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5 《牛背上的貓孩》第一章:花兒謝了

題記:那個時代給了我們苦難,我們沒有悲傷的權利,只能選擇默默地接受......

《牛背上的貓孩》第一章:花兒謝了

“有孩子掉到河裡了,有孩子掉到河裡了……”隨著女人們緊張失措地呼喊,被稱為“美國鬼子”的李漁,急切扒開圍觀的人。(關於他這個“美國鬼子”稱呼的來歷,在後面我會交待,令人想象不到)

果真是小花,她穿得還是那件她最喜歡的花格子衣服,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於是連滾帶爬地撲過去。小花好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是臉有點發白,劉海有點亂,嘴裡還有汙泥;鞋子一隻腳還穿著,另一隻已經不知道掉到哪了,身體已經腫漲了許多。李漁一看這狀況,就知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而在夭折之前,肯定受了不少苦。

“花兒,花兒,我的花兒……”,李漁失聲痛哭,他兩手托起孩子,跌跌撞撞要向家裡走去,人群自覺散開一條道,“爸爸,帶你回家,帶你回家……”李漁一路夢囈著。

他是太喜歡這個“鬼靈精”了,她今年剛滿3歲。他每天從大集體勞動掙工分回來,特別累;這時,她總是纏著李漁,爸爸、爸爸叫個不停,還沒進門,就忙著搬家裡的小板凳,讓他坐下來休息,還給他捶背。李漁立馬會抱著她“開飛機”,用鬍子故意扎她粉嘟嘟的小臉蛋,聽著她誇張叫著;再用手颳著她的小鼻子,逗她玩一會,這時再累也不覺得累了,每次都有心花怒放的感覺

要在平時,李漁在出工前,總會用笆斗一頭挑著貓孩,一頭挑著小花,送到南大閘他們爺爺奶奶那裡,讓他們去照顧。但今天生產隊通知李漁要提前一小時去工地,於是他就讓貓孩照顧妹妹,在家裡待著,哪裡也不許出去玩。臨出門時,李漁為讓他們倆在家放心,在門口用手指著那裡離家不遠地方,告訴他們爸爸媽媽就在那裡幹活,爸媽能看到他們,讓他們在家不要怕。

《牛背上的貓孩》第一章:花兒謝了

那時貓孩也就5歲,只比妹妹大了兩歲,但他自信滿滿地告訴爸媽,他會照顧好妹妹的,讓爸媽放心。

兩小孩在家開始玩得挺好的,但時間一久,花兒感覺沒什麼意思了。她就對哥哥說:“哥哥,我想爸爸媽媽了。”

“我也想。”貓孩嘟著嘴著說。

“那我們一起去找爸爸媽媽吧!”花花頓時高興地叫起來。

“可是,爸爸讓我們不許出門的呀!”貓孩無奈地說。

小花憋著個嘴,又過了會,小花趁哥哥不注意,自己就偷地跑出門了。

她扎著兩個小辮子,一蹦一跳地往前走著,碰到人還會殷勤地打個招呼,路人都說這誰家的孩子,才這麼點大,就這麼懂事有禮貌,真是父母八輩子修來的福。

那是1978年5月的一天,也正是農忙插秧的季節,田裡都打滿水,田間的小路很直也很窄,被水浸泡得很鬆軟,甚至有的地方,水還漫出了路面,導致路上很滑。當她跑到打穀場時,旁邊還有個水塘,生產隊經常從那裡打水灌溉禾苗,所以那裡田梗上面經常都有積水。

小花走到那裡,剛開始有點害怕,小腳往前試了好幾次,猶豫不決,但是想到爸爸媽媽,要給他們一個突然的驚喜。她還是大著膽,試探著往前走,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滑到了那個水塘裡。

這時,李漁已經到家了,貓孩也不知去哪了,人也看不到。他氣得大喊:“貓孩子,貓匣子,人呢……”貓孩子才從他後面怯生生地跑出來。他怒火中燒,他放下小花,抱起孩子就使命地打他屁股。邊打邊哭著說:“讓你照顧妹妹,你幹什麼去了,現在妹妹沒了。看我不打死你,你這個沒用東西……”

《牛背上的貓孩》第一章:花兒謝了

貓孩被打得哇哇直叫,在旁邊哭得死去活來的貓孩媽媽孟梅,一把奪過貓孩,數落李漁道:“你想把他打死呀,那倆個孩子都沒有了,你就高興了!”

李漁一時無從發洩,捶著胸,捶得怦怦響,好像這樣就好受似的,嘴裡聲嘶力竭地喊著:“都怪我,都怨我……”

這時孟梅,哄著還在哭的貓孩,慢慢地他累了,也就睡了。這時他眼框邊的眼已經幹了,都出現了淚痕。她看著又瘦又黑又矮,營養不良的孩子,又開始抽泣了,輕輕地親了他兩口。

她知道,這個孩子也是多災多難,從出生到現在,已經死過兩次了,也算是命大福大。而現在叫貓孩子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第一次差點死掉,才起了這個小名。

想要知道他第一次究竟發生了,為什麼被叫做貓孩,請繼續關注下一篇《死裡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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