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休謨《論哲學》:大多數人喜愛輕鬆的哲學,不喜愛抽象深奧的哲學


休謨《論哲學》:大多數人喜愛輕鬆的哲學,不喜愛抽象深奧的哲學

休謨

作者 | [英]休謨,譯者 | 周曉亮,著作 |《論道德原理·論人類理智》

1.對於道德哲學(moral philosophy)或人性科學,可以用兩種不同的方式來研究。

每一種方式都有其特殊的優點,都可以給人類以消遣、指導和改進。一種方式把人主要看成是生來就行動的,而且他的行動準則受趣味和情感的影響;他根據對象似乎具有的價值,根據它們所呈現的樣子,來決定趨避。由於在一切對象中,德性被認為是最有價值的,所以這類哲學家就把德性描寫得最溫和可親;他們儘可能藉助於詩歌和雄辯,以輕鬆明白的方式論述他們的題目,而這種方式最適合於取悅想象和引動情感。他們從日常生活中選取最突出的觀察事例,和非德性的特徵形成一定的對照;他們憑藉對光榮和幸福的展望,引誘我們走上德性之路,用最健全的戒律和最顯著的事例指導我們在這些道路上前進的步伐。他們使我們感受(feel)到善和惡之間的區別,激發和規範了我們的情感,從而,他們就可以使我們完全傾心於對正直和真正榮譽的愛。他們認為,這樣一來,他們的全部辛勞的目的就完全達到了。

2.另一類哲學家考察人,寧可著眼於人是有理性的存在,而不著眼於人是行動的存在;他們致力於形成人的理智,而不是培養他的舉止。

他們把人性當做思辨的題目;他們為了發現一些原理而精密細緻地考察人性,這些原理規範著我們的理智,激發著我們的情感,並使我們贊成或譴責任何特定的對象、行動或行為。他們認為,對於一切學問而言恥辱的是:哲學至今還沒有毫無爭議地將道德、推理和批評的基礎確定下來;它總在談論真假、善惡、美醜,卻不能確定這些區分的來源。他們在試圖完成這項艱鉅的工作時,任何困難都不能阻擋他們;他們從特殊的事例出發達到普遍的原則,又繼續進行研究達到更普遍的原則,直至達到那些原始的原則,能窮盡一切科學中人類的全部好奇心,他們才滿足。雖然他們的思辨似乎是抽象的,甚至是一般讀者所不能理解的,但是,他們的目的是得到有學問、有智慧的人的贊同。如果他們能夠發現某些隱藏的真理,這些真理能對後人有所教益,他們就認為他們畢生的勞動得到了充分的補償。

3.的確,那種輕鬆明白的哲學比起精確深奧的哲學,將永遠得到大多數人的喜愛;許多人推薦輕鬆明白的哲學,不僅因為它比精確深奧的哲學更使人愜意,而且因為它更有用。

它更深入日常生活,更能塑造人的心境和情感。而且,由於觸及了對人們有激勵作用的那些原則,它還會改進人們的行為,使他們更接近於它所描述的那個完美典範。與此相反,由於深奧的哲學所依據的心性是無法進入事務和行動之中的,所以,當這樣的哲學家離開暗處而進入光天化日之下時,其哲學就煙消雲散了。它的原則也不容易對我們的行動和行為保持任何影響。我們心中的感受,激盪的情緒,強烈的感情,把它的全部結論都驅散了,並把深奧的哲學家變成一個十足的俗人。

4.我們還應當承認,最持久、最良好的聲譽已經被輕鬆的哲學得到了,而且,由於其同時代人的乖僻和無知,抽象的推理者似乎至今也只享受到短暫的榮譽,他們仍然無法使他們的聲譽得到比較公正的後人的支持。

一位深奧的哲學家在他的精細推理中是很容易犯錯誤的;他不斷進行推論,他不會因為一個結論看上去不同尋常,或者與流行的觀點相矛盾,就不接受這個結論,這時,一個錯誤就必定會產生另一個錯誤。而對於一位只打算比較優美動人地描述人類常識的哲學家,即使他偶然陷入錯誤,也不會繼續錯下去;他會重新訴諸常識和心靈自然而然的情感,返回到正確的道路上來,使自己免於任何危險的幻想。西塞羅的聲名現在仍然顯耀,而亞里士多德的名望卻完全衰落了;拉布呂耶爾(Jeande La Bruyere)的名字四海皆知,聲望猶存,而馬勒伯朗士的榮譽則只限於他的本國和他那個時代。愛迪生的著作也許會被人們愉快地閱讀,而洛克(John Locke)的著作則會被完全遺忘掉。

純粹的哲學家是這樣的人,他通常不大為世人所接受,因為據認為他對社會的利益和快樂沒有做出貢獻;他的生活遠離與人的交往,而且醉心於同樣遠不為人們所理解的原則和概念之中。而另一方面,完全無知的人是更可鄙的;在一個科學繁榮的時代和國家中,他對那些高雅的消遣提不起任何興趣,同樣他也不把任何事情看成是粗鄙心靈的確切跡象。人們料想,人的最完美的品格是居於那兩個極端之間的:他對讀書、交友和事務持有同樣的能力和情趣;他在談話中保持著由幽雅文學(polite letters)[120]而來的那種敏銳和雅緻,在事務中保持著由正當哲學所自然產生的那種正直和精確。為了使這樣造就出來的品格得到推廣和培植,沒有什麼東西能比文體和風格輕鬆宜人的作品更有用的了,這些作品離生活並不太遠,也不需要深刻鑽研或埋頭攻讀來加以理解,它們反而使人們中研究它們的學者具有了充分高尚的情感和明智的準則,這些情感和準則能適用於人生的一切事變。藉助這些作品,德性變得可親,科學變得令人欣悅,交往變得有教益,退隱生活變得愉快了。

人是理性的存在,並以此從科學中接受他的恰當食物和養料。可是,人類理智的界限是非常狹窄的,因而無論他的學識抑或其可靠程度,都遠無法令人滿意。人是理性的存在,同樣還是社會的存在。可是,他既不能永遠享受快樂有趣的交際,也不能永遠對那些同伴保持恰當的情趣。人還是行動的存在。由於這種性情以及人生的各種必需,他還不得不從事商務和職業。可是,心靈也需要某種鬆弛,它不能永遠支撐它的操勞勤奮的傾向。於是,自然似乎已經指出了一種最適合於人類的混合生活,而且它秘密地告誡人們,不要讓那些偏執有過大的牽制,以致使他們不能進行其他的工作和消遣。它說,你縱情愛好科學吧,但是,要讓你的科學成為人的科學,成為那種能與行動和社會有直接關係的科學。它說,對於深奧的思想和深刻的研究,我是禁止的,而且我將對此做出嚴厲的懲罰,這些懲罰就是:它們給你帶來的沉思中的憂鬱,它們使你陷入的無窮無盡的不確定性,以及你自稱的發現一經交流後將受到的冷遇。做一個哲學家吧,不過,在你的全部哲學中,你仍然要做一個人。

5.假如大多數人真的滿足於喜愛輕鬆的哲學,而不喜愛抽象深奧的哲學,對後者也不加任何責備或蔑視,那麼,遵從這個普遍的意見,讓每個人都不受反對地享有他自己的趣味和情感,也許並不是不恰當的。

可是,這件事往往被做得太過了,甚至到了絕對排斥一切深刻推理或通常所說的形而上學的地步,現在,我們將著手考察,我們能拿什麼理由為它們作合理的辯護。

首先我們可以看到,由精確而抽象的哲學中產生的一個重大益處是它對輕鬆的、人文的哲學有幫助。沒有前一種哲學,後一種哲學也絕不能在其情感、誡條或推理中達到足夠精確的程度。一切幽雅文學不是別的,只是關於各種態度和各種情況下的人生圖畫。它們擺在我們面前的對象具有各種性質,據此激起我們讚揚和譴責、欣賞和嘲笑的不同情感。如果一個藝術家除了有幽雅的趣味和敏捷的理解,而且對它們的內在結構,對理智的活動,對感情的作用,以及對辨別善惡的各種情感,有精確的知識,那麼,他必定更勝任於在這項事業上取得成功。不論這種對內部的探索和研究會顯得如何費力,對於要成功地描述生活和風俗的明顯外在現象的那些人來說,它在某種程度上是必不可少的。解剖學家通常把最醜陋、最令人不快的對象呈現在我們眼前,可是,他的學科知識甚至對於描繪維納斯或海倫[121]畫像的畫家也是有用的。雖然畫家運用其藝術中一切最豐富的色彩,賦予他筆下的人物最優美、最迷人的神態,但是,他仍然必須注意人體的內部構造,各處肌肉的狀態,骨胳的結構,以及身體每個部分或器官的用處和形相。在任何情況下,精確都是有助於美的,正確的推理都有助於細膩的情感。我們要想用貶低其中一個來抬高另一個,乃是徒勞的。

此外,在每個技藝或專門職業中,即使在那些最關乎人生或行動的技藝或職業中,我們都可以看到,務求精確的精神(不管這個精神是如何獲得的)都會使它們自身更趨完美,並使它們更有助於社會的利益。雖然一個哲學家的生活可能會遠離實際事務,可是,如果哲學的風氣被許多人小心地培養起來,它必定逐漸蔓延到整個社會,並使每一種技藝和行業都得到相似的校正。政治家將在權力的劃分和平衡上,具有較大的預見和機敏;法學家將在其推理中得到更多的方法和更精細的原則;軍隊將領的軍事技能將更加規範,他的計劃和行動將更加謹慎。現代政府比古代政府更穩固,現代哲學比古代哲學更精確,這種穩固和精確已經得到增進,而且很可能仍將依相似的程度來增進。

6.即使從這些研究中果真得不到任何益處,而只能滿足天真的好奇心,那也不應藐視這種滿足,因為它在人類所賦有的那些不多的安全無害的快樂上,又增加了一種。

人生最美好、最無害的小徑,是貫穿於科學和學問的大路的;不論任何人,只要他能將這條路上的任一障礙清除掉,或開闢了任何新的境界,他都應被認作是人類的恩人。雖然這些研究可能看上去是使人勞累疲憊的,可是,這種情況對於有些心靈來說,就如同對有些人的身體一樣:有些人的身體健康強壯,因而他要求有強烈的運動,而從大多數人看來可能是繁重而辛苦的活動中,他卻得到了快樂。的確,昏暗不明不僅對眼睛是痛苦的,對於心靈也是痛苦的,但如果我們不論通過何種努力,使昏暗中發出光明來,便恰恰是令人高興和愉快的。

不過,人們之所以反對深奧和抽象哲學中的昏暗不明,不僅因為它使人勞累疲憊,而且因為它是不確定性和錯誤的不可避免的來源。這裡的確對相當大一部分形而上學提出了最公正、最合理的反駁:恰當地說,它們不是科學。它們之出現,要麼是由於人類虛榮心的無結果的努力,這些努力要探察理智所完全不能接近的題目;要麼是由於流行迷信所使出的詭計,這些迷信因為不能用良好的根據為自己辯護,所以就用這些纏繞的荊棘來掩護它們的弱點。這些強盜被逐出曠野,逃入樹林中,埋伏在那裡,伺機打斷心靈的每一個不設防的路徑,用宗教的恐懼和偏見將它壓垮。即使是最頑強的反對者,若稍不留意,就會受到壓抑。許多人由於怯懦和愚昧,向敵人敞開了大門,畢恭畢敬、心甘情願地接受他們,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合法統治者。

7.可是,難道這就是哲學家應當停止這類研究,仍然讓迷信佔據它們的避居地的充足理由嗎?難道我們由此得出相反的結論,而且看到有必要向敵人發起反擊,直至其最隱秘處有什麼不恰當嗎?

如果寄希望於人們由於屢屢失望,而最終會放棄這種虛無飄渺的研究,並發現人類理性的恰當領域,那是白費力氣。因為許多人感到,經常回想那類題目是很有趣味的。此外,我要說,盲目失望的誘因在科學中並無合理的地位,因為不論以前的嘗試已經能證明是如何不成功,希望仍然是存在的。我們可以希望,後代人的勤奮、幸運或更高的智慧,可以使他們得到以往年代所不知道的發現。每個喜歡冒險的天才都會迫不及待地追求這個艱難的目標,而且發現自己並沒有被前人的失敗所挫傷,而是受到激勵,這時他希望,完成如此困難的冒險所帶來的榮譽是隻留給他一個人的。使學問立刻擺脫這些深奧問題的唯一辦法,是認真研究人類理智的性質,並且通過對理智的力量和能力的精確分析來表明,理智是絕不適合這樣一些遙遠而深奧的題目的。為了今後生活得輕鬆,我們現在必須忍受這種研究的勞累;為了消滅虛假的形而上學,我們必須小心地培養真正的形而上學。對有些人來說,懶惰使他們隔絕於那種騙人的哲學,而對另外一些人來說,懶惰卻被好奇心所壓倒;失望有時會流行,但後來它也可以讓位於樂觀的希望和期待。精確恰當的推理是唯一普遍的補救辦法,它適合於一切人和一切脾性;唯有它能推翻那個深奧的哲學和形而上學的妄語。那個哲學由於同流行的迷信混合起來,在某種程度上不能為粗心的推理者所理解,並散發出科學和智慧的氣息。

8.經過審慎的研究之後,將學問中最不確定、最令人不快的部分拋棄掉,這是有益的。

除了這個益處之外,還有許多確切的利益,是從精確地研究人性的力量和能力中產生的。對於心靈的活動而言,值得注意的是,雖然這些活動非常密切地呈現於我們,然而,每當它們成為反省的對象,它們似乎就陷入晦暗不明;我們的眼睛不容易發現將它們分辨和區別開來的那些界線。這些對象太精細了,無法長久保持相同的樣子或情形;我們必須用源於天性的,被習慣和反省所提高了的卓越洞察力,在瞬間把握住它們。因此,我們要知道心靈的不同活動,將它們互相區分開,將它們歸類在恰當的名目之下,將它們做為反省和研究的對象時所陷入的一切表面混亂都糾正過來,而僅僅做到這些,就已經成為科學的不容忽視的組成部分了。這種整理和辨別的陳述,如果用於外界物體,用於我們感官的對象,是沒有任何價值的,而當這個工作是針對心靈的活動,其價值就會提高,並與我們從事這項工作時遇到的困難和付出的勞動成正比。即使我們不能前進太遠,只能完成這門精神的地理學,或者描畫出心靈的不同部分和能力,至少也能滿意了;而且,這門科學越是顯而易見(現在它還不是很明顯的),那麼,一切妄稱懂得學問和哲學的人,如果對它一無所知,就越應被認為是可鄙的。

我們不能再懷疑這門科學是不確定的、幻想的,除非我們持有那樣一種懷疑主義,它把一切思考甚至行動都完全推翻了。我們不能懷疑,心靈是賦有各種能力和才能的;我們不能懷疑,這些能力是互相區別的;我們不能懷疑,當下知覺到的實際個別的東西,可以用反省分辨出來;因而,我們也不能懷疑,在關於這個題目的一切命題中,有真理和謬誤,而且,這真理和謬誤是在人類理智的範圍之內的。這種明顯的區別是很多的,諸如意志和理智的區別,想象和感情的區別等,它們可以被每一個人所理解;更精細、更哲學化的區別也依然是真實的、確定的,儘管比較難理解。這些研究中的某些成功事例,尤其是近來的一些事例,可以給我們提供有關這門學問分支具有確定性和可靠性的比較恰當的看法。一個哲學家給我們描述了一個真實的行星系統,修正了那些遙遠星體的位置和秩序,我們認為他的勞動是值得的,而有些人非常成功地描述了與我們密切相關的心靈的各個部分,難道我們對這些人應當佯作不見嗎?

9.難道我們不應該希冀哲學若經過細心的培養,並得到公眾關心的鼓勵,它就可以把研究更推進一步,至少在某種程度上發現驅動人類心靈活動的各種秘密的根源和原理嗎?

天文學家長期以來滿足於從現象證明天體的真實運動、秩序和體積,直到最後出現了一位哲學家,他從最巧妙的推理出發,似乎也確定了支配和指導行星運轉的那些法則和力量。在自然的其他方面,也做了相似的工作。我們在研究心理的能力和組織結構時,如果用同樣的才力同樣謹慎地行事,那麼,我們也可以取得同樣的成功,對此沒有任何理由會讓我們失望。心靈的一個活動和原則很可能是依賴於另一個活動和原則的,那另一個活動和原則又可以分解為更基本、更普遍的活動和原則。至於這些研究能進行到何種程度,在我們認真嘗試之前,甚至在嘗試之後,都難以準確斷定。可以肯定,甚至對哲學研究最粗心大意的人,也每天都做著這種嘗試。而且,沒有什麼事情能比小心謹慎、全神貫注地從事這項事業更必要的了。可以肯定,如果這項事業是人類理智範圍之內的事,那麼,我們就最終能夠幸運地完成這項事業。如果這項事業不在人類理智的範圍之內,那麼,我們仍然可以自信而穩妥地將它放棄掉。這最後一個結論肯定不是我們所想望的,我們不應輕率地接受這個結論。因為如果依照這樣的假定,我們不是一定會把這種哲學的美妙和價值貶損很多嗎?激起我們讚賞和厭惡的那些活動是大量的、各種各樣的,道德學家在考察這些活動時,至今一直習慣於尋找這類情感所依賴的某個共同的原則。雖然由於他們對某個普遍原則的愛,有時把事情做得太過,但必須承認,他們是可以原諒的,因為他們希望找到某些基本的原則,使一切惡和德性都正好分解於其上。批評家、邏輯學家,甚至政治家都努力在做同樣的事情。雖然他們的嘗試並非完全不成功,但是,也許再用更長的時間、更大的精確性、更加熱心專注,他們就可以將這些科學發展得更趨完美。可以恰當地認為,要把所有這種企圖馬上拋棄掉的做法是輕率的、魯莽的、武斷的,甚至比那種試圖把粗糙的命令和原則強加給人類的最大膽、最肯定的哲學都更輕率、更魯莽、更武斷。

10.儘管有關人性的這些推理似乎是抽象的、難以理解的,但那又何妨呢?我們並不能因此推斷它們是錯誤的。

正相反,時至今日,那麼多聰明深刻的哲學家所不瞭解的東西,似乎也不可能是非常明顯和容易的。不論這些研究可能要我們付出何種辛勞,只要我們能以此在這些重要得無法形容的論題上增加了我們的知識,那我們就可以自認為不僅在利益方面,而且在快樂方面,都得到了充分的報償。

不過,因為這些思辨的抽象性畢竟是不可取的,或不如說對思辨是不利的,而且這個困難也許可以用謹慎和技巧,通過避免一切不必要的細節來克服,所以,在下面的研究中,我們打算闡明一些論題,迄今為止,這些論題的不確定已經阻擋了聰明人對它們的研究,這些論題的晦澀不明已經使無知者在它們面前止步。如果我們使深奧的研究清楚明晰,使真理與新奇相和諧,從而能將各種哲學的界限統一起來,那該多麼幸福啊!如果由於這種輕鬆推理,我們能夠將迄今似乎只用於庇護迷信,只用於掩蓋荒謬和錯誤的一種深奧哲學的基礎摧毀了,那我們就更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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