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牛鬥
揚州城外，有個農家養了一頭牛，非常健壯，耕田得心應手。有一天，放完牛，把它拴在樹下休息。牛剛趴臥，不知道從哪來了一匹馬，也到了樹下，和牛對著臥下。馬忽然來嗅牛的鼻子，牛就一躍而起，掙斷了韁繩，用角來頂馬，馬也跳起來踢牛。
放牛的人大聲呼喊，村民也紛紛趕來。但是一牛一馬越鬥越劇烈，怎麼都分不開。而且邊鬥邊走，靠近了城門，守門人害怕，就關了城門。一牛一馬就來到村莊裡，圍觀的人很多，但是都毫無辦法。直到兩個時辰以後，牛馬都用盡了力氣倒地死去。
靠近看看，馬的肚子破了，一個眼珠子也掉到了地上。牛也肋骨折斷，腸子流了出來，直直地躺在血泊中。
難道是佛家說的宿怨？可嘆呀，執迷於冤仇，就是當了畜生都放不下，多麼讓人害怕！
【原文】揚州城外，有農家畜一牛，頗肥盾，使之耕，亦甚得力。一日牧者擊之於樹，牛方臥，忽有一馬不知所自來，亦至樹下，與牛對臥。見者初不以為異。馬忽嗅牛之鼻，牛即躍起，自斷其糹豸，以角觸馬，馬亦起而是牛。於是牧者大呼，村民鹹集。而其鬥益力，不可解，鬥且行，將入於城。守者懼，闔其門，乃卻走。又一二里，至角里莊，時隨而觀者甚眾，然莫能為力。其鬥已及兩時之久，馬倒牛亦倒，則皆力竭而斃矣。審視之，馬洞胸破腹，一目墮於地；牛兩肋俱斷，腹破而腸出，並僵臥血中。殆佛家所謂夙冤者歟？嗟乎！一種業根，雖俱墮畜生道中猶不相舍，亦可畏矣。
何氏婢女
江西省某城的鼓樓前，一個大宅久為狐狸佔據，沒有人敢居住。它西面是某家住宅。有個姓何的，租了他家房子居住。
一天，讓丫環到後院收所晾曬的衣服，長時間不回來，消失的無影無蹤。但這裡沒有門戶通其他地方，而且邊牆很高，難以逾越，大家很疑惑。
尋找了幾天，都沒找到。有個僱工老太太來說：“最近聽鄰居家有說笑聲，這屋子很長時間沒有人住，很值得懷疑。”何某召集家人去看。打開大門，荒草長滿了院子，把每間屋子都搜索了一遍，什麼也沒發現。要回去的時候，有人說，咱們這麼搜索別在得罪了仙人，咱們焚香禱告一下吧，也把來意向仙家解釋解釋。
到了夜晚，婢女忽然從後院出來了。問幾天在哪裡，說：“在鄰近的住宅。”問：“眾人入內搜索，你在哪兒？”他說：“大家來的時候，我都看到了，而口不能言，腳不能動，只是奇怪人們為什麼見不到我。”又問：“你在那幾天，看到了什麼？”婢女說：“他們人很多，有個小女孩，大家都叫他姑子，俊美無雙，與我最親近，給我好吃的和華麗的衣服穿。
她的家陳設華美，羅屏繡幕，每夜眾女子圍坐唱歌。我想回家，那姑娘怒罵說：”你在這裡不快樂嗎？還想回去！”又問她是怎麼回來的。說：“這也是那個女孩的意思，她說對她家以禮相求，不可不讓回家了。“問來去的道路和方法，婢女都說不明白，只是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就像有人提著她來去。何某害怕狐狸作祟，第二天備了豐盛的物品去祭拜。以後在也沒發生別的事。
【原文】江西省城鼓樓前，一大宅久為狐據，無敢居者。其西為某氏宅，則無他也。有何姓者，僦其屋以居。一日，使婢至後院收所曝之衣，久之不至，跡之杳然。而其地無門戶通他處，且垣墉高峻，非可窬越，大異之。訪求數日，竟不可得。有傭媼來告曰：“頃聞鄰宅有笑語聲，此屋久無人居，是可異也。”何及集家人往視。啟其門，則蓬蒿沒人，蛸蕭在戶，經堂歷奧，大索無獲，廢然將反。或曰此行也，得罪於仙人矣，宜以來意祝告之，何乃焚香默禱而還。及夜，婢忽自後院出。問連日何在，曰：“在鄰宅。”問：“眾人入內搜索，汝匿何所？”曰：“眾人來時，我悉見之，而口不能言，足不能動，但怪眾人何不見我耳。”問：“汝在彼數日，何所見？”曰：“其人甚眾，有小女子，眾皆呼為姑子，其姣無雙，最與我狎，食我珍羞，衣我文綺。其家陳設華美，羅屏繡幕，屋不呈材。每夜眾女列坐度曲，以絲竹和之。或使我歌，則姑子輒代謝不能焉。我欲求歸，則姑子怒罵曰：”婢子，此間不樂歟？尚何歸！‘“”然則今日何以得歸？“曰：”此亦姑子之意，謂其家以禮相求，不可不使歸也。“問來去何塗之從，婢皆不能言，惟覺此身飄飄然，若有提之而去，挈之而來者。何懼狐為祟，次日復盛設牲醴往謝之。後亦無他異。
《右臺仙館筆記》
閱讀更多 滄海一粟247791399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