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3 聊斋志异—同行归去

聊斋志异—同行归去

山东省济阳县有个姓祝的老翁,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突然有一天病故了。

他的家人哀嚎哭泣着走入内饰整理准备着丧服。忽然间,家人听到外屋传来祝翁大声地呼喊声。家人闻声后急忙奔赴灵堂,只看见祝翁坐在灵床上面已经复活了过来。家人难掩心中的欢喜,纷纷过来慰问道万福。

祝翁面色阴沉不加理会,只是转身对着老妪说道:“刚才我离去时,已然下定决心不再回来。但是,我独行数里之后,转念又想到抛下你这把老骨头落在儿孙手里。自此以后,你无依无靠,活着也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不如带你一起离去。我这次再度回来,就是要带你一同离开这个地方。”众人听到他的这番言语,都认为这只是祝翁苏醒后的胡言乱语,谁也不曾放在心上。

见老妪不语,祝翁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再次询问她的意见。老妪沉默良久,敷衍着说道:“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但你刚刚才活了过来,如何能立刻就死?”祝翁大手一挥道:“这有何难!家中的这些俗物俗事,你赶紧交代处理清楚。”老妪面带微笑,看着他迟迟不肯离去。

祝翁心中不快又催促了起来,老妪无奈只得走出了门外。她待在外面拖延了很长时间后,才又回到了房中,欺骗祝翁道:“事情我已经全部交代好了!”随后,他又命令她赶快穿好新衣梳妆打扮。老妪越是执意不肯,祝翁越发催促得着急。老妪看他急得通红的脸庞,心中实在不忍违拗他的好意,便进屋穿好衣裙收拾了一番走了出来。

屋内的子侄媳妇们看到老妪这般模样,全都捂着嘴巴偷偷地笑着。这时,躺在灵床上的祝翁挪出来一个位置,用手拍了拍床铺,示意老妪过来睡在他的身旁。老妪略微有点难为情的埋怨道:“晚辈们都在这里看着,你我双双睡在一张床上,这又成何体统?”祝翁大怒握紧拳头用力击打着灵床,说道:“一同赴死,又有什么可笑的!”子侄们见祝翁发了脾气,一起慌忙地规劝老妪不要违背了他的意愿。老妪只得如他所说,僵硬地躺在了旁边。家人见状,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一番。

不过一会儿,家人再看向老妪时,只见她带着笑容的面庞忽然间收敛了起来,双目也渐渐地闭合了,过了许久都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如同死了一般。家人大惊失色下,忙上前用手探视,老妪已然肌肤冰冷没有了鼻吸,再去试探一旁的祝翁也同样如此。众人这才明白了过来,一时间悲痛万分,大声哭嚎。

康熙二十一年,祝翁弟弟的媳妇在毕刺史家里当佣人,这件事情她陈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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