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圖 吳瑛 侯曉然
ICU，重症加強護理病房，與生命賽跑的跑道，在這裡，每天上演的都是生與死的接力。“90後”護士金鈺卻給這條冰冷的賽道賦予了一個有溫度的詮釋：“ICU——I care for you我來照顧你！”
作為遼寧第一批支援湖北醫療隊隊員，遼寧鞍鋼集團總醫院的護士金鈺來到武漢後，已經在協和江北醫院重症監護室奮戰了一個多月。
在重症監護室工作，每天聽見最多的是生命的呼救，看見最多的是與病魔博弈的患者。儘管連日來高強度、高危險的工作已經讓金鈺精疲力竭，但她始終拼盡全力，溫暖而堅定地“綻放”在抗疫最前線。
“照顧好患者，是我的職責和使命！”金鈺說。
01 我要給患者活下去的希望
1月26日傍晚，載著137名遼寧馳援武漢醫療隊隊員的飛機抵達武漢，金鈺和“戰友”們帶著共同的目標，走上了抗疫一線。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什麼是真正的中國力量，這份堅定的信念是我們共同的信仰！”
很快，金鈺被安排到了ICU重症監護三組，穿著厚厚的防護裝備，護目鏡上滿是霧氣。走進ICU，金鈺發現，這裡的護理工作強度遠超預期，縈繞在耳畔的是呼吸機的“求救”、微量泵的“吶喊”、輸液泵的“哀求”……
那一刻，金鈺覺得自己來對了，“武漢需要我，祖國需要我，重症患者更需要我！”
ICU的醫護人員更易被感染，因為所有用呼吸機的病人都需要吸痰，剛到武漢之初，醫院還沒有密閉的吸痰裝置，飛沫、接觸都是新型冠狀病毒傳播的主要途徑，病人的咳嗽、痰液都會對金鈺和同事的安全產生極大威脅。
需要面對的還有醫療物資的匱乏。有一次，金鈺準備進ICU，但已經沒有面屏了，她沒有猶豫，戴好護目鏡和口罩就為患者吸痰。事後金鈺回憶說：“那一刻我也害怕，但必須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我要給患者活下去的希望！”
為防止缺氧，醫院規定醫護人員工作4小時後出去休息1小時，然而面對危重患者，金鈺常常顧不得休息，每個班次都連續工作8個小時。
“我們不敢離開，誰也不知道患者會出現什麼狀況。”患者會不會呼吸困難、是否需要吸痰……始終把患者放在第一位的她，因為不適應南方的環境，嗓子常常幹癢咳嗽，工作時卻連水都不敢喝一口。
02 保證患者安全是我的責任
ICU裡的患者病情危重脈搏細弱，每4小時要進行動脈採血，部分患者還會躁動不安，針刺傷的危險比較大，隔著3層手套操作，既考驗耐心又考驗技術，金鈺卻說：“困難不會將我打敗，接踵而至的考驗讓我迅速成長。”
由於重症監護室是感染高危地，所有的工作都要由護士一個人來完成。她不僅要對病人進行日常護理，還要承擔清理排洩物和換氧氣瓶等額外工作。
“起初重症病人多，供氧濃度大，醫院的中心供氧全部癱瘓，每個病人一個小時左右就需要更換一個氧氣瓶。”在狹小的空間裡，體重100斤的金鈺穿著笨重的防護裝備搬運和自己體重差不多的氧氣瓶。
劇烈運動後，護目鏡滿是霧氣，汗水都浸透了衣服，往往衣服剛乾一點兒，又輪到下一位病人換氧氣瓶，就這樣，衣服溼了幹、幹了溼，週而復始。
武漢冬日的夜又冷又長，隨著疫情發展，夜間的護理工作，讓金鈺面臨更為嚴峻的挑戰。
“為保障病房通風，在保證患者溫暖的同時要定時開窗，夜裡的寒氣凍得我瑟瑟發抖，溼透了的衣服，拔涼拔涼地貼在皮膚上，連牙齒都在打戰，只能偶爾靠著身後的電水箱取暖。”在寫這段日記的時候，金鈺又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護目鏡與口罩緊緊地扣著我的頭，孫悟空被念緊箍咒就是這個感覺吧，頭暈、噁心頻頻發作，連有效呼吸都成了一種奢侈。為避免汙染口罩，我只能將咽喉部湧上來的胃內容物一次次嚥下去……”
長時間的高強度工作讓金鈺在厚重的防護服下由於缺氧導致眩暈，即便多次在工作時身體已經接近透支，她還是絲毫不敢懈怠，“我強迫自己清醒，因為我知道，保證患者安全是我的責任！”
03 我們必將會贏得勝利
迎接最美的自己
在協和江北醫院ICU病房，金鈺護理的病人大多處於鎮靜或昏迷狀態，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們的樣子，就要把他們搬動為俯臥位。
“俯臥位的病人氣管插管很難固定，一不留神就容易打折阻礙通氣，女性乳房、男性生殖器官需要用軟枕保護並隨時觀察以免受壓。我只能目不轉睛地守在他們的床旁，根據呼吸機和監護儀的參數，不斷吸痰清理呼吸道，只有這樣才能提高血氧飽和度，改善通氣。”
金鈺告訴記者，ICU的護理工作要求全神貫注和精益求精，病人口腔中血腥的口水必須用醫用漱口水反覆清理，進行這項工作很容易被感染，但只有這樣，才會保證病人清潔、舒適。
無微不至的照料，也給予了患者與病魔抗爭的勇氣和信心，而每一位患者的轉危為安，都是金鈺眼中最珍貴的回饋。
金鈺曾護理過的一位大爺順利脫機拔管，他含著眼淚緊緊握住金鈺的雙手說：“姑娘，我要轉到普通病房啦，被你護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樣子！”
金鈺豎起大拇指說：“我的樣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真的很棒，您的堅強打敗了新冠病毒！”
“ICU裡的日子有喜也有悲，歲月既編織了五彩斑斕的夢，也編織了無情的網。”在金鈺和醫療團隊的共同努力下，重症患者病情好轉，順利脫機拔管的患者不計其數，但可怕的病毒也從她們身邊奪走了昔日戰友的生命。
面臨著來勢洶洶的病毒，金鈺沒有退縮，反而變得更加勇敢和堅強，結束工作後，她不僅把自己的工作感悟在日記裡記錄下來，還會不斷覆盤和反思工作中的每一個細節，確保萬無一失。
“保護好自己才能照顧更多的人，此刻的我似乎更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臨行前母親叮囑她的話，讓如今的金鈺又有了更深刻的感悟。
很多人問金鈺，在這樣高強度、高風險的環境裡工作會覺得害怕嗎？金鈺的答案很簡單：“坦然面對經歷的一切，內心就會有無窮的力量。”她堅信，我們必將會贏得勝利，摘下口罩迎接最美的自己！
談及來武漢最大的收穫，金鈺說：“除了此生難忘的救治工作以外，遼寧省隊老師們優秀的工作經驗也讓我受益匪淺。”
她也有小小的遺憾：“近在咫尺，卻不能去看櫻花。”她告訴記者，希望明年會遇到一個願意來陪她重遊故地的男朋友，一起感受一場櫻花雨。
（本文原題為《生命賽道上的“陪跑者”》，來自《中國婦女報》2020年3月5日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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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中國婦女報（ID：fnb198410）
作者/中國婦女報·中國婦女網記者 賈瑩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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