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0 故事:範小賢

兩晉時,伏牛山下有一人,名叫範小賢。此人家資萬貫,且喜好交友,更奇的是,他年近五旬卻還保持著一副青年人的容貌,以至於‘範公之名’,在河南河間一帶都廣有流傳!


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範小賢似是極盡榮華,卻不想自一日醉酒後,便突然沉睡不醒!家人呼喚了幾日未果,又見其臉上滿是悽楚驚恐,也只好撒下重金,尋醫問藥為其救治!轉眼便是半載過去,附近州縣的醫者紛沓而來,可手段盡出,那範小賢仍是未能醒轉!

正當家人束手無策之時,忽見一蒼顏老者不請自入!

‘在下葛洪,丹陽郡人士,聽聞範公身染惡疾,故而特來相救!’那老者說道。

‘原來是葛仙師到了,未能遠迎還請恕罪!’一聽來人自報家門,眾人頓時是又驚又喜。

‘莫要多禮,且帶我至範公床榻處即可、、’

‘葛仙師請隨我來。’說著,便有家人將那老者領到了範小賢的床前。

那老者仔細瞧了瞧範小賢的氣色容貌,見他眉頭緊鎖,一臉的驚恐不安,心中立時便有了推斷。隨後就見他取出一枚金針,插於範小賢的腦後,只是盞茶的功夫,那位臥榻半載的範公竟然悠悠醒轉!

故事:範小賢

‘苦煞我也!’範小賢痛呼了一聲,緊接著翻身而起。也許是躺的時間長了,未等坐直了身子,便又軟綿綿的癱倒在了床上。

‘老爺您可算是醒了!’見範小賢終於醒轉,家人們趕忙上前相攙。

‘我這一覺是睡了幾日?’那範小賢似乎知道自己久在夢中,剛剛坐穩了身形便急切的問道。

‘自打那日酒醉,已是過去了半載有餘、、、’

‘啊、、、’再看範小賢臉上並無驚詫,只是苦思不語。

‘老爺今日得以醒轉,還要多虧了這位葛仙師啊!’一旁有家人輕語了一句。

‘哦?這位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葛洪仙師?’範小賢聞聽,頓時又面露急色。

‘在下正是葛洪,仙師二字卻愧不敢當!’

‘還請仙師救我!’說著,範小賢分開眾人,跪爬在了老者身前是磕頭不已。

‘範公此言何意,莫非你自知惡疾未去?’老者口裡說著,但卻並沒有伸手相攙。

‘想我自那日入夢,不亞如身陷煉獄,當真是受盡了萬般苦楚。此時雖說醒轉,可那夢中的情景卻仍在眼前。此疾異常邪異,仙師既能將我救醒,必知此中淵源,範小賢願以萬貫家財相贈,還望仙師賜我一根除之法!’

‘哈哈哈哈,前日之因,今日之果。範公此疾名曰‘夢魘’,若想根除,還需尋那系鈴之人方可得解!’言罷,老者是飄然而去。

‘解鈴還須繫鈴人、、、’眾人都是聽的一頭霧水,可範小賢卻是若有所思。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範小賢不顧家人的勸阻,只帶了一個行囊包裹推門而去,他要去尋那葛洪口中的系鈴之人!眾人不知此間玄妙,但範小賢自己卻是一清二楚。

早在二十年前,他於伏牛山中行走,巧遇了一位不世的奇人!那人自稱拂雲子,乃是玉清元始天尊門下,如今修行千載,道法神通業已小成!

範小賢本就結交甚廣,又聞聽那人如此了得,頓時便與他效仿古人,結下了金蘭之好!此後的三載當中,他時常進山與那拂雲子談經講道。而且就在二人一次醉酒之時,他更是在拂雲子口中聽到了一個驚天的隱秘。

原來在山中的一處絕壁之上,生有一株通靈寶樹。那樹百年開一花,百年結一果,常人吃了,可平增甲子壽元,而且容顏不老,青春永駐!範小賢雖說家財萬貫,可這樣的寶物他卻是聞所未聞,一聽那果子竟有如此神效,頓時便貪心大起!

故事:範小賢

於是趁著拂雲子酒醉未醒,他悄悄的爬上了那處崖壁,尋到了通靈寶樹。範小賢有心摘下那顆果子,可又見其十分青澀,似乎並未成熟,所以他只是輕咬了一口,便退回了崖下。

等到雙腳落了地,範小賢突然瞧見拂雲子一臉怒意的站在自己面前。他自知理虧,遂掩面而走,從此再也沒有踏入山中半步!算一算時間,如今正是到了那仙果成熟之時,而自己這次突患夢魘,想必也定是那拂雲子所施展的法術,其目的無非就是怕自己再去竊取那枚仙果罷了、、

當範小賢再次來到那處絕壁之時,果然瞧見拂雲子正在其下打坐養神,他連忙緊走了幾步,來到拂雲子身前,隨後一躬到地!

‘二十年未見,兄長一向可好,小弟這廂有禮了!’

‘你這雞鳴狗盜之徒,又來何干?’拂雲子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言語更是不善。

‘小弟自知當年所為實是不妥,故而今日特來賠罪!’

‘哼!生受不起!’

‘我知兄長餘怒難消,為表誠意,特將這二十年來所尋的珍寶奉上,以贖當年之罪!’說著,範小賢打開了自己帶來的那個包裹,露出了裡面的各種珠寶,隨後推到了拂雲子的身前。

那拂雲子雖自稱道法小成,可在其言語之間便不難看出他並未完全入道。真正修道之人本該超脫物外,戒怒戒嗔,又哪裡會如他一般與人惡言相向呢?所以在看過了範小賢所贈的珠寶之後,那拂雲子立時換了一副臉面!

‘賢弟這又是何苦呢、、’

‘兄長,以往都是小弟貪心作祟,險些鑄成了大錯。還望兄長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情份上,就請寬恕了我吧、、’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這半載的夢魘之疾權當是對你的懲戒,此事也就此作罷,你我二人日後仍是結義兄弟!’

‘多謝兄長大量!’範小賢聞聽此言,頓時面露狂喜。

二十年的積怨,只因一些俗物而煙消雲散,閒談了幾句後,兩人的交情似乎又恢復到了當年!

‘兄長有所不知,那一日小弟偷偷爬上絕壁,當真是有驚又險吶、、’

‘哈哈哈哈,這絕壁雖說只有十幾丈高,可你肉體凡胎自然是難如登天!但對於我等修道之人而言,則是輕而易舉!’

‘哦?但不知兄長有何仙家手段?’

‘你且上眼!’說著,就見那拂雲子身形一轉,頓時化作了一隻蒼鷹,沖天而起!

可就在那蒼鷹剛剛展翅騰空,離地三丈的時候,忽見範小賢自身後取出來一隻硬弩,只一箭便射在了它的身上!耳聽得‘噗’的一聲,隨後再看那蒼鷹是應聲而落!掉落塵埃之後,更是化作了拂雲子的屍身,命喪當場!

‘兄長,千萬莫要責怪小弟,實是這仙果太過誘人!又何況你已壽享千載,今日身死,亦是理所當然!我那日只啃破了果皮,便得容顏不老,若是能夠完全吞下此果,我範小賢也必能立地成仙!’原來範小賢此番前來,早已是做好了萬全的打算!

正在這時,絕壁上的那株寶樹忽然大放異彩!範小賢自知是那仙果已然成熟,不由得心中大喜。急忙拿出了繩索等物,手腳並用,拼命的朝著崖上爬去。

可就在他剛剛觸摸到了那顆仙果的時候,陡然間異變突生!眼前的寶樹仙果蹤跡全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無邊的火海!

‘啊!痛煞我也!這是煉獄!是夢魘!’言罷,範小賢驚恐至極,緊接著便摔落在了塵埃、、、

過了大概能有四五日,範小賢的家人終於尋到了這裡。再一瞧那位範公,還似以往那般,面露驚恐,早已沉沉睡去。眾人將他帶回家中,起初是想再尋那葛洪救治,但茫茫人海,無處去尋,也只能不了了之。而範小賢就這樣面帶驚恐,一直沉睡不醒,直至油盡燈枯、、

這正是:

‘口中稱兄道弟,

背後各懷鬼胎。

忽有一朝貪念來,

立時刀山血海!

範公已得富貴,

何必再求仙財?

報應臨頭方釋懷,

夢中厄難成災!’

故事:範小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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