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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金融街李莫愁
才华因性别而屈就的金融扯淡师
大家好，我是莫愁。
最近看了一档娱乐综艺叫《你怎么这么好看》，听到这个名字我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一档跟外貌和颜值有关的综艺，果然在节目的第一期的前一分钟里，节目组就面向观众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你觉得自己好看吗？”
随着这个问题的提出，引出了节目的核心：通过对素人进行穿衣打扮、生活环境以及个人气质的观察改造，让他们自己变得更好。
要说这类题材的综艺，就算是在本土市场也屡见不鲜，节目早在去年12月中旬就播出了先导片，在当时并没有掀起什么水花，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因为节目导向问题和版权问题被骂上了热搜。
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这两个争议一是内容问题，二是制作问题。我们一个一个来说，首先就是节目的内容争议也就是热搜当中所提到的价值观。
01
被“标签化”的女性
既然是素人改造节目，为了迅速让观众知道素人嘉宾的生活现状和性格特点，节目组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手法：关键词与贴标签。
例如第一期的素人嘉宾方静，用了一句“我就是江湖上人称的除了男人、女人之外的第三种人类：
大龄、单身、女博士。”
我不明白这句台词是方静对自己的认知还是节目要求的剧本，总之这句话说完以后，好看团的五位提案官就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看惯了国内素人节目的观众们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观众早就习惯了节目效果所营造出的鲜明的人物性格，习惯了用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定义一切的思维逻辑，所以当好看团来到方静家中后，节目组重点展现的是方静的朴素与简单。
我承认，在节目刚开始的半个小时里，第一位素人的出现方式确实是“标签化”的，但客观来说方静并不是一个对自己没有自信的人，她拥有良好的学历，自律的生活习惯，对于好看团评头论足的不礼貌行为她也都能回怼过去。
与方静的交流并不舒服，她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总是皱着眉头say no，认为女性对口红的狂热是消费主义制造出来的陷阱，这让好看团感到非常棘手。
但好看团所犯的大忌是他们侵淫娱乐圈多年所练就的看家本领“自来熟”，对于没有见过面的素人，一上来就开玩笑，强行归纳对方的生活方式，谁都会有种本能的抗拒与不适。
而方静自我的障碍则在于自我圈层的安心感和舒适感。
独居生活固然舒适但总有些乏味孤单，隐约中她觉得自己需要改变，但是一旦开启改变的齿轮迎接外界给她的评价时，她又想要躲进属于自己的空间里。
这就很像是过年回家，酒杯一碰，亲戚问候你一年以来的收获，你没有感到关心，反而觉得被针对了、被绑架了，在他们口中你变得不是你自己了，于是排斥成为身体的本能。
抛开节目设定和版权争议，《你怎么这么好看》没有一点儿优点吗？也不是的，只是这些暖心的细节像是一种套路，像是节目能够呈现主题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它的致命伤是不够走心，是用一种我认为你缺什么就给你补什么，我认为什么是对的就用对的来改造你。
比如让很多人感动的那一段，好看团的美好提案官昆凌送给了方静一套婚纱，还附赠了一封感人的信。
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感动了，尽管我知道这不是方静此刻最需要的，但在这个人情淡薄、自说自话的社会，这一份美好的祝愿已经是陌生人尽力营造出的关怀。
爱人是一种能力，怎么去爱是一种更高级的能力。仔细想想，我第一次赚钱给父亲买的是一块名表，那时候他虽然骂我花钱，但他还是很开心。
如果观众没有看过另一档综艺，应该也不会觉得这档节目很差劲，可偏偏这些观众看过更走心的《粉雄救兵》。
02
《粉雄救兵》为什么好看
这个节目也是我追了很久的综艺。
和好看团不同的是，这档节目的核心是“闪耀五人组”，他们的五人身份是同性恋。
这从根本上就是一个看点，就算是思想开放、同性恋合法的国家，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看法和偏见。在节目中，一个素人嘉宾（直男）就八卦地问了伯克和乔姐姐（乔纳森）一个问题：你是丈夫还是妻子？
看看这可以列为教科书的回答，面对争议，粉雄救兵显然要浪漫许多。
而对于有需求的素人嘉宾，这老几位的改造真是彻头彻尾的暖心舒服。
比如这个没什么自信的素人嘉宾威廉，他既害羞又拘谨，穿着上不修边幅，一旦适应了生活环境，就很难做出改变，甚至每天睡在女友和前夫的旧床上。
知晓威廉的性格习惯之后，闪耀五人组的目标是帮助威廉找到勇气。
当然还是从穿搭、发行、美食、家居这几大部分进行改造，穿衣要从他觉得舒适的衣服中挑选。
而乔姐姐（乔纳森）则是通过直接带威廉去美容院享受让他改变对男士美容的想法。
其实威廉的改造不是他个人提出的，而是他的女友channel，因为威廉木讷自卑的性格，他们始终无法更近一步。于是通过闪耀五人组潜移默化的改造最终使威廉有勇气向前迈进，还完成了计划之外的求婚。
对比两档节目，特点非常明显，《粉雄救兵》的核心在于淡化差异，着重强调素人的优点，五位设计师则贴合每个素人的需求对他们进行改造，让我们看到的是生活的美好和感动。而《你怎么这么好看》则揭露的是赤裸裸的现实，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定义和自卑情绪，立意不能算错，只能说不够高级，在心灵层面上还是差了一截。
03
自深深处
回到开头的那个问题：“你觉得自己好看吗？”
《你怎么这么好看》的一系列镜头全是妆容精致、巧笑倩兮的女生们对着镜头的自我评价。
说实话，我认为这些姑娘对于自己的外貌过于严苛了。
但这同时也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自信，怎么可能只有外貌这一种因素能够影响的？
于是有人要说了除了样貌，金钱也可以改变自信。听起来很有道理，不如让我们来看看下面这个案例吧。
这也是一档真人秀节目，不过是来自日本名叫《50日间で女性の颜は変わるのか!?》（在50天之内女人的脸会变吗！？），它的主题是在50天以内给平凡人一个变身土豪的机会，期间一切食宿花销包括购物全部由节目组承担。
听起来是不是超级爽？
节目组找到的第一个素人就是20岁的aki，她从老家来到东京上大学，性格文静，学习很刻苦，立志要当一名英语老师。
在节目组的安排下，她住进了位于东京市区的豪华住宅，开窗就能够看到东京铁塔，楼下就是知名的高级餐厅。
大概是突如其来的财富像做梦一般，第一天住进豪宅的aki只是草草的收拾完行李，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个面包就入睡了。
过了一个星期，aki还是维持着自己原有的生活，节目组看不过去了，就带aki去了平时她最向往的东京铁塔，还为她支付了登塔的费用。
登塔让aki感到了快乐，也渐渐敞开了心扉，之前从来不敢逛的的商场也克服了，aki的内心开始了微小的变化。
她开始做发型、买衣服、还开始学习化妆。
整个人的气质有了明显的改善。
这次50天变美之旅让aki的生活产了巨大的变化，但是同样也受到了很多争议。国内观众下意识就冒出了老祖宗的那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的老话，认为变形之路很美好，但就像莫泊桑的《项链》里的主人公一样，一旦打开了自己的虚荣心，就要通过其他方式来填补自己的欲望，经历打回原形的痛苦。
可惜节目在这里戛然而止，留给观众对aki以后生活的无限猜测。这些被给予的美好是如此的短暂，那么究竟有没有意义呢？我们为何对诸如此类的“变形”节目乐此不疲？或者说好看、财富是我们奋斗的最终目的吗？
关于这几个问题我想到了两张亚裔面孔，一个是刘玉玲，一个就是奥卡菲娜。
她们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也都曾因为外貌问题受到他人的非议。
成名前的刘玉玲因为移民的原因并不能完全融入美国文化，在机缘巧合之下她接触了表演，才总算找到自己爱好与特长，因为家庭条件比较艰苦，她只能在一边打工的情况下一边疯狂试戏。
刘玉玲本身并不是个自信的人，她回忆当初的自己时曾说“我从来不会觉得我能站在前边，我总是站在背景里。”她的东方面孔一方面呈现了她自己的困惑，另一方面也呈现了亚裔演员在西方影视作品中的刻板印象。
面对这些困境她是如何克服的呢？刘玉玲的答案是：热爱。
“热爱”这两个字让刘玉玲找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的角色。
和刘玉玲不同的是，奥卡菲娜这个亚裔女性在自己19岁的时候就用一首说唱歌曲《My Vag》向世界介绍了自己。
在她看来，找到自信的有时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反抗，第一步就是与那些非议的声音进行搏斗，告诉世界“或许我不知道自己会成为谁，但我绝不是你口中的那个我。”虽然她因为这首酷酷的歌曲丢掉了工作，但在那一刻奥卡菲娜找到了表达自己方式。
从刘玉玲和奥卡菲娜身上我看到了一种自我的改造，而“找到自己”是找到自信的第一步，庆幸的是她们都做到了，用了两个几乎无敌的技能——热爱与拒绝，活出了一个清醒独立的自己。
至于金钱则更像是成功之后的一种附赠，比起得到它更重要的是如何利用它使自己变得更好。
最后说回改造节目，不可否认它们核心观念都是给平凡人或者对自己仍有不满的人一次回望自己的机会，让他们从本质上接受自己，从而改变自己的不足。至于最终的结果怎样，和过程相比而言，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说到这我想到了一段关于减肥的话，说的也正是这个道理。
“你最初是为了追求纯粹的外表美才开始减肥的，但减肥的过程中，你意外遇见了贪吃、自卑、自我苛责、堕落、拖延症、懒惰、逃避等诸多的人性弱点，你在反反复复中挣扎和反省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些试炼并非毫无价值——它们最后都让你学会了如何同自己和解。
所以事实就是这么有趣，你只是单纯肤浅地想变美，结果却发现，外在问题最后还是要回归内心去调节和解决，原来面对脆弱本能，我们有那么多不自知。”
因此追求美丽、追求财富没有错，但不该成为生活的唯一，爱自己、努力变得更好才是素人改造的终极目的，而这一切都要从自我的深处开始。
最后送给大家一句王尔德的话吧：
“该做的事还多着呢。有陡得多的山要攀登，有深得多的幽谷要穿越。而一切都必须出自我内心。宗教、道德、道理，没有一样能帮得上忙。“
——《自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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