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0 继母失忆后对我极好,可她被火烧死我才知他曾被医生父亲催眠

继母失忆后对我极好,可她被火烧死我才知他曾被医生父亲催眠

她的梦里,总是充斥着火光。

1

听闻裴安被捕,韩棠难得露出吃惊的表情,“为什么抓他?”

“我们在调查裴教授夫妇死亡事件的过程中,发现有多条线索指向裴安,但目前他一直保持沉默,所以我们决定允许催眠师介入。”

韩棠的双眸倏然瞪大,她朝来人点头,片刻后将翻涌的情绪尽数压下,面无异色地推门而出。

裴教授和沈云阿姨都死了?为什么连她都不知道?

就算是保密事件,也不至于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抱着满腹疑问,韩棠踏入玻璃房内,脚步不疾不徐。而被铐住的男生,此刻正优雅地端坐,看见女生,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好久不见,韩棠。”他的声音动听得一如既往,从容不迫。

韩棠在他对面坐下,视线缓缓聚焦,锁定他的瞳仁,过了几秒,她微微颔首。

“好久不见,师兄。”

2

催眠,一种由催眠师向被催眠者提供暗示,直接同其潜意识交流,以唤醒其某些特殊经历和特定行为的能力。

听起来和超能力一样玄乎。

当今社会案件频发,为了提高效率,警方会在侦破案件遇阻时,选择请求催眠师的帮助,目的是使嫌疑人主动供认犯罪事实。

裴教授便是培养催眠师的第一人,裴安是其独子,也是他第一个徒弟,韩棠则是他众多弟子中最为突出的一个。

回想裴教授收徒那日,韩棠依言来到裴教授的家,按要求,她必须说出一句让裴教授都难辨真假的话,使裴教授的意识进入飘忽不定的思考状态,她才能通过考验。

阳光洒落在女生眼中,而她毫无预兆地开口:“我是你的女儿。”

裴教授一愣,竟被她的语气和表情所震慑,就连他的妻子沈云都在一旁狐疑地抬起头。

要不是裴教授只有裴安一个儿子,他差点就要真的相信了。

也许是因为韩棠的双眼太过深邃,如同藏着漩涡的深海,让人一旦注视便会沉溺其中,不自觉地陷入迷茫恍神的状态。

裴教授马上录取了她,并很快发现她超乎常人的催眠天赋。

“他们说你杀了裴教授和他妻子。”韩棠的指甲一下一下敲击桌面,“换句话说,你杀了你的父母。”

“没错,但是我一直不说话,所以他们来找你,请你让我开口。”裴安眼角带笑,“现在你就要催眠我了。”

“你很清楚,我虽然是你师妹,但我的能力远胜于你。”韩棠的脸上没有半点不该有的情绪,“不过我更好奇,为什么?”

“来我们家这么多次,凭你的洞察力,应该不难看出,我的母亲并非我的生母。”裴安的食指在桌上一点一点,规律而有节奏。

“的确,”韩棠不否认,“沈云阿姨应该是你的继母,但她对你非常好,不是吗?”

成为裴教授的徒弟后,韩棠经常出入裴教授的家,也慢慢与沈云,与裴安相熟。

沈云温婉大方,精致优雅,裴安时而嬉皮笑脸,时而冷静成熟,他们一家都对韩棠很好,待她如同自家人。

韩棠第一次接触活力无穷、魅力四射的男生,只觉得裴安耀眼而美好,让她很难不去注意,不去喜欢。

那应该是韩棠这一生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没错,我的妈妈生下我就过世了,我爸给我找的后妈对我很好,但是,”男生话锋一转,“这都是假象。”

“什么意思?”

“我的爸爸,表面上是个德高望重的教授,实则是个暴戾成性的家暴狂,经常虐待我的继母,又打又骂。”裴安面色沉重,似乎回忆得非常痛苦,“一次她被重重打在后脑,我的继母才因此失去了过去的记忆。”

韩棠心里一惊,眸子黯淡几分,几秒钟后才开口:“生母早逝,生父虐待继母,难为你还能长成这么优秀的男生。”

“妈妈对我很好,我很爱她,想劝她离婚,从此我们离那个混蛋远远的。”裴安紧握的双手在颤抖,“但是,但是她竟然不愿意,宁愿整日被骂被揍。”

“那是你妈妈的选择,虽然不对。”韩棠沉默几秒,问他,“然后呢,然后你……”

“我放了把火,烧毁了整个家。”裴安低着头,一直没有看韩棠的眼睛,“把睡梦中的他们一起烧死。我听到他们在尖叫,在求救,但是来不及了,永远来不及了。”

韩棠不动神色地控制自己颤栗的身子,听裴安继续说:“噩梦,噩梦,爸爸几乎每天都打她骂她,而她半句话都不敢说,身上全是伤痕,背上、胳膊上、脖子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甚至能看到发黑的血色,一条一条,布满皮肤……”

裴安在哽咽,忽然慢慢地撸起袖口,一块颜色格外鲜艳的手表吸引了韩棠的目光。

女生眉头轻蹙,印象里的裴安衣着素雅,从来不喜欢抢眼的单品,她马上想到了什么,于是视线悄悄上扬,果不其然看见一个闪烁的红点。

她在心里轻笑出声,呼出一口气弯下腰,瞬间被浓浓的疲惫包围。

眼前的韩棠脸色平和,双眼渐渐失神,裴安的声音放得更慢,“妈妈只会对我说,放松,放松就好,放松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吸气,吸气,慢慢吐出去,全身都尽力地放松,就像浮在水面上,抬头就能望见蓝天……”

男生的嗓音轻柔而缓慢,如同拂面的海风,韩棠闭上眼睛后,那块手表忽然极快地转动起来。

3

韩棠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幼童时期的她,和别的孩子没有两样,吃饭读书,嬉笑打闹,身边所有人对她都很好,好像只要他们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就会满足她的要求。

那时候韩棠臭美地想,一定是因为自己长得可爱,尤其眼睛特别漂亮。

家境殷实,生活多姿多彩,韩棠每天都在笑。

但十岁以后,爸爸忽然变了,嗓门变响,笑容变少,还经常大力地推搡妈妈,她甚至看到爸爸用扫把打妈妈,扫把都断了。

怎么可以这样?

韩棠想保护妈妈,于是她盯着爸爸,与他四目相接,“爸爸,你不要再打妈妈了,对妈妈好一点,她很辛苦的。”

但爸爸并没有答应她,只是满脸嫌弃地把她甩开。

为什么,她的眼睛对别人都有用,唯独对爸爸无效呢?

韩棠很纳闷,只能眼看着爸爸越发频繁地打妈妈,踢她的膝盖,揪她的头发,下手重起来,妈妈根本爬不起身。

韩棠不忍地望着妈妈伤痕累累的背影,哭着求她:“妈妈,你离婚好不好?我们走得远远的,爸爸找不到我们的,我能照顾你的,真的真的。”

但妈妈捂着脸,没有回头,嘴里反复念叨:“会好的,他一定会好的,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韩棠何尝不希望如此,但随着时间流逝,她只看见爸爸变本加厉,仿佛把家暴当成理所当然的权利。

从前那个帅气的爸爸不见了,他变得暴虐不堪,而她原本优雅睿智的妈妈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味地懦弱与妥协。

她所崇拜的,妆容精致漂亮的妈妈回不来了,她整日披头散发,浑浑噩噩,乍一看和疯子无异。

她不明白,非常非常不明白,每晚却只能躲在被窝里,咬住手指,拼命忍住眼泪。

梦里的韩棠感到胸腔阵阵疼,两手紧紧地发麻。

然后,然后她闻见烟的味道,呛得她睁不开眼。

她全身灼痛,用尽全力往前奔跑,身后的房子燃起熊熊火焰,黑烟遮住了视线所及的天空。

她跑了很久,最后浑身瘫软地倒在草地上,露水沾湿了她的睫毛。

烟雾消失殆尽的一刻,韩棠来到了裴教授的家,温暖舒适得让她几欲落泪。

“你叫韩棠?名字好好听哦。”裴安手里抱着篮球,湿答答的头发被一把撸上去,不羁又潇洒,“我叫裴安,是我爸的第一个徒弟,你得叫我师兄。”

韩棠低下头笑,而他妈妈嗔怪道:“别胡说,看到漂亮小姑娘就想占便宜,什么德行?”

“没事,”韩棠很给面子,“师兄好,以后多多指教。”

往后的日子里,韩棠常看见裴安满头大汗地回到家,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提着书包,嘚瑟地宣告自己投了几个三分,抢了几个篮板。

男生拉开冰箱,给自己一瓶冰水,也递给韩棠一杯果汁。

或者她会偷偷拉开门缝,观察裴安伏案读书的样子,眉头微皱,神色认真,好像有一层光芒笼罩。

他发现偷看的自己,于是臭屁地笑。

她真的很喜欢裴安,那么阳光那么温柔的男生,没有女孩子能不动心。

她也很崇拜裴教授,既博学又儒雅,待她就像对亲生女儿。

她听到他对催眠一词的讲解,与自己十多年来的猜想没有差别:他们只能催眠与自己没有血亲关系的人。

所以她当初阻止不了爸爸,也拯救不了妈妈。

但好在,韩棠得以沉浸在如今的生活中,她看见原本昏暗的人生出现了微光,于是不顾一切地朝着光点奔跑。

摆脱过去,忘掉过去,她为此拼尽全力,可是脚步却无端失了力气,韩棠感到有一根绳子缠住她,往背后拉去,而自己无法挣脱。

身后有追上来的黑影,带着滚烫的气息,灼人的温度,仿佛要把她吞噬,把她撕碎。

韩棠知道自己逃不了的,人的过去是无法抹去的,哪怕她是天生的催眠师。

“所以,十年前半山别墅的失火,是谁造成的?”

是裴安的声音,是韩棠铭刻于心的声音。

在清醒的临界点,她紧闭的双目流下一行清泪,韩棠听见自己自嘲地笑,而后说:“是我。”

醒来,她被灯光晃了眼,但依稀看见裴安如释重负的笑容,心上不禁滑过一片难言的酸涩。

4

监视器前,裴教授松了口气,眼里盛满惋惜,警察十分崇敬地看着他,啧啧称赞道:“真厉害,居然这样就破案了。”

“裴安表现得不错,这次居然胜过了小棠。”裴教授长吁,“我千叮万嘱他千万不要看小棠的眼睛,幸亏他牢记于心。”

“不过您编故事的能力太强了,居然用重现过去的方法,成功催眠韩棠,使她亲口交代出十年前犯下的罪行。”

“全都编是不行的,”裴教授摇头,“比如我太太曾经失忆的事,是真的,而且裴安的叙述也都非常笼统,否则骗不过小棠。”

裴教授不忍去看韩棠被铐上手铐的一幕,他别开眼,深深叹了口气。

十年之前,半山别墅发生了一起火灾,别墅里的三人全都不知所踪,警方在调查中虽然没有发现意外失火的痕迹,但一直没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于是以一家人和纵火者全部丧生火海草草结案。

但最近,裴教授偶然发现自己的爱徒韩棠,竟然就是十年前住在半山别墅里的孩子,她怎么会逃出来了呢?而且没有去报案?

他合理地产生怀疑,于是通知警察,经过一段时间的探访排查,他们发现韩棠的父亲经常家暴,母亲一直默默忍受不肯离婚的过往。

韩棠是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唯一的知情人。裴教授希望她不是凶手,但如今事与愿违。

“韩棠是个很厉害的催眠师,如果她那么小就能做出这么狠的事情,那这太可怕了。”裴教授顿了顿,“虽然她很可怜,但犯错总要付出代价。不过十年前她还小,应该能从轻处罚吧。”

警察点头,“但为了防止她逃走,在开庭之前,我们只能先把她关起来。”

“唉,真的可惜。”裴教授背过身,“等她改过自新后,还能继续为破案服务的吧。”

“那是当然。”警察笑道,岔开话题,“不过您妻子曾经失忆过?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遇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忆了,我出于好心把她留在家里。她是个温婉体贴的姑娘,对我和裴安都很好,于是我们便在一起了,也是特别的缘分。”

“这样啊,”警察开玩笑道,“您不是会催眠吗?怎么不试试唤醒您太太的记忆呢?”

裴教授一怔,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失了言语,脑中的思潮好像遇到了跨不过的阻碍,等他回过神,警察早就离开了。

“奇怪……”他揉揉鼻梁,太累了吗?

远远地,裴安朝他走过来,“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没事。”他笑,轻拍儿子的肩膀,“这回很不错啊,看来可以继承你老爸的衣钵了。”

裴安的神色却有些古怪,“爸,其实刚才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他抬起胳膊,把手表亮出来,“韩棠虽然睡着了,但我记得她在手表转动前就闭眼了,这样还算催眠吗?”

“你说什么?”裴教授感到莫名的不安。(原题:《催眠》,作者:江晚禾。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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