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3 葉蓓:和過去道別離

葉蓓是中國校園民謠的代表人物,這個符號是她始終無法甩脫的。

她因此成功,也被此束縛。多年之後,她清醒地意識到,大家只想還原當年的那個場景,

把她和那幾個人和那個神話配對。她選擇離開,如今又以輕鬆的姿態重新進入。


葉蓓:和過去道別離


葉蓓乘坐電梯,走進一家名為時差的咖啡館,店裡放著十多年前的老歌。店員沒有認出她。坐下來,手託著下巴,帶著笑意,表情裡滿懷好奇,粗粗看上去,她還是20年前的模樣,她和從前的她,沒有時差。

蓓本來發音是“bèi”,意思是含苞待放的花蕾,可是周圍人叫習慣了,把這個字念成了“péi”。現在,人們都這麼叫她。在老狼和鄭鈞等好友的印象中,第一次見葉蓓,她的確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一起去各個高校做演出的時候,總是白襯衫和牛仔褲的打扮。

1996年,高曉松的作品集《青春無悔》也取得了成功。正是在這張專輯裡,葉蓓第一次獻聲,與老狼合唱同名主打歌曲《青春無悔》,並獨自演唱了《白衣飄飄的年代》《B小調雨後》等經典作品。

轉眼之間,許多時刻都已成過去。“冬等不到春春等不到秋,等不到白首。”二十多年前,高曉松用這樣的歌詞緬懷自殺去世的詩人顧城,與那個理想的年代作別,懷舊的姿態裡透露的卻是青春意氣。葉蓓的歌聲則足夠輕盈,像是站在青春的起點上,讓聽者踮起腳,望向年齡的遠處。因為種種機緣,葉蓓從一個音樂院校的普通學生一躍變成了校園民謠的核心人物之一,見證了校園民謠最輝煌的時刻,也經歷了它的轉變、沉寂和消亡。

回過來看,校園民謠原本其實有著諸多面孔和聲音,葉蓓則代表了其中最明亮的那部分。二十年後,許多曾經站在一起的音樂夥伴都已步入中年,有人早已轉行,或是沉寂。校園民謠成就了他們,讓他們被市場所選擇,成為了青春的象徵,也被當時和後來的聽眾所懷念。

但時代是殘忍的,與年齡代際一同更替的還有接受方式、聽眾口味和市場平臺,從酒吧到校園,從網絡到選秀,最終演變成眾聲喧譁。有人尋求轉型,但更多的是來不及轉身,只有錯愕的反應。

葉蓓的職業生涯正好與這個過程重疊。她試圖擺脫過去的標籤,讓自己的音樂變得更加成熟和豐富。“重要的是做自己。我在他們眼中是虛幻的,永遠存在於那個特定的記憶裡。”葉蓓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而面對市場和職業化所帶來的種種要求與束縛,她選擇拒絕改變的姿態。

從2009年開始,葉蓓主動從職業狀態脫身,終於有了更多的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生活好像重新恢復了它內在的活力,連買菜和坐地鐵也可以讓她快樂。音樂又回到了葉蓓的身邊,她寫詞、譜曲,記錄下自己的心境。一切好像還是新鮮的樣子,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11月,已經九年沒有發過唱片的葉蓓從自己寫的30多首歌裡選擇了10首,出版了她個人的第五張專輯《流浪途中愛上你》。專輯架構、編曲、宣傳,葉蓓都參與其中。“製作第一首歌的時候,從小樣到最終完成,已經覺得熱淚盈眶,這個過程只是簡單的一首歌,但是對於我來說,它經歷了山山水水。”她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


葉蓓:和過去道別離


“小葉”

和老狼的情況類似,說起葉蓓,便不得不提高曉松。而說到高曉松,則不得不提黃小茂。作為作詞人和製作人,黃小茂曾在80年代與崔健和黑豹樂隊有過合作。1993年,黃小茂任職於大地音樂公司,這家公司由香港製作人劉卓輝創辦,是內地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唱片公司。經過同在大地任職的歌手沈慶介紹,黃小茂找到了當時正在做廣告片導演的高曉松,告訴他自己想要做一張校園民謠的專輯,高曉松則推薦了當時正失業在家的王陽。

當葉蓓在1994年遇到高曉松和老狼的時候,《校園民謠1》專輯裡的《同桌的你》等作品成為了婦孺皆知的歌曲,王陽也以“老狼”的名號被大眾所熟知。這是大地音樂在“城市民謠”之後進行的第二次嘗試,“校園民謠”作為一種音樂概念開始被外界廣泛接受。

那時候,葉蓓剛剛20歲,還是中國音樂學院聲樂專業的大三學生,白天上課,晚上在北京新源裡一個叫“百靈”的酒吧唱歌。此前,她曾因為唱歌“太學生氣”而被兩家酒吧“嫌棄”。到了百靈酒吧,晚上常常沒什麼客人,葉蓓可以唱自己想唱的歌。

一天晚上,酒吧的藝術總監對葉蓓說,高曉松正在店裡跟人喝酒,想認識她。就是《同桌的你》的作者,藝術總監介紹道。後來高曉松回憶說,臺下本來沒什麼客人,但葉蓓依然唱得非常投入,正是她的這股認真勁兒打動了自己。但作為一名聲樂系的學生,“科班出身”的葉蓓對於正在流行的校園民謠沒怎麼關注,對眼前這個長髮披肩、滿臉青春痘的人也並不熟悉。最後,高曉松和葉蓓互相留了聯繫方式,高希望她可以給自己的作品錄製小樣。

可是,過了一個多星期,沒有任何消息。葉蓓在舍友的慫恿下,主動聯繫了高曉松,才得知對方弄丟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幾天後,葉蓓跟主課老師請了假,乘地鐵來到阜成門中國銀行的大廳,在那裡第一次見到了“盜版郭峰”老狼。幾個人一起到了小柯家裡,錄製了《青春無悔》《白衣飄飄的年代》《回聲》和《B小調雨後》四首歌曲的小樣。

錄完之後,彼此便又失去了聯繫。直到一年半以後,葉蓓在香港旅遊的時候,從母親那裡得知,那個叫高曉松的音樂人又來了電話,說是要等葉蓓回北京之後進錄音棚,對四首歌進行正式版本的錄製。

那一年,高曉松27歲,已經停止了和大地音樂的合作,找到自己的清華校友宋柯,共同創建了獨立品牌麥田音樂。麥田的名字取自美國作家塞林格的小說《麥田裡的守望者》,主人公的願望便是站在懸崖邊,守護那些麥田裡做遊戲的孩子,防止他們掉下去。他們想要守護的或許就是不肯被現實改變的純真。在後來的散文集《如喪》裡,高曉松念及老狼和葉蓓等舊友,仍然以此自喻。

麥田音樂製作的第一張專輯便是高曉松的作品集《青春無悔》。專輯裡的男聲部分的歌手人選都已確定,包括老狼、小柯、劉歡和零點樂隊,女聲部分卻遲遲無法確定。高曉松找了好幾位已經成名的女歌手試唱,但唱出來總覺得不是那個味道,沒有Demo裡葉蓓唱的效果好。那種稚嫩的感覺,成名的歌手反而唱不出來。為什麼不能啟用新人呢?老狼提了一句。合計之後,就決定用葉蓓了。

高曉松給葉蓓打電話,讓她在晚上八點鐘去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錄音,路費可以報銷。晦暗的樓道里,高曉松和老狼留著長髮,穿著軍綠外套,鬍子都沒剃乾淨,一起出來接葉蓓,遠遠地跑過來跟她擁抱。完了之後,才發現後面還跟著她的母親。原來,父親不放心讓女兒一個人晚上去錄音,擔心遇到壞人,便讓葉蓓的母親也一起跟著。


葉蓓:和過去道別離


藍色

市場選擇了高曉松,又是高曉松選擇了老狼和葉蓓。“某種程度上來說,高曉松是改變我人生的人。”葉蓓在一篇口述文章裡這樣回憶道。《青春無悔》面世之後,她也從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變成了廣大學生心目中的明星。很多人覺得,《白衣飄飄的年代》裡的純真,《B小調雨後》的靈動,都被葉蓓充分地演繹出來了。

那幾乎是校園民謠最火的時候。葉蓓成為了麥田音樂簽下的第一位歌手,整日跟老狼、高曉松、鄭鈞和朴樹等人相處,去各個高校做演出。“吃公司阿姨做的飯,玩撲克牌,聊人生、聊藝術、聊生活、聊愛情、聊他們的青春。我那個時候就是一個跟屁蟲,跟著他們一塊兒去夜店、一塊兒看演出、一塊兒品頭論足。”她後來這樣回憶道。

每次演出結束後回到宿舍,學生們紛紛打開窗戶,探出頭來注視著自己,她覺得很幸福。跟這幾個朋友的關係像什麼呢,葉蓓想了想,還是覺得像是一個學校裡的同學,他們是學長,自己是學妹。

當然也有煩惱。為了演出,葉蓓需要挑選合適的衣服,這讓她感到為難。“通常都是頭天晚上把一大堆衣服全都給抱到床上,然後一件一件試。試完都不高興之後,刨堆就睡覺了。”她在一次演講中這樣說。

擁有著明星般的熱度,卻又幾乎沒有什麼明星的樣子,學生和歌手的雙重身份帶來的優勢與矛盾從一開始便伴隨著葉蓓。有一次,演出所在的禮堂被過多的觀眾擠得進不去,葉蓓又沒有工作證,被保安攔住,不讓進去。同伴急了,連忙解釋說這真的是當晚要登臺演出的歌手。保安也很疑惑,她看起來太不像歌星了。

簽約麥田之後不久,葉蓓的第一張專輯開始籌備。麥田音樂決定為葉蓓、朴樹和一位叫尹吾的歌手製作一個專輯系列,分別以“紅白藍”三種顏色命名。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主要是因為高曉松特別喜歡波蘭導演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同名系列電影。朴樹的《我去2000》是白色,代表懵懂;葉蓓的《純真年代》則是藍色,代表著憂鬱。

那一年,葉蓓25歲。好像一切還都是嶄新的。那個原本叫濮樹的年輕人揹著吉他,主動找上門來,唱了一首自己寫的《那些花兒》,然後便成為了麥田音樂的一名歌手,藝名取為朴樹。尹吾的出現方式也有些類似。

當然,過程看似輕鬆,背後實則穿插著衝突、和解與分離。有人一度爆紅,萬眾矚目,有人則逃脫視線,堅持自我。職業化一方面給這些歌手帶來了成功的平臺,也讓他們感受到了市場與創作本身之間可能具有的矛盾。朴樹的出現實際上已經脫離了校園民謠的範疇,他的音樂捕捉到了比校園民謠的歌曲內容更為隱晦的內心世界。葉蓓也在努力成熟,儘管她還保留著原來的底色。

職業化的另一方面,則是資本的運作、合併,以及流行音樂市場的逐步成型。2000年,麥田音樂與華納唱片合作,推出“華納麥田”,高曉松則離開了麥田,另尋去處。


葉蓓:和過去道別離


眼淚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純真原本只是性格的某種面向,是特定年齡和成長階段的一種自然狀態。在市場的成功運作下,校園民謠流行起來,純真則逐漸演變成一種被廣泛接受的美學風格,用來指涉一種心靈狀態,甚至是某種現實的反面。許多年後,純真則成為了一種集體記憶的某種縮影。

但對於葉蓓而言,那些純真的東西似乎是性格中的一部分。在校園民謠沉寂許多年後,葉蓓已經人到中年,作為職業歌手的她仍會在公共場合哭出來,有時是因為感動,有時則是因為感傷。

1999年,《純真年代》面世之後,葉蓓去音像店做籤售。為了做這張專輯,她付出了很大精力,但在籤售時才得知,自己的專輯並不被人看好。為此,她感到很難過,在活動結束後自己一個人哭了出來。

2007年,葉蓓參加綜藝節目《名聲大震》,在第五期被淘汰,因此落淚。那時候,音樂選秀幾乎改變了音樂市場的原有秩序,節目中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超女”李宇春。

當時,還有人在網上爆料,聲稱葉蓓在商界“所向披靡”,先是炒股和投資基金,後來則涉足餐飲、美容和服裝等行業,“戰果頗豐”,已經成為了千萬富翁。消息出來的時候,葉蓓正在一個縣城裡。她覺得委屈,在酒店裡哭了。

2012年,葉蓓參加音樂選秀節目《激情唱響》,擔任評委,多次因參賽選手的人生經歷而感動落淚。節目錄制甚至因此不時叫停,留出時間給她補妝。

同一年,五棵松體育館,高曉松作品演唱會上,很多熟悉的朋友都來了。葉蓓穿著白裙子,唱到《白衣飄飄的年代》,熟悉的前奏如約響起,舞臺上的塵埃飄落在眼前,她難以自已,哭了出來。跟老狼合唱《青春無悔》的時候,葉蓓也哭過。

性格基因裡的純真就這樣一直伴隨著葉蓓,讓她成為了一代人青春記憶的代言人,但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束縛了她的音樂發展,讓她在變化的現實面前多少有些不適應。

2000年,葉蓓和老狼、朴樹等人簽約華納。除了出唱片,葉蓓還需要參加商業演出、頒獎禮、歌友會和綜藝節目。她在新專輯裡加入了一些流行和學院派元素,在參加綜藝節目時也會嘗試拉丁和京劇等多種風格形式。可是,每次上臺演出,節目主辦方要求唱的基本上還是那幾首觀眾最熟悉的歌曲。

“總是唱十年前的歌,不接受創新,這個是我最不習慣的。大家只想還原那個場景,把我們和那個神話配對。”她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純真如同一場懷舊儀式所必須的祭品,連葉蓓也無法否認那個情懷光環背後的空洞和殘忍。

除此之外,作為圈內人,葉蓓也感覺到了音樂市場的某些轉變。“以前被唱片公司保護的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全球的唱片業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她在演講中這樣回憶道。

純真在種種現實面前終於發生變異,變成了焦慮。2008年的時候,葉蓓嚴重失眠。每天早上起來,拉開窗簾,就覺得不高興。以前快樂的日子是否不再回來了?是不是前半生已經消耗了所有的快樂? 她這樣問自己。好友朴樹在新專輯的發佈會上也提到,說葉蓓不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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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好”

從1999年到2008年的十年時間裡,葉蓓共發行了四張個人專輯。就在發行第四張專輯的同一年,葉蓓選擇回到母校讀研。

“我們都是傳統唱片的歌手,後來變成線上的一種方式,我們就不太知道這種方式該怎麼轉換,那索性不如就給自己一個偷懶的機會,觀望觀望。”她對媒體這樣說道。從第四張專輯到現在,轉眼間,又一個十年快過去了。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高曉松後來移居美國,拍電影,搞音樂,當評委,做脫口秀節目,一直跟著時代在變。老狼跟葉蓓有點像,結婚生子以後,基本上處於半退休的狀態。2016年,老狼不好意思拒絕主辦方接二連三的邀請,作為補位選手,參加了曾連續收視率第一的綜藝節目《我是歌手》,讓葉蓓也有些驚訝。朴樹和許巍經歷了最初的紅火之後,近幾年也都處於“半停業”的狀態。

相聚的頻率越來越少,曾經朝夕相處的夥伴變成了幾年才能聚一次的舊友。11月,葉蓓發了新專輯,校園民謠時期的幾個朋友,還有朴樹和許巍等人,重新又聚在了一起。不同以往,這次專輯不是傳統的實體唱片,已經改作數字形式,在三家網站上線。市場環境變好了嗎?葉蓓不覺得,付費下載在聽眾群體中並沒有得到廣泛的接受。

與唱片市場一同變化的還有生活方式和內心景觀。葉蓓自認為並不是一個喜歡獨處和回憶的人,但有時候,她也會懷念起過去的日子。時間帶走了很多東西,晚熟的葉蓓雖然習慣了純真的狀態,也有了越來越多的新想法。

幾個月前,她跟自己的姐姐去了曾經住過20年的老房子。樓道里可以看到很多小廣告,因為常年無人居住,房子裡積了很多塵土。葉蓓和姐姐在那裡照了張相,感覺“像是一個華僑。”

有時候,忽然來了興致,葉蓓便去小時候經常去的舊商場閒逛。以前,種菜的農民拿著花花綠綠的蔬菜來菜市場裡叫賣,而現在,商場超市逐漸取代了菜市場,一切變得更加精緻,但那種聯結被切斷了。城市地理不斷在變,陳舊和落後的部分被清理出去,幼兒園、康復中心、養老院,這些新的組成部分並沒有讓內心生活變得更加理想,心靈景觀反倒跟著變換了模樣。“回憶如同一種幻覺,每個人都需要關上門,才能營造一種溫度,以此滿足自己的內心需求。”她這樣對《中國新聞週刊》說道。

葉蓓在生命困頓之時選擇退後一步,回到真實生活的狀態中,而在生活變得豐富了之後,音樂又回到了她身邊,有一種內在的驅動力促使她去進行創作。2014年起,她開始寫歌,前後陸續寫了三四十首。除了寫歌,葉蓓也會創作一些文字。她在聊天的時候總是將這些叫做“作文”。

“我和每一分每一秒道別離,飛逝而去的是風景,飛逝而去的是時光。”葉蓓在同名主打歌曲《流浪途中愛上你》中這樣唱道。從籌備第一張專輯時,葉蓓就開始試著自己寫歌。唱別人的歌,需要去還原和呈現,而唱自己寫的歌,意味著音樂變成了表達自我的方式。


葉蓓:和過去道別離


專輯完成之後,高曉松和老狼等人知道要辦活動,不管忙碌與否,都來了。除了高曉松和老狼,還有葉蓓的好友朴樹和許巍。此外,張亞東和小柯也出現在現場。有媒體驚訝地發現,這些人當年曾撐起了內地流行樂壇的一片天,而葉蓓覺得,這個音樂分享會更像是老友的久別重逢。人們一方面驚詫於葉蓓對於生活“保鮮”的能力,一方面也意識到,很多東西在他們自己身上都已失去。

20年前,因為種種機緣,葉蓓從一個普通的學生變成眾人矚目的歌手,走上了職業的音樂道路,而在十多年後,音樂重新從一種純粹的工作退回到“個人的喜好”,她不必再去應付那些繁雜的工作事務。至於是否在意那些熟悉校園民謠的聽眾對自己的期待與想象,葉蓓一下子給出了三個否定的回答,“不在乎,不知道,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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