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7 邢臺“一看”女子監區的“女子天團”


截至2020年3月7日,邢臺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以下簡稱“一看”)的大門,已經封閉了36天。“一看”的女子監區羈押管理著整個邢臺市依法被逮捕、刑事拘留的女性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被判處拘役、有期徒刑餘刑三個月以下的女性罪犯,常年日均押量200餘人。

疫情當前,這個集體正經受著特殊的考驗——為了確保疫情期間在押人員的安全,20名女民警、輔警嚴守戰時勤務模式,把自己封閉在監所大門裡面,和家人、孩子也隔離了36天。疫情不退,她們還要隔絕下去。

邢臺“一看”女子監區的“女子天團”

任務面前 不退

時間退回到2月26日,按照原計劃,“一看”當班輪值的這組民警、輔警,經歷了15天隔離、10天執勤後,再堅持執勤5天,她們就能解除封閉,回家隔離。

這一組,是7名女民警、輔警。

有人開始悄悄“倒計時”。以往,她們從未連續上崗這麼長時間,更何況是吃住在監區。緊張的工作之餘,她們不僅見不到家人,還很擔心家人的安全。

快吃晚飯的時候,“一看”副所長劉欣接到了一個電話,聽完,她愣了:為確保在押人員安全,執勤人員的封閉期要繼續延長。至於延長到多久,沒人敢預計。

劉欣下意識捂住了話筒,掃了掃監控室幾名同事,幾乎都是媽媽,盼了個把月了,這消息要怎麼告訴她們?

“一看”女子監區20名女民、輔警分為三班輪值。她們中年齡大的50歲出頭,最小的只有22歲,其中10個孩媽媽,4個備孕,6人未婚,平均年齡不到30歲。

封閉的日子,在押人員焦慮,監管民警、輔警也焦慮。

儘管所裡和上級準備了充足的防護保障物資,甚至給女警準備了個人衛生用品,但執勤一線的英雄,本也是凡人。她們也擔心家裡——吃喝夠不夠,安全不安全,老人有病怎麼辦,孩子誰來管?

有民警因多位家人突發疾病,自己又封閉執勤不能照顧,情緒失控,蹲在發洩室裡掩面大哭。

也有人已經幾十天見不到親人,甚至電話都聯繫不上。比如90後輔警路暢。

她愛人高賽在監獄工作。1月28日,高賽所在的監獄提前封閉備勤,夫妻倆就此失聯。而早在1月22日,路暢在鐵路工作的爸爸,也因為保障鐵路暢通在工作崗位隔離,只有媽媽在家,一家四口隔離在四個地方,誰也見不著誰。

疫情期間,開庭暫停、提審暫停、會見暫停,這些等待判決的在押人員,要比監獄裡已經塵埃落定的服刑人員心理上更焦慮,情緒上更波動,監管隊伍的穩定也就更關鍵。

“不能退啊,工作得有人幹。”劉欣想來想去,決定當晚開會宣佈一下。

晚上,她話一落地,民警、輔警都低頭擦眼了。劉欣強忍著情緒問,能不能堅持,能不能完成任務?

她聽到了帶著哭腔、整齊劃一的“能!”

邢臺“一看”女子監區的“女子天團”

困難面前 我上

1月20日22時,邢臺市第二醫院,一輛警車停好,幾名便衣民警押解著一名患有多種疾病的湖北籍嫌疑人下來,辦理收監以及住院手續。

這裡設有“一看”的特殊監區——面向全市的監管醫院,收治患有疾病又不適合辦理其他手續的在押人員。

張劍是負責這裡的監管民警之一,她們既要監管嫌疑人的安全,又要保護、協助醫護人員治療,相比封閉在看守所內的同事們,這裡要相對危險,因為這裡剛好是邢臺市指定的新冠病毒肺炎患者收治醫院,工作期間還要做好個人防護,“手都洗禿嚕皮了。”

1月23日疫情嚴重後,張劍和同事馬上做出了應對預案,配合醫護人員對三天前收治的這名湖北籍在押人員進行檢測後,陪伴他度過了30天的治療時間。

邢臺“一看”女子監區的“女子天團”

期間,張劍工作一套衣服、回家路上一套衣服、進門一套衣服,即使如此,也不敢讓孩子回家,不敢去看望父母。

1月24日大年三十晚,所內民警巡查時發現一名74歲的在押女嫌疑人有嘴歪症狀,“當時就懷疑是腦梗。”劉欣說。看守所馬上把人送到監管醫院,但嫌疑人情況急轉直下,幾天內相繼失去行動能力乃至陷入重度昏迷。

類似這樣的重症在押人員,過去都由辦案單位聘請護工照看,“現在特殊時期,儘量減少在押人員和外界接觸,就得我們上。”張劍說。

昏迷中的在押人員,大小便失禁,監管民警擼起袖子幹,“我們最小的輔警還是父母寵愛的女孩,第一次上手處理病人大便,直接就吐了。”

1月29日晚,值班醫生查房時告訴張劍,有個心理準備,病人可能很難熬過當晚。張劍徹夜未眠,守在病床前,一小時一測量體溫,隨時觀察連接在病人身上的各種儀器,協調醫院組織了兩次專家會診,硬是把人從生死線上搶了回來。

如果說監管醫院因特殊而壓力巨大,看守所內的在押人員,長時間無法獲知外界消息,情緒焦躁,這對管理者也提出了新挑戰。

“我們把每天放風時間延長,改善伙食,組織她們唱歌、搞徵文比賽。”劉欣和同事想盡辦法讓在押人員宣洩情緒。

與此同時,監區內的管理也緊迫起來,減少了和在押人員的一對一談話,改為站在走廊隔窗談話,10多個監室100多人談下來至少需要3、4個小時;為減少人員進出,清潔、消毒等工作由民、輔警承擔,收一次垃圾、消兩遍毒每天就要走上兩萬步;為了安全,監區工作人員協助醫生對所有在押人員進行鼻、咽試子檢驗,採樣、編碼、送檢,千餘人每人兩次採集,全部是陰性,雖然辛苦,但是心裡踏實了。“人交到我們手裡,我們就得負責安全。”

邢臺“一看”女子監區的“女子天團”

家人那裡 虧欠

2月27日邢臺下起了小雪,邢臺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內線電話響起。有人喊,韓冰茹,找你的。

輔警韓冰茹是兩個7歲孩子的媽媽,因為公婆身體不好,孩子一直都是她帶。2月1日起進入看守所封閉,她再也沒有出去。愛人因工作比她還要早些天隔離不能回家,倆孩子第一次跟著爺爺奶奶生活這麼長時間,生活怎麼辦?網課怎麼辦?老的老小的小,幾個人過得怎麼樣?她完全不知道。

韓冰茹接起電話,是門崗,說孩子奶奶騎著電三輪,帶著倆孩子來看她。

電話交到孩子手裡,倆人搶著喊媽媽,想讓媽媽看看他們。韓冰茹攥著電話泣不成聲。

邢臺“一看”女子監區的“女子天團”

監控中心的屏幕就連接著門口的攝像頭,她指揮著倆孩子站到攝像頭下,兩個孩子跳著給她揮手,一個孩子還舉著一幅畫給她看,監控看不清畫的是什麼,也沒有聲音,韓冰茹看著兩個激動得蹦跳的小傢伙,終於沒忍住,哇一下哭出聲來。

撂下電話,她才發現,監控中心的幾個同事,都在擦眼。

“這樣的情況,不是隻有一例。”劉欣掰著指頭細數:薛群紅愛人是名刑警,女兒由爸爸照顧,正好趕上她愛人上命案,就給孩子備足了方便麵,把孩子一扔好幾天;玉花的倆女兒都送到了老家父母那兒,想孩子想得“抓狂”,她就在工作間隙做摺紙做禮物,如今都疊了一盒子青蛙、狐狸;史慧的孩子剛斷奶,也不知道輔食吃得怎麼樣……

3月2日7時50分,15天的執勤暫告段落,另一組女民警走進監區,替換出劉欣帶隊的7人。封閉前穿進來的棉製服厚了,棉鞋熱了,只能把冬裝夾層摘下來穿外面那層。

15天的輪休結束後,換勤繼續,沒有人知道看守所的高牆大院裡,這些監管人員還要封閉多久。但她們可以確定的是,看守所裡無一感染,每一個在押人員都非常安全。

(燕都融媒體記者張會武 通訊員 楊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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