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四月份,打工的都陆续的走了。
有的投亲,有的靠友,有的去了原先打工的地方。
而我,自从妻子进城看护孙子,我留在老家陪伴母亲,母亲的身体很好,做饭洗衣虽然不如以前那么麻利,但仍然做的有条不紊。
八十二岁的母亲,
还是那么干净利索。
母亲身体好,加上三弟离得很近,能帮忙照顾,我便也有了出去打工之意。
我把出去打工的事,在一天早晨趁着母亲高兴,跟母亲说了,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说,去吧,天凉了就回来。
我知道母亲离不开人照顾,天凉了更是如此,东北的天冷的早,进入十月份早晚就己经很凉了。
母亲答应了,
但我并没有高兴起来。
母亲的沉默我懂。
他不想拖累儿女,
即使老了,需要人照顾了,
也不想。
我把出去打工的事告诉了在城里的妻子和儿女,妻子不同意,儿女也不同意,妻子说我身体不方便,又何苦去受那份罪,孩子每个月给你寄些钱,在家陪伴母亲就行了。
而我,
也不想拖累儿女,
那一天,在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语中,我背上行包,走出了家门。
我不敢回头,
我知道,
母亲一定站在家门口,努力地望着我渐渐远去的背影。
跟村里的几个人去温州装光伏,到了徐州,说要等几天再去温州,那边还没有安排好。
出门打工能带多少钱,每个人带的钱都不多,在徐州火车站附近,我们住十五元一天的小旅馆,每顿饭吃五六元一碗的素面,晚上,同伴们都睡了,我悄悄地写稿。
徐州是一座英雄的城市,刘邦的故里沛县离徐州市不远,我很想去看看,但不知道在徐州呆多久,手里的钱越来越少,我和同伴便去了“淮海战役纪念馆”。
因为那里是免费的。
钱,不但限制了你的想象,
也限制了你的自由。
如果收钱,
我连英雄都凭吊不了。
在徐州呆了几天,又传来消息,温州的活没了,要转场去山西,我们在工头的带领下,坐了一夜的火车,在凌晨来到了山西长治。
在长治转车,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叫南社村的地方。
村子不大,但很干净古朴,百年以上的古树随处可见,村里几乎见不到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
在山西等了十五天,活终于下来了,大家怀着兴奋的心情去工地干活,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装光伏的难度并非是工头在家描述的那么简单,因为在山上装光伏,地势坡度大,调试无法进行,辛辛苦苦干了十二三个小时,一个合格的都没有。
没有合格的,
甲方不给钱。
而且,给的价钱极低,大家的心情沮丧,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在吃晚饭的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工友忍不住失声痛哭。
出来快一个月了,花了一千多元,一分钱没挣到,他家的条件也不好,老少四代,上有古稀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孙子,还有一个没娶媳妇的儿子。
我知道,
他真的承受不了。
一千多元,一个月时间,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事,可对于他,就是大事,他耽误不起。
他的痛哭,引起了大伙对工头的愤怒,人们找到工头,讨个说法,工头说他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人们愤怒,
无奈的愤怒!
有一个老乡他的儿子在北京打工,大伙求他联系一下,他打了电话,他儿子说,实在不行来北京吧,怎么着也能挣到钱。
大伙掏净了兜里的钱,可算是凑齐了去北京的路费,怀着一丝希望,坐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老乡的儿子很好,去车站接了我们,又请我们吃了一顿饭,安排了住所,下午大家见到了老板,谈了工资和工种。
最后,老板说,
明天开工。
明天,
还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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