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閒話南北朝之天下歸一——血染宮牆(2)

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咋想的,這麼機密的安排,居然又被張光洛知道了;隨即,宇文護掌握了宇文覺的全部計劃。

戰場再次單向透明。

宇文護搖搖頭,弟弟,你這是自尋死路啊!該說的說了,該勸的也勸了;仁至義盡了。

宇文護派人把自己的親信都叫進府中,開會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賀蘭祥說,這好辦,廢了他不就得了;宇文護也是這個意思,事情很快就定了下來。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尉遲綱是首都衛戍區的司令,所以就由他出面,說要請乙弗鳳等人入宮議事。等乙弗鳳等人來到宮中,立刻就被拿下,押往宇文護的府上關押起來。與此同時,尉遲綱將宮中宇文覺的警衛營全部換掉。

到這會兒,宇文覺才感覺不妙;左右看看,侍衛都被調走了,也沒其他人了;宇文覺讓宮裡的宦官太監們拿起武器,準備負隅頑抗。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可是這管蛋用啊。

沒一會兒,賀蘭祥帶著誠意撲面而來;陛下,您該換個地方了;隨後便將宇文覺押往他以前的老宅囚禁(略陽公府,宇文覺過去的封號是略陽公。)。

這活兒幹完,宇文護讓人通知群臣開會;在會上,宇文護把這場陰謀的來龍去脈做了通報,最後說,現在的領導不成了,咱得換一個了!大家說寧都公、岐州刺史宇文毓腫麼樣?

有之前趙貴、獨孤信、齊軌的例子跟那兒擺著,門口兒有全副武裝的士兵跟那兒戳著;大臣們很激動,紛紛慷慨激昂地表示,嗨,您都多餘跟我們商量,這是您家事兒,您拍板定了就好!

宇文護一看,那妥了;那個誰,你走一趟,給咱去岐州把新領導接來。

至於參與陰謀的乙弗鳳、賀蘭提等人,殺掉!會議結束後,二人就被砍成兩截兒。

已然如此了,宇文護想起李植和孫恆了;這倆貨也不能留了;遂下令招他倆回京,孫恆好辦,在朝中也沒根基,來了就被幹掉了。

不過在李植這兒,倒是出了點兒小狀況。

當時,李植的老爹李遠正出鎮弘農(今河南省靈寶市);宇文護招李植還朝的同時,也給李遠去了封信,讓他接信後立即回京。

等李遠回到長安,宇文護立即接見,在談話中,宇文護說,你兒子要殺我,你看著辦吧!說完真就把李植交給李遠帶走了。

李遠一直很疼愛李植,而且李植那嘴皮子比郭德綱都遛;因此一到家,李植就翻供了,一口咬定,絕無此事;是宇文護無聊,要殺我,老爹你得給我做主。

聽兒子說的言之鑿鑿,李遠猶豫了;心說,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兒,李遠就帶上李植又去拜見宇文護,想把事情說明白。

這會兒宇文護還以為李遠已經殺了李植,聽門房兒說李遠來訪,就問了句,陽平公(指李遠)來幹嘛?

估計李遠沒給紅包,門房兒也沒正面回答宇文護的問題,而且墊了一句,李植也跟外面呢!

宇文護一聽,勃然大怒,脫口而出,陽平公這是不相信我啊!

好,來人,把他們傳進來。

等李遠父子進了府,宇文護陰著臉說,陽平公,幾個意思啊?

李遠就把李植在家裡跟他說的那番話學了一遍,最後辯解,俺娃是乖娃,這裡邊兒怕是有誤會吧。

宇文護不怒反笑,誤會了?呵呵!吩咐一聲,把宇文覺給我帶來。

等宇文覺到來,宇文護一擺手,不是誤會嗎?來,三頭六面,說說,這是腫麼個誤會。

這下李植賴不掉了,他對宇文覺說,本來定下此計,就是為了安定社稷,幫助陛下。事已至此,唉,沒啥好說的了!

李植閉目等死,李遠那頭兒也沒個好兒;聽說這事兒居然是真的,老頭兒當即就從椅子上摔翻了。

宇文護冷笑著下令,李植,砍腦殼;李遠,賜自盡。

該殺的殺,該抓的抓;這事兒差不多也就告一段落了。

說話兒,時間到了公元557年9月27日,這天,寧都公宇文毓風塵僕僕來到長安。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第二天,宇文毓便在宇文護的安排下,登上了天王之位,這就是北周的第二任天王,史稱北周明帝。

公元557年9月28日,宇文毓在乾安殿即天王位。

這會兒宇文毓能幹嗎呢,老丈人死了,沒了依靠;堂哥根基已經站穩了,想從他手裡分權基本上是在做夢,況且宇文覺的例子就在眼前擺著。

所以儘管宇文毓當了天王,但也沒啥事兒好乾。

不過這會兒倒是宇文護多少想明白點兒,宇文覺繼位的時候才15歲,宇文護說自己是輔政,說得過去;可這會兒宇文毓已經24歲了,應了齊軌那句話了,人那麼大歲數什麼事兒不會幹?要你這狗屁輔政有雞毛用?

而且還有一點,那就是宇文覺反抗的教訓,通過這件事兒,宇文護明白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適當的留點兒空間,對大家都有好處。因此,就在宇文毓即位後不久,宇文護就將部分政務處置權交還給了宇文毓;當然,也不可能是啥重要的權力,宇文毓就管管婦女工作、計劃生育工作這類的吧;像人事權、財政權,尤其是軍權,還牢牢的控制在宇文護手裡。

不管咋說吧,宇文護這個姿態,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跟宇文毓之間的矛盾。

可是,即便如此,時間久了,宇文毓還是很不爽。說到底又是那個老問題,北周誰當家?憑什麼我爹打下來的天下,我說了不算?

宇文毓要比宇文覺有城府,他知道,這年頭兒,槍桿子裡邊出政權(呵呵,其實歷朝歷代都是如此),沒槍,談個屁啊!

可是,宇文護對軍權控制的簡直嚴密到了變態的程度。不僅軍隊的人事任命不讓宇文毓插手;甚至就連皇宮裡的警衛部隊的調動,都必須經過大司馬府,沒有宇文護的批條兒,即使是皇宮內院,連一個兵宇文毓都調不動。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在這種控制下,你想搞政變,那不是痴人說夢嘛。

宇文毓當然不傻,史書記載,這位宇文大少“(帝)寬明仁厚,敦睦九族,有君人之量。幼而好學,博覽群書,善屬文,詞彩溫麗。”;而且很早便“授大將軍,鎮隴右。” ,帶過兵,打過仗,見過大場面;說來這也是上馬會砍人,下馬寫段子的高手。

可這位高手,就這麼死死的被宇文護壓制著。

到了公元559年,這一年,或許是宇文毓實在不想忍了;他連續做了兩件事兒,可是也就是這兩件事兒,最終導致了他英年早逝。

頭一件,稱帝。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北周立國,NO.1稱天王不稱帝;這多少有點兒不倫不類;在這一年,北周御正中大夫崔猷上書,建議宇文毓,聖人定製度要因地制宜,順應潮流。如今,天子對外號稱天王,不足以威服天下,請求能遵循秦朝和漢朝的制度,稱皇帝,建年號。

宇文毓詔準,於是當年8月15日,宇文毓對外稱皇帝,追尊宇文泰為文皇帝,改元武成;北周政府的公文從即日起,一律以皇帝稱呼宇文毓。

第二件事,藉著稱帝這件事兒,宇文毓先是任命五弟、時年16歲的宇文憲為益州總管(即刺史);不久之後,連續給自己的親弟弟們加官進爵;宇文毓封四弟宇文邕為魯公;五弟宇文直封為衛公,鎮守蒲州;六弟宇文憲為齊公,出鎮益州;七弟宇文招為趙公;八弟宇文儉為譙公;九弟宇文純為陳公;十弟宇文盛為越公;十一弟宇文達為代公,十二弟宇文通為冀公,十三弟宇文逌為滕公。

稱帝,在宇文護看來,無所謂;換個稱呼而已。可是後面這件事兒,讓宇文護大為緊張。

儂想做啥?拉攏人心、培植勢力?

咱前面說過,和少不更事的宇文覺不同,宇文毓已經成年,而且之前是有實際工作經驗的;換句話說,宇文毓的影響力那可不是宇文覺能比的。

再有一個,也讓宇文護覺得這事兒不保險,那就是像獨孤信這幫老臣雖然已經死了,可是,他們的子侄、女婿這些人活著的還不少呢!現在宇文毓加大力度拉攏宗室,再加上他的影響力,萬一……

算了,還是送你見先帝吧!這樣大家都省心。

公元560年,北齊那邊兒高演、高湛兄弟發動了乾明之變、誅殺了楊愔等人;而北周這邊兒,宇文毓“(帝)因食遇毒。庚子,大漸。”;時間是4月20日。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宇文毓食物中毒,所有人都知道是宇文護下的手;當然,宇文護是不承認的;你說是我指使的,拿出證據來;拿不出來,告你誹謗!

不過,下手這位(據說是膳部中大夫李安)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手藝太潮;反正沒一下子毒死宇文毓,給了後者寫遺詔的時間。

史載,在臨死之際,宇文毓口述了一份500字的遺詔;在其中,宇文毓點名兒,自己死後,由皇四弟魯公宇文邕即位。

從個人感情角度說,宇文毓跟宇文邕的感情很好,一些不願意或者不能跟別人說的話,宇文毓都願意跟老四嘮叨嘮叨(“(宇文邕)甚為世宗所親愛,朝廷大事,多其參議。”)。而且宇文毓也深知,如果將來有人能替自己報仇,非這位四弟不可!至於自己的兒子們,都還太小,指望不上;把他們中的哪個推上皇位,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給宇文護當案板上的魚。當爹的於心不忍啊!

拼盡了最後一口氣,宇文毓指定了繼承人,之後,這位北周明帝便含恨而終了,時年27歲。他死後的第二天,也就是4月21日,17歲的魯公宇文邕,在以宇文護為首的群臣擁戴下,在大行皇帝靈前即位。這便是北周第三位皇帝,周武帝。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宇文邕想不想當這個皇帝,現在不得而知了;從後來看,宇文邕是北周歷代皇帝中最具有雄才大略的;可是從當時看,當群臣拿著宇文毓的遺詔來找他的時候,宇文邕的表現是左推右擋,就是不答應。這也好理解,大哥和三哥是怎麼死的,他心裡一清二楚。

後來還是群臣撒潑打滾百般勸進,宇文邕這才勉強坐在龍椅上稱孤道寡。

如果宇文邕不想做走宇文毓和宇文覺的老路,其實也簡單,什麼事兒都聽宇文護的就得了;不想管事兒,每天吃喝玩兒樂;想管事兒,管管婦聯、僑聯、或者管管電影審批,像什麼建國之後動物不許成精之類的,看之前宇文護對宇文毓,這些事兒宇文護是肯放手的。

但是,如果是這樣,那宇文邕還是後來滅齊伐陳,北征突厥,最後死於征途的宇文邕嗎?

從坐上皇位的那一刻開始,宇文邕知道,他和宇文護的衝突遲早是要爆發的,二人必有一個倒下;想合作共贏,不可能。

而歷史告訴我們,最後的勝利者,是宇文邕。

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這會兒的宇文護已經成氣候了;以宇文邕目前的實力,想翻盤沒有絲毫的希望。

腫麼辦?

宇文邕的辦法就一個字:忍!倆字:忍、等!

可能宇文邕的想法是,我比你年輕,(宇文護是公元513年生人,而宇文邕是公元543年生人,二者相差了30歲;到這一年,也就是公元560年,前者47,後者才17.);老子好吃好喝,外加鍛鍊身體;總能熬死你!

可是,宇文邕也沒想到,他這一忍,需要忍整整13年。

插句題外話,說到忍,人們都覺得那位臥薪嚐膽的越王勾踐是狠角色,能在吳王夫差跟前兒,當馬伕,吃大便;可是勾踐忍了多久?不過3年而已;充其量也只是宇文邕的零頭兒。不過還有更狠的;像唐朝的第十六位皇帝唐宣宗李忱,從懂事兒起,這位爺硬是忍了2、30年,就這,期間還被侄子扔進糞坑,差點兒淹死。

在這13年裡,宇文邕的原則就一條兒:唯宇文護馬首是瞻。宇文護說啥是啥,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毫無顧忌。而宇文邕兩眼一閉,我看不著!或者當有人彈劾宇文護跋扈不臣時,宇文邕兩手一堵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也正是在宇文邕的‘縱容’下,這十幾年,宇文護權勢熏天。可是他就忘了,世間之事,如果到了頂峰,不管往哪邊兒而走,就都是下坡路了。

13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夠發生好多事兒了;在宇文護挨那一悶棍之前,暫且放下宇文邕怎麼裝孫子不提;翻回頭看看,隔壁高家又發生了點兒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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