以上山的时候，还有人跑出来量他的身高，就是为了提前做个棺材生意。
宁采臣误会燕赤霞为杀人犯柳一刀去县衙告状，官员首先想到就是贪污要钱，甚至名目张胆地说：“还不快点贿赂本官？”
当宁采臣说自己没有钱的时候，贪官却说：“你可以去偷，你可以去抢。”
多么地荒诞。
初看这些情节的时候，演员略带夸张的表演再配上玩笑似的台词，我们会觉得好笑，殊不知，这是一幅人性的浮世绘。
人内心的贪、欲，都被幽默地表达了。
所以，到底何为鬼？何为人？其实答案很简单。
善即为人，恶即为鬼。
所以，在《聊斋志异》中，小倩被宁采臣安葬后，她的鬼魂与宁采臣继续相伴，时间久而久之，竟然变得和人并无差别，两人还结为夫妻，孕育了两个儿子。
在中国的文化里，往往崇拜神却惧怕鬼。鬼代表着邪恶、丑陋、怨恨……总之，一般与不好的东西相关。
但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却反其道而行之，在《聊斋志异》中塑造了一系列重情重义、善良、美丽的鬼，比如小谢、秋容、阿宝……
所以，人与鬼的区别，不是容貌，不是形态，而是善恶。
03 经典是怎样造就的？
王祖贤之后再无聂小倩，张国荣之后再宁采臣，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后来《倩女幽魂》不管再怎么被翻拍，都只能是高仿和水货。
刘亦菲版的《倩女幽魂》变成小倩与燕赤霞、宁采臣的狗血三角恋，最讽刺的是结尾写着“永远怀念张国荣先生”。
有网友评价：“惜国荣离世，祖贤老矣，才任这般妖魔鬼怪横行于世。”
大S剧版的小倩则失了灵气，宁采臣是一无所长的书生，最大的看点是聂远饰演的七夜哥哥，帅气、痴情，满足了女生对男友的所有向往。
聂远饰演的七夜
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在于它难以被超越。
从1960年李翰祥第一次拍摄《倩女幽魂》，到今天已经有20多个版本的影视剧。
但被津津乐道的，依旧是王祖贤和张国荣版。
不同于第一版《倩女幽魂》才子佳人的故事，87版把凄美与浪漫发挥到了顶峰。
而悲剧往往最能打动人。
王祖贤可清纯可妖媚的气质，一袭纱裙披在她身上，魅力令人难以抵挡。
当初，练过篮球，平时走路大大咧咧的王祖贤并不被看好，开拍之后还有人建议换人。
为了成功塑造角色，她还专门学了中国舞，后来才有了我们看到的楚楚动人的小倩。
张国荣则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善良，塑造了一个用爱抵抗一切的书生。
《倩女幽魂》之所以动人，不仅仅是因为王祖贤与张国荣的颜值，更是因为这份凄美爱情中单纯的爱与牺牲。
毕竟，谁不想要一份可以不计一切付出的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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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电影夫人，独立影评人，头条号签约作者。希望在电影的世界里，遇见你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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