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5 寫煤礦生活

我實在動彈不了,沒有半點力氣了。

雨從下午就一直到現在,一直下著,算是小雨裡的大雨,就是十幾分鍾就能把人淋溼那種。但是,我們背出煤井地面就幾十米遠到達煤堆,大家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在雨中拼命,也不會在這段時間裡溼透衣服。籃子擋了些,安全帽也減走些,加之又都是重背子壓得弓著腰桿,這點雨算不了什麼。就算從脖子淋些透進衣服,一到井下,就又被煤炭裹幹了。百多米斜坡,幾十趟跑下來,衣服就還是乾的。

可我們也會盡可能的偷懶,比如錘手供不上我們背工。這時,我們就會歇下來抽杆煙或是麻下安全帽接上雨水就喝。

往往是把籃子一撩,就整個身子從屁股以上靠在籃子,腳斜搭在埂子或是皮柴上放鬆。然後,我就會抽過煙再接著抽,一杆接著一杆。大憨就會是嘴裡含著旱菸鍋,剛才還是啪啪的抽著,現在就打起呼嚕聲了。然後有人一喊說:錘手叫背碳了。然後他就一個大驚醒,打著寒顫慌爬起來。雨水會嘩啦一下從他身上灑下,衣服就早已溼透了。然後他脫下水鞋,把裡面的雨水往地下一倒,跟著下井了。

十幾分鍾過後,我們的衣服又被煤炭裹幹了。我們會一到井下,就連短褲一起脫下來埋在煤炭裡幾分鐘,拿起來抖也不抖,因為都知道抖也沒用,然後就又高興的穿上了乾衣服。

然而,這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大家都不會見怪。也從沒有人會在乎這樣,或者,這就只是我們那時候的正常生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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