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8 以《何以為家》為例,解讀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及個人風格

《何以為家》由黎巴嫩導演娜丁·拉巴基執導的一部信息量爆滿的劇情大片。該片入圍第91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獎,獲得第71屆戛納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評審團獎。影片播出後的反響很不錯,讓觀眾看到了黎巴嫩居民生活的真實寫照。

這部影片延續了導演娜丁·拉巴基的風格和社會關懷,作為一個黎巴嫩人,她的每部電影將關注點瞄準黎巴嫩社會,為觀眾呈現出黎巴嫩普通人的現實問題。這部影片所聚焦的點現實又殘酷,影片中的難民問題、兒童買賣、少女包辦婚姻等,無不擊中著每一位觀影者的心。

導演娜丁·拉巴基出生於黎巴嫩巴布達特,她的少女時代和童年均在戰火中度過,因此她更能體會到動盪不安的年代中,底層人民的苦難和不幸。作為戰後由黎巴嫩本土培養的第一代導演,她的作品皆為弱者發聲,她說:“我希望,我的電影能夠成為一種改變世界的力量。”

影片講述了一個12歲的男孩贊恩在黎巴嫩的貧民窟掙扎求生,因持刀傷人被判入獄,在法庭上他控告自己的父母,原因是父母生下了他,卻沒有能夠好好的撫養他,也沒有給他提供保護和安全感。影片通過贊恩的視角為觀眾打開了黎巴嫩人生活的真實寫照,贊恩的控告像山谷裡的回聲,一聲聲敲擊著觀影者的心。

今天,我想從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個人風格、鏡頭語言這三個方面深度解讀這部影片的魅力所在和現實意義。

以《何以為家》為例,解讀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及個人風格

01、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三線敘述,聚焦難民問題、兒童買賣、少女包辦婚姻,為觀眾呈現出黎巴嫩居民生活的真實寫照

《何以為家》這部影片並不是單線敘述,而是採用了三線敘述,更好的將黎巴嫩居民生活中的現實問題呈現在觀眾面前。三條線之間看似毫無關係,實則相互關聯,層層遞進,從整體到局部一層層剝開,再放大到觀眾面前。

第①條線:難民問題,父母不能為孩子提供保護和安全,在這個搖搖欲墜的家裡,贊恩並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家本是讓人溫暖和舒適的港灣,父母本是孩子的庇護者,然而這部影片打破了我們以往習慣裡的認知。當家不能提供溫暖和安全,當父母無法履行為人父母的義務和責任時,何以為家?

影片中的贊恩,瘦弱矮小,為了養活自己的弟弟妹妹,被迫到雜貨鋪打工,搬運沉重的貨物,吃力地推著比他個頭還高的車輪,擔負起家裡一團糟的生活重擔。

贊恩的父母沒有能力改善生活,為孩子們提供最起碼的保障,也沒有費用送孩子們上學,甚至家裡的開支都靠著贊恩在雜貨鋪打工。

在黎巴嫩贊恩這樣的難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孩子們聚眾吸菸,眼神裡流露出來的不像一個孩子該有的清澈眼神,父母的抱怨不絕於耳,對於孩子不是打就是罵。上學和活著,對贊恩這樣的孩子來說,都是一種奢侈。

搖搖欲墜的家早已在贊恩的心裡崩塌,每天他為生計奔波著,在黎巴嫩貧民窟掙扎著,看不到希望,感受不到關愛,上不了學,沒有身份證,父母也不知道他準確的出生日期。如果,父母不能照顧好自己孩子,又為何生下他們?這不僅僅是贊恩的控告,更是影片向觀眾傳達的問話。

以《何以為家》為例,解讀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及個人風格

第②條線:兒童買賣,辦假證,如何杜絕兒童買賣才是最值得思考的現實意義

影片中的拉赫是一位單身母親,帶著兒子約納斯艱難度日,住在簡陋的破房子裡,為了買一張假的身份證她拼命工作。

週末市場的阿斯普羅是一位攤主,給人辦假證,買賣兒童而生。拉赫湊不夠辦假身份證的錢,阿斯普羅打起她兒子的主意,只要她將兒子賣了,就免費給她辦證。

儘管生活窘迫,自己也陷入絕境、隨時可能失去自由,但拉赫從來都沒有逃避自己為人母的責任,也沒有想過賣兒子,在生活的夾縫中,用盡全力去愛護自己的孩子。

我想不只是在黎巴嫩,其它一些國家也同樣存在買賣兒童的問題,才使得人販子猖獗。除了父母對孩子的保護之外,如何杜絕兒童買賣才是最值得思考的現實意義。安定和諧的社會是每一個普通人生存的後盾,作為一個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樹立正確、積極、健康的人生觀和價值觀,不被利益和錢財矇蔽雙眼和良心,從源頭杜絕買賣兒童的問題。

以《何以為家》為例,解讀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及個人風格

第③條線:少女包辦婚姻,父母的狠心和自私過早的摧毀了花季少女

影片中贊恩的妹妹薩哈被父母賣給雜貨鋪老闆為妻,贊恩才十二歲,薩哈還那麼小,完全不知婚姻是什麼,在這場包半婚姻中過早的被摧毀了。薩哈像一朵正在盛開的花朵,還沒完全開放,就強行被人摘了。

薩哈嫁給雜貨鋪老闆二三個月就懷孕了,懷孕後大出血永遠的離開了這個冰冷的世界。而直接導致她死亡的是父母的狠心和自私,間接導致她死亡的則是她沒有身份證,緊急時刻無法進行醫院救治。

一個生命,就那樣沒了。

在黎巴嫩薩哈的悲劇不斷髮生,她的朋友艾麗亞自從來了例假就被媽媽關起來,接著被媽媽賣給一個混蛋為妻。

未成年少女被父母包辦婚姻的例子時有發生,不只是在黎巴嫩。本該是踏進學校,接受知識教育的年紀,卻被迫步入婚姻,摧毀的不只是她們的命運,甚至還有生命。

影片聚焦難民問題、兒童買賣、少女包辦婚姻三條線,足以看出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通過真實的寫實手法,為觀影者帶來視覺和心靈上的雙重衝擊,讓我們看到了貧民窟難民的真實生活。

以《何以為家》為例,解讀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及個人風格

02、導演娜丁·拉巴基的個人風格:用真實的寫實手法,讓非職業演員們的表演支撐起了這部電影

影片的片名“Capharnaüm”譯名“迦百農”是聖經中的地名,是加利利海附近一域,耶穌開始傳道時,即遷居此地,有不少神蹟和重要的事情在這地方發生。導演娜丁·拉巴基將該片介於紀錄片和小說之間。

為了突出影片中故事的真實性,導演並沒有用著名的演員,而是啟用一批真實生活在難民的人來本色出演,影片中的贊恩飾演者並不是職業演員,而是真實的敘利亞難民。據說,被導演發掘時,當時12歲左右的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正是這些非職業演員真實還原了黎巴嫩底層社會的現狀,也是他們支撐起了這部電影,觀眾的每一次落淚都是為這些非專業演員。

這部影片的最大亮點是將外在因素和內在因素相結合,兩者之間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外在因素是黎巴嫩的社會問題,普通人連溫飽都無法保證,僅僅是為了活著就已是奢侈。內在因素是家庭問題,父母無法庇護孩子,也未能履行為人父母的責任和義務,諷刺的是他們不停地生下一個又一個孩子。

就像贊恩在法庭上說的:“我希望大人們能聽一聽我的話,我希望那些無力照顧孩子的人,不要生孩子。”

每一個生命降生到一個家庭,睜大眼睛想必是想看到一個和諧溫暖的家庭,一對有愛的父母,並非一個糟糕的搖搖欲墜的家,和一對冷漠自私的父母。

以《何以為家》為例,解讀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及個人風格

03、鏡頭語言:影片用全景、遠景、近景,烘托人物的內心,足見導演的用心

影片開頭,用俯拍展現出黎巴嫩的街道,孩子們追打著,接著用近景呈現出黎巴嫩街道的髒和亂,孩子們手裡拿著木質槍,在樓道打架,聚眾吸菸,煙霧中是孩子們瘦弱的身體和臉。片名《何以為家》四個字出來,背景是遠景拍攝下的黎巴嫩的房屋上空。

導演的用心在細微處可見,一個城市的街道像個垃圾場,當城市中的孩子們不在家中寫作業,而是聚眾打架和吸菸,那麼何以為家?又以何為家?

影片中有一個近鏡頭,是贊恩家最小的孩子,父母用鐵鏈拴住孩子的一個腳,僅僅這一個鏡頭就足以讓觀眾揪心和痛心,也把贊恩父母的失職展現的淋漓盡致。

影片中也出現過大海和天空中的飛機,當時的贊恩一個人流浪,這正烘托出贊恩內心對自由的嚮往。

影片中對黎巴嫩街道的全景和遠景也出現過好幾次,即使是在太陽天,那些房子和街道仍是死氣沉沉的,毫無明亮的色彩。這裡導演想要表達的是黎巴嫩人們的苦難生活和看不到希望的內心世界。

影片中這樣的細節還有很多,比如:對贊恩的仰拍,它在睡覺,臉上的蒼蠅卻讓他連覺都睡不踏實;近景拍,贊恩大大的眼睛裡,看不到一點兒生機,它瘦弱的身體承受著更大的苦難。

這些鏡頭語言,像無聲的旁白,讓我們看到了影片中人物的內心世界,為他們所遭受的苦難痛心落淚。

以《何以為家》為例,解讀導演娜丁·拉巴基的社會關懷及個人風格

寫在最後:

《何以為家》是一部讓觀眾視覺和心靈受到雙重衝擊的影片,也是一部信息量爆滿的劇情大片,所聚焦的點現實又殘酷,影片中的難民問題、兒童買賣、少女包辦婚姻等皆是黎巴嫩的真實寫照。

細品導演娜丁·拉巴基的電影,不管是自編自導自演個人首部電影《焦糖》、還是自編自導自演的劇情電影《吾等何處去》、亦或自編自導自演劇情電影《何以為家》,她的關注點都是黎巴嫩,為弱者發聲是她的初衷,她是一位極具社會關懷的導演。

好的電影,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收穫和感悟。願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們能夠珍惜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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