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故事:魏國都城大梁被秦軍圍困,魏豹求見陳勝為何那麼艱難?


章邯在大梁城外設置了三道封鎖線,本計劃將大梁圍困瓦解,居然被魏豹與薄民兩騎輕易衝破!章邯大怒。將當晚執勤的哨長、什長以及士卒,一氣殺了五十多個。他還覺得不解恨,又將當晚負責查哨的偏將給砍了頭。他命令士兵用木杆挑著人頭,在各個營地展示。再次頒佈軍令稱:“出魏兵一人者殺一百!”軍令的意思就是如果有魏兵從大梁城內出逃,逃出一人即殺防守的秦兵一百人。

秦軍震怖!值守的秦兵倍加小心,絲毫也不敢懈怠。

故事:魏國都城大梁被秦軍圍困,魏豹求見陳勝為何那麼艱難?

秦軍強悍!

大將軍蒙恬自殺後,章邯在丞相李斯與宦官趙高的力薦之下,被秦二世胡亥提拔任用,接替蒙恬的大將軍職位。秦朝分佈在全國的正規軍總兵力有一百萬左右。秦始皇嬴政駕崩之前,派徵南將軍屠睢、副將任囂與偏將趙佗率軍征討南方的百越,帶走了五十萬將士。為防備草原遊牧民族的侵襲,在朔方、漁陽、河西與遼東四郡各佈置了十萬兵力。剩下的十萬兵力主要駐紮在咸陽四周,以保衛京城的安全。陳勝起義爆發時,趙高判斷這僅僅是幾個蟊賊的小打小鬧,當地郡守的治安部隊就能輕易平定。沒想到,不到三月,戰火居然在全國大地四處燃燒。趙高與李斯不敢將實情報告給秦二世。但秦二世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聲。他在朝堂上問朝臣們,天下是否大亂?趙高與李斯瞪大眼睛看著眾人。眾大臣無人敢直言說出實情。趙高說:“所謂陳勝造反,就是他帶著一幫竊賊掠搶財物,侵擾良民百姓,我看一個縣令帶人就可擒拿法辦。請皇帝陛下不必在意!”

胡亥點名問太傅叔孫通:“叔孫先生,趙太師所言是真的嗎?”

叔孫通低頭回答說:“趙太師所言非虛!的確是一幫蟊賊在搗亂!現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皇帝陛下大可高枕無憂!”秦二世聽到自己最信任的太傅叔孫通如此說,高興地不再過問此事。

後來,陳勝稱王,魏國復國。秦朝政權岌岌可危。胡亥震怒,下詔要治叔孫通的罪。叔孫通早就逃離了咸陽,去投奔項梁去了。

趙高與李斯對軍事一竅不通。他們找來章邯商議禦敵之策。章邯直截了當地說:“給我五十萬軍隊,我當可平定陳勝的叛亂!”

趙高皺眉道:“章將軍掌管全國軍隊,你比我和丞相還要了解情況,情急之下,你讓我們到哪裡去給你調來五十萬軍隊!”

章邯有些氣憤地說:“陳勝叛亂之初,末將就建議將屠睢將軍的部隊調回二十萬,再從邊地四郡抽調十萬,那個時候有三十萬軍隊,絕對有把握平定叛亂!現在可好,除了陳勝,南有吳芮,北有臧荼、趙歇、張良,東有項梁、劉邦。魏咎、魏豹率先復國!聽說齊地、遼東、荊南等地,皆有反叛。如此形勢,五十萬兵力恐怕都難以抵擋呀!”

李斯說:“章將軍,我們找你來是商議如何禦敵,大家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發牢騷又有何用?!還是趕緊想辦法吧!”

趙高附和道:“是呀!是呀!章將軍,還是趕緊想對策吧!朝中大臣,只有你章大將軍是行家,也只有你大將軍才有辦法平定叛亂呀!”

章邯無可奈何地說:“唉,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雖為大將軍,可是卻調不動一兵一卒!屠睢遠隔千里,人家乾脆不予理睬。也是,就算他派兵回來,一年半載的也難以回到中原,遠水不解近渴。邊地四郡吧,他們都用匈奴、西羌做擋箭牌!我看也是難以指望!咸陽附近的南北兩營虎賁軍,也只有區區十萬不到的兵力!調兵的虎符在皇帝陛下手裡!其實,將他們調走,咸陽怎麼辦?”章邯攤開雙手,說,“你們看,我現在就是個光桿將軍,怎麼去平叛?”

趙高與李斯眼巴巴地看著章邯,以為他會說出一條高明妙計,聽了半天,還是牢騷。

趙高陰沉著臉,聽著章邯的牢騷話。等章邯發洩得差不多了,他說:“章將軍,您儘管說出您的計策!不管有何要求,老夫都將奏明皇帝,全都答應您!”

章邯回答說:“不是我要爭這個兵權!軍隊出征,情形千變萬化。要想取得勝利,領兵的統帥就要審時度勢,因地制宜!如果掣肘過多,就會貽誤戰機!戰場上的戰機稍縱即逝,再想找到,那可是難上加難的事!”

李斯說:“章將軍,大家都是明白人!既然趙太師把話已經說明了,您就不必多說了!我們相信您,也只有您能夠挽狂瀾於既倒啊!”

李斯的恭維話,讓章邯很是受用。

章邯說:“辦法也不是沒有!驪山現有刑徒七十萬!只要皇帝赦免他們,發給他們兵器。再調虎賁軍三萬,重新編製成軍。一定可以成為一支所向無敵的精銳部隊!”

趙高問道:“如果他們不聽號令怎麼辦?”

章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說:“賞罰二字為領兵之要訣!怕死者斬!立功者賞!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皇帝打開阿房宮,重賞在戰鬥中的有功人員,何怕他們不聽號令?我朝現在無法徵調外地軍隊,唯有這個辦法,尚可平定叛亂!”

趙高又問:“大將軍準備如何進兵?”

章邯說:“陳勝派出的大將周文率領號稱五十萬大軍已經過了潼關,不日將要抵近咸陽。第一步進擊周文大軍。第二步,攻滅最先復國的魏國!然後,再分兵平滅項梁、趙歇等叛逆!”

李斯說:“用兵之事,我們都聽您章將軍的!”

章邯拿著秦二世胡亥的赦免詔書,將驪山刑徒中合適的男子武裝起來,與三萬訓練有素的虎賁軍混合編組,很快形成了一支近六十萬的強大軍隊。驪山刑徒都是違反了秦律被判處死刑的人,他們被看押著修建秦始皇陵。秦始皇陵不久就要修建完成。陵墓修建完成的他們都得被處死陪葬。身體羸弱的人等不到陵墓修建完成就得活活累死。現在忽然獲得大赦,每天都能吃飽飯,而且獲得軍功還能得到獎勵,過上好日子,這些人無不振奮。上了戰場,人人爭先。周文所率大軍基本都是沒有受過訓練的農民,遇到秦兵,很快就潰不成軍!六十萬秦兵在章邯的驅使下,一路勢如破竹,很快兵臨魏國都城大梁城下。

章邯懲罰了失職的將士,猶覺還不解恨,在中軍大帳裡來回踱步。

長史司馬欣站在一旁勸解說:“將軍息怒!我軍士卒原本就是驪山刑徒,他們目無法紀,難以駕馭,出了一點疏漏也是在所難免!將軍重新頒佈了軍令,一定可以起到很好的震懾作用。將軍大可不必惱怒,氣壞了身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章邯生氣歸生氣,但他同時也在思考下一步的對策。目前,起義軍已經形成了燎原之勢。全國各地告急的簡牘堆滿了他的案頭。形勢不允許他在大梁城下耗費太多時間。他要儘快地結束大梁的戰局。

章邯停下腳步,對司馬欣口述命令道:“命令李由、王純、楊雄三軍於明日拂曉前從東南西三個方向發起總攻!我親率中軍,在北面堵截!告訴將士們,破城後放假三日!”秦軍士兵聞聽此令,一個個歡呼雀躍!秦軍將士都明白放假三日的含義——那就是在三日內,秦軍士兵在大梁城可以為所欲為,奪人財物,殺人性命,淫人妻女,不受人家任何法律約束。城破之日,大梁城軍民將遭受滅頂之災。

秦軍的歡呼聲讓城內的魏國軍民為之驚悚。魏咎聞報登上城樓,在周市的陪同下,視察城防。魏咎問道:“周將軍,你說秦軍忽然鼓譟,是何原因?”

周市說:“據探馬來報,秦軍即將向我發起總攻!城破之時,按照秦軍的慣例,他們將會縱搶三日。我估計是得到總攻命令後,秦軍興奮所以鼓譟吧?!”

魏咎不由地將實現轉向南邊,如有援軍,將從南邊而來。

周市說:“我聽說魏將軍與薄司馬突圍成功,按照時間推算,他們應該帶著援軍到了啊?”

魏豹與薄民來到陳勝的王宮門前,緊急求見。門口站崗的兵士攔住了他們。

魏豹火急火燎地說:“兄弟,請你們趕緊通報陳王,有軍機要事稟報!”

站崗的士兵面無表情地說:“請出示禁牌!”

魏豹有點懵,問道:“啥禁牌?”

士兵不屑地說:“宮門禁牌都不知道,還想見陳王?陳王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呀?真是!一邊去!”

魏豹氣得罵道:“混賬!耽誤軍機你等擔待得起嗎?”

兩個哨兵舉著長戈就要對魏豹動手。薄民見狀,趕緊對哨兵說道:“兄弟們,兄弟們,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們這就去取禁牌!”

薄民拉著魏豹,離開王宮大門,來到東側一個側門旁,只見一個小房間門口掛著“門禁室”,門口也站著兩個把門的哨兵。哨兵前面豎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窺探停留,格殺勿論!”

薄民上前,對哨兵說道:“魏國大將軍豹,有要事求見陳王!”

一個哨兵舉著手中的長戈對著薄民,另一個年長些的哨兵問道:“你們從魏國來?有憑證書信嗎?”

魏豹出示腰間的魏國將軍印章。哨兵查看後,客氣地說:“魏將軍請稍候!”說著,進門稟報去了。

不一會,哨兵出來,說:“宮門尉大人有令,請魏將軍進候詔室等候。”

薄民跟著魏豹,進到門禁室。一個負責接待的小吏,將兩人的姓名籍貫事由登記完畢後,遞給他們一面寫著“禁”字,一面寫著數字的木牌。魏豹不明就裡,問道:“請問,我們啥時能面見陳王?”

小吏頭也不抬地說道:“看號牌!”

魏豹看了一眼號牌,上面寫著“二九”。他對薄民說:“難道我們前面還有二十九個人等著見陳王嗎?”

薄民說:“我看是這個意思!”

一個舉著寫著“導”字木牌的引導官,引領著兩人走出門禁室,來到院內,又走上一條十多丈長的長廊。魏豹忍不住問引導官道:“大人,我們今天能見到陳王嗎?”

引導官回答說:“難說!有人侯了三天了,還沒有見到哩!看你們的運氣吧!”

兩人被引導官引到候詔室,只見室內亂哄哄地擠滿了幾十個人。有一身戎裝的軍人,有戴著儒冠的儒生,還有滿面菜色、一身農民裝扮的人!薄民找了一個座位,招呼魏豹坐下。

薄民問一個蹲在地上、莊稼漢裝扮的人:“大爺,您也是求見陳王的?”

“是啊!我們都等了十幾天了!”

“您是從哪裡來呀?”

大爺說:“陽城,陳勝老家來的!”

薄民說:“哦!陳王的老鄉呀!那怎麼還沒見到陳王呀!”

大爺說:“唉!陳勝他太忙了!說是讓我們等著!我們每天都來,已經好些天了!”

薄民又問:“大爺,您來找陳王有啥事呀?”

大爺指著身邊另一個年輕一些的小夥子說:“不瞞大人,我們倆都和陳勝一起在財主家幹過長工!大家成天吃飯幹活都在一起!那時候,陳勝就和我們說過,要是他富貴了,要我們一定要記得來找他!這不,我們倆先來了看看,如果陳勝他還記得我們這些窮兄弟,我們就回去把一起幹活的窮兄弟們都給叫來!”

薄民問:“那你們準備找陳王幫啥忙呢?”

小夥子興奮地接話道:“肯定是要個官噹噹唄!”

大爺接過話頭說:“也不一定就要當官!陳王叫我們幹啥我們都願意呀!畢竟大家是一起苦過的好兄弟呀!”

魏豹插話問道:“你們沒讓他們給你們通報名姓呀?”

小夥子說:“陳勝早就知道我們來了!是他叫人把我們安排住下的!天天吃得可好了!”

大爺說:“陳勝現在不比原來了!他現在的事情多呀!我們也沒啥事,再等幾天也沒所謂!”

這時,一個頭戴儒冠的年輕人加入聊天的隊伍。他對大爺說:“你們的事我聽說了!陳王對你們到處說他給財主當長工的事情,很是惱火!你們還一口一個陳王的名諱!陳王殿下不比原來了!我告訴你們吧,陳王根本就沒想跟你們見面!人家以為你們等幾天就會自己離開的,誰知道你們這麼不懂事,賴了這麼多天!你們說,你們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一個扛長活的,就算跟陳王見了面,陳王能讓你們幹啥呀?我勸你們趁早死心,回去吧!別讓陳王為難了!”

小夥子急赤白臉地回嗆說:“你他孃的胡說!陳勝不是你說的這樣人!他和我們有過約定!”

大爺也著急地辯解說:“我們拿得動刀,扛得了槍!只要陳王見我們一面,我們幹啥都行!”

儒生不屑地撇撇嘴,賴得再理睬他們。

就在這時,候詔室裡一陣騷動。有人喊道:“陳王出來了!”

大家都擠到窗前往外看,哪裡還有陳王的影子。只見陳王的馬車轔轔而去。

接待官對候詔室裡的人說:“大家不要再等了!明天再來吧!陳王取消了所有接待!”

魏豹與薄民氣惱地回到館驛。

薄民說:“魏將軍,魏王還在大梁眼巴巴地等著我們帶援軍救他們哩!這要是連陳王的面也見不著,可咋辦呀?”

魏豹忍不住罵道:“媽的!這王八蛋才當了幾天陳王,就嘚瑟成這樣!滅秦大業還能指望這小子嗎?”

薄民接話說:“我看他是窮人乍富,不知自己幾斤幾兩!要是再這樣作死下去,恐怕大家離死都不遠了!”

魏豹冷靜了一下,說:“不行!我們現在找不到倚靠的主,還是得求他派兵!明天我們雞叫頭遍就起來,爭取排第一個號!我就不信見不到他人!”

第二天,兩人起了個大早,早飯也沒吃,來到陳王王宮門禁室門前排在了第一位。薄民跟魏豹說:“將軍在此排隊,我找門衛聊聊,打探打探情況!”

薄民手裡捏了十個半兩錢,藉著和門衛搭訕的機會,塞到門衛的手中。門衛很自然地接過錢,順手揣到懷中,說:“昨天來過的吧?”

薄民回答說:“是啊!我們魏國大梁城被秦軍圍困,特來請陳王派兵增援。您說這麼緊急的事情,見不到陳王可咋辦呀?我們魏將軍急得火燒眉毛了!”

門衛說:“今天兄弟我給你指條明道,保準你們今天,最遲明天就可以見到陳王!要不然的話,你們還得等幾天!”

薄民滿臉堆笑地說:“謝謝兄弟!麻煩您給小人點撥點撥!”

門衛朝薄民招招手,示意薄民靠近一些。薄民躬身靠近門衛。門衛說:“等一會,宮門尉大人來了,你們給他意思意思,出手大方一點,他馬上就會安排你們的!否則,你們排在第一位也是白搭!”

薄民得到了準信,趕緊過來向魏豹彙報。魏豹在心裡暗罵了幾聲,從懷中掏出一個馬蹄金,遞給薄民說:“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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