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雯婷
编｜姜陆
我有时候会想些与当下遥不相及的事情。比如说以后的小孩要叫什么名字。
看到有人说，以后要是生个女儿小名就叫「慢慢」。
「慢慢」长大了。
「慢慢」爱上了一个人。
「慢慢」变老了。
就觉得好浪漫，心里很喜欢，不自觉地泛起笑来，好像有风在心里轻轻地吹。
我也总默默觉得，人一生的爱是有配额的，你有机会喜欢全世界，但却没有几次机会真正爱一个人。所以当那个爱到来的时候，最好是能又小心又大胆地，像第一次去爱那样抓住它。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张艾嘉也想弄清楚。所以她拍过一部电影，叫《心动》。是金城武和梁咏琪主演的。
梁咏琪扮演的沉小柔和金城武扮演的林浩君在一次party上遇到了彼此。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俊男靓女，第一次见便都对彼此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
十七岁的女孩子是少不更事的。喜欢一个人，她连藏都藏不住。跳舞的时候，小柔故意绊倒在浩君的身边，第一次四目相对。小柔笑得像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儿。
浩君会弹吉他。弹吉他的时候，浩君会时不时抬头看向小柔与好朋友陈莉站的地方，小柔想问他是在看自己还是看陈莉，喝了酒鼓起勇气走过去，正要开头，却被酒劲一冲扑到金城武身旁吐了一地。
你看，青春里就是充满了玩笑的，第一次喜欢人家，第一次鼓起勇气，结果偏偏留下自己最窘迫的样子。小柔很懊丧地躲到洗手间哭了鼻子。
后来机缘巧合，一天下午小柔在吉他店遇到了浩君，两个人靠着橱窗正开玩笑呢，小柔一不小心头撞到了橱窗玻璃上，傻傻笨笨的，把两个人都逗乐了，一下子亲近了不少。
天色黑起来，于是他们在香港街边的小吃店吃晚餐。小柔问浩君那天为什么不邀请她跳舞。
浩君说自己不会。
小柔说，跳舞很简单呀，就像走路一样，左一步右一步。
浩君伸出手指在桌子上边演示边反驳，走路哪里是左一步又一步，走路明明是前一步再前一步。
小柔才不服气呢，也伸手比划起来，你看跳舞是这样的呀，左一步，右一步。
浩君看着一脸认真的小柔，停顿了一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指。
小柔笑得腼腆而幸福。
浩君的眼神则深情凝练。就好像他要用眼神裹住自己心爱的女孩子。
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跟所有「早恋」的高中生一样，他们躲在灯光昏暗、人烟稀少的矮墙下亲吻，拥抱，十指相扣。
开始有了心上人，新的一天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懵懂的小柔，像所有怀春的少女一样，开始想象自己与浩君的故事。
课间的时候，她会趴在栏杆上问自己的闺蜜，「你会不会……想和男孩子怎么样呀。」
把闺蜜吓到了，赶紧问她她们是不是「怎么样」了。她娇羞地一扭头说，「神经病，当然没有啦。」
随后又忍不住探声探气地问，「第一次是不是很痛呀。」
闺蜜趁势吓唬了她一番，弄得她心里慌慌乱乱的。可爱极了。
热恋中的小柔和浩君苏得不得了。
他们会一起坐公车回家。两个人坐在靠窗的地方，小柔问浩君，中意自己什么。
浩君傲娇地逗她，谁说我中意你。
小柔撇嘴娇嗔地说，不中意我你干嘛跟我在一起呀。
浩君得意起来，我是看你中意我，给你个机会咯哈哈哈。
其实浩君呢就是那种嘴硬的男孩子。
他第一次见到小柔其实并不是在party上，而是在吉他店的橱窗里面。
只一眼他就怦然心动。只是他不说而已。浩君对小柔的好，是静默而持久的。
冬天天气冷，他去给小柔买热热的关东煮，跑着端过来给小柔，想让她吃到热热的食物。
在公交车站等车。他会坐在围栏上抱住小柔，让小柔安心地依靠他。
年轻的爱情就是这样啊，朴素，简单，但是你一点儿也不怀疑那就是爱。
小柔靠在浩君的胸前，心里的幸福溢了满脸，「我们就这样站到天亮好吗。」
我觉得在人的一生中，最珍贵的就是这样一些瞬间。你甚至不知道怎么去跟别人分析和描述你是如何心动的。好像，抓着他的手指，感受到他的体温，被他抱得紧紧的，就是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
我们在自己的青春里总是不自觉地向神灵发出这样一些卑微的请求。
那天晚上，浩君和小柔壮着胆子去旅馆开房。小柔紧张得不得了，浩君宽容着小柔的紧张。他们后来什么也没做，抱着彼此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小柔环着浩君的手臂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另一个人一起看天亮。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一觉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可惜好景不长。小柔的妈妈很快发现了两人的恋情，开始极其严厉地看管起小柔。她不让小柔出门，不让她跟好朋友直接通话，还去找了浩君的爸妈与浩君，要求他们大学以后再联系。
小柔是真心实意地爱着浩君的。她苦恼责备母亲的严厉和不通事理。母亲说你要是非要跟浩君在一起就别认我这个妈。半夜，小柔蹑手蹑脚地走到她床边，怯怯地对半醒的母亲说，妈妈你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好不好。惹得母亲头一次当即动手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浩君又何尝不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小柔呢。他并不富裕。为了支付跟小柔恋爱时的花销，浩君偷偷卖掉了自己心爱的吉他，但因为朋友的以讹传讹，被小柔误会为这个钱是要用来跟她去旅店开房用。小柔又想起自己千辛万苦给浩君打电话时，浩君语气中的冷漠与疏离，觉得浩君根本不在意自己。
冲动之下，她说了分手。
浩君被激怒了，他说，分手就分得干干净净，不要拖拖拉拉。说完转身回家了。
这段感情好像到这里就画上了一个句号。
那个年纪的恋爱，有时就是一句赌气的话，错过一生。
数年之后，浩君和小柔又相遇了。
小柔去日本出差，在酒店大堂，她遇到了同在日本的浩君。
彼时的他们，小柔有了男朋友，而浩君也已经结婚了。
他们一起去吃饭，聊起过去，说说笑笑。
小柔问浩君，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浩君也问小柔，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小柔干脆自己回答，因为你不想我。浩君跟着说，因为你不想我。
后来他们从饭馆里出来，小柔说好冷啊。浩君像从前一样抱住了她。
临别前一晚，小柔紧紧地抱着浩君，咬着嘴唇轻轻地哭了。这是她第一次爱的人，这是她的初恋真真正正的终结。
后来浩君回香港找过小柔一次。那时他离婚了。
浩君看望了小柔的母亲，与她聊当年的事情，两个人都笑。晚上他和小柔出去，在餐馆里聊着各自的生活。小柔说这周五要飞巴黎，再到米兰、伦敦和纽约，又忙又辛苦。
浩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说：
浩君想小柔跟他一起回日本。
他把戒指丢到水杯中，说，你喝就是答应，不喝就是不答应。
小柔没有喝。
她把戒指戴在手上，但没有答应跟浩君回日本。
上一次她与浩君相遇的时候，她在等他。可是浩君告诉她自己结婚了。过了这么久浩君又回来，两个人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不确定了，除了彼此的工作生活，更重要的不确定是，他们的爱是否可以重来。
第二天浩君一个人回日本。
在机场小柔来送他。
她紧紧抱着浩君不愿松手。
也许她隐隐知道，这次的分别， 真的就分开了。
浩君回到了日本，小柔在香港忙来忙去，两个人的生活再没交集。
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相爱又错过，我们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失去了很多。有谁敢说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的后悔或是遗憾呢。如果当初站在彼此角度多想一想，或许结局会就此不一样。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很多年过去，小柔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女儿，浩君写信给小柔，他们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去世了。
小柔去日本参加葬礼。回程前在机场，浩君给了她一个小盒子说她在飞机上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有时间记得给他写信或者打电话，让他知道她一切都好。
小柔上了飞机，她打开浩君的盒子。
「这就是我想你的日子，把它全送给你。」
我已经来不及从头喜欢你，却仍想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
为你。
千千万万遍。
▽
愚乐
用心看电影，用心谈恋爱
长按就可以关注啦👇
閱讀更多 宋雯婷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