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4 聽,花落的聲音

聽,花落的聲音

傾訴者:小柔(化名),女,26歲,濟南市某公司白領

文字:安心

我寫過一些婚外戀的傾訴故事,不少讀者在看到文章後給我打電話講自己的看法。這些讀者有經歷類似的妻子,也有處境相同的第三者。

在面對感情的時候,我的態度是中立的。我不會因為一份感情是婚外戀就鄙視它,也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做了第三者而對她不屑。所以,當小柔對我講述她的故事時,我對這個聲音柔和的女孩子充滿了近似好感的同情。

每個女孩都是一朵花,當遇到相愛的那個人,就會綻開。我想,任何人都會喜歡花開的時候,花落只能讓人嘆息……

我先收到了小柔的一封E-mail:

安心你好:

我經常看你寫的情感故事,只是沒有勇氣給你打電話。我見過不少老公有外遇的妻子的傾訴故事,每看到那樣的故事,我心裡既歉疚又害怕,因為,我是個第三者,我愛的那個男人有老婆孩子……

每當這種情況發生之後,妻子永遠都是被同情的,受譴責的只有第三者。可是,有人考慮過第三者的感受嗎?我是真心付出感情的,我也不想破壞他的家庭,不想傷害任何人。愛上一個有家庭的男人是痛苦的。也許會有人說,這都是自找的,可是,有幾個人能冷靜理智地把握好自己的感情呢?很多事情是開始沒有預料到、付出後卻無法收回的。

我的故事也許不會有人願意聽,我的心情也不會有人理解,更不指望有人同情和喜歡我。我不是為第三者找理由開脫,只是想真實而真誠地傾訴一下自己的經歷和感受。也許,有的女人做第三者有其他的目的,可是我想,很多時候,她們付出的不一定比做妻子的少,她們承受的委屈也許比做妻子的還要多……

作為女人,愛和被愛的女人,無論是誰都不容易。愛情本身是沒有錯。

小柔

那是在三年半以前,2001年的三四月份。那時候我還沒大學畢業,正是畢業實習的階段。實習的公司離學校不是很近,於是,中午我通常不回學校,午休時間就在公司上網聊天。

子風(化名)就是我那時在網上認識的。比我大10歲的子風和我聊得很投機。他是個博學而幽默的人,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部門經理,小有成就的中產階級。

實習結束後,我開始為工作的事四處奔波。那段時間,我經常到網吧上網,對子風講述自己找工作過程中的酸甜苦辣。我家在外地,一個人在濟南求學,在這個沒有任何親戚朋友的城市,子風好像成了我的精神支柱。

讓我對子風產生心動的,是我工作的事。

2001年5月中旬的時候,子風要我的個人資料,我從網上給他發了過去。說實話,雖然在網上和子風是無話不談的好友,可我卻從未想過在現實生活中他能幫我什麼忙。一直覺得,他能做我一個心靈上的知己就很好了。

一個月後,子風提出見面的要求。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聊了幾個月,我早就想看看他究竟是怎樣的人了。

不可否認,子風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那天他穿了一身駝色的休閒裝,高高的個子,淺淺的笑容。子風請我吃飯,飯桌上,他拿出一份合同,對我說:"如果對我們公司感興趣,籤合約吧。"

我呆了。看著那份多少同學都夢寐以求的合約,簡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子風說,在公司他說話還有一定的份量,加上我的表現和成績都很好,"只要你願意。"他停了一下,笑著說,"這就算面試了,我對你完全滿意。"

我既感動又害羞,握著那份合約,不知道說什麼。

畢業後,我直接到子風那家公司上班。

子風對我很照顧,不但是業務,生活上也是。為了證明子風的選擇沒有錯,我十分努力地工作,不到一年就成了和我同時進公司的同事之間的佼佼者。

雖然在一個公司裡工作,我和子風還是習慣在網上聊天。平時我們是界限分明的上下級關係,在網上卻是無話不談的好友,我可以衝他撒嬌耍賴,甚至罵他"豬頭"。

我住在公司的單身宿舍裡,子風時常在快下班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問我工作是不是順心,生活上需不需要幫助。他不忙的時候,還會帶我出去吃飯、喝茶。我覺得自己就像那個灰姑娘,子風給了我那雙水晶鞋。

慢慢地,我對子風的感情開始發生轉變。

那次生病改變了我和子風之間的關係。2002年春天,我得了重感冒,高燒39度,在診所掛了三天吊瓶都不見好。於是,我只好請假去了大醫院。住院第二天的上午,子風出現在我身邊,他說在網上看不見我,打電話一問才知道我住院了。

一直沒人陪、沒人問的我,在看到子風關切的目光時,忍不住哭了起來。

那幾天,子風一直在醫院陪著我。他每天到公司待上個把小時就跑到醫院,給我買來鮮花、水果和我愛吃的零食,每頓飯還親自開車跑很遠的路給我買回來,說醫院的飯不好吃,"讓我來疼疼你這個沒人管的可憐丫頭吧!"

我撒嬌,讓子風餵我吃飯,他笑著答應。當他一口一口把飯菜喂到我嘴裡的時候,我聽見心底一個聲音在對自己說:"你愛上這個男人了。"

出院那天,子風來接我。他把我送到宿舍時是下午三點來鍾,整個樓層沒有一個人,同事們都去上班了。安頓好,囑咐我按時吃藥後,子風要走。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他迴轉身,黑亮的眼睛那麼專注地看著我。我控制不住,跑過去撲到他懷裡。子風緊緊地抱住我,在我耳邊呢喃:"寶貝我可以嗎……愛你很久了……"

那天,我把23歲的處女之身給了子風。

和子風在一起,我沒有任何功利心。愛就是愛,我愛的是他這個人,和其他一切無關。我知道他有家庭,知道我們不可能有未來,但愛情已經讓我走火入魔,無論會發生什麼,就算為他粉身碎骨,我也認了。

子風把我安頓在公司兩年前分給他的一套兩居室的小房子裡。從此生活在我面前展開了陌生而幸福的一頁。每天,我都會懷著無比快樂的心情去公司,渾身是勁地工作,工作間隙和子風在網上說些甜蜜的悄悄話……每隔幾天,他就會到我那裡陪我,我們一起做飯、看電視、做愛……出差的時候他也會帶上我,在沒人認識的外地,我們盡情地享受愛情的幸福和甜蜜……

子風的喜怒哀樂牽動著我的心,只要看見他開心,我就覺得心裡很甜;如果他有什麼愁事,我會比他還著急。有時候子風會看著我嘆氣,我知道,他是在自責,不能給我未來卻又捨不得讓我離開。我理解他的心情,我從未對他提過有關他的家庭和我的以後,我希望他能明白,我愛他,只是純粹的愛,愛到不能再愛的時候,我會走開。

如果子風放不下我,那他近10年的婚姻更放不下;如果他放得下近10年的婚姻,那他也不會愛我很久。

我們就這樣在矛盾之中苦苦相戀著。

子風的妻子在政府部門工作,是個十分要強的女人,一直希望子風能做大事、賺大錢。子風常在我面前說:"她有你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有時候,我會說子風,不要對他妻子有成見,他只是嘆氣,不說話。

我不知道子風的婚姻究竟怎樣,我只是希望他快樂,所以,我加倍對他好。子風跟我提過不止一次關於我以後歸宿的問題,讓我去認識同齡的男孩子,"你去交男朋友吧,我會很高興的。"我每次都告訴他:"我還年輕著呢,不著急!"其實我在想:讓我再多愛你一些吧,能多愛一天是一天。

2004年夏天的一個週末,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子風的老婆衝進了我住的地方,帶著幾個人把家裡砸了個亂七八糟,用最難聽的話辱罵我。也許是做賊心虛,也許是從沒見過這種陣勢,我嚇得動都不敢動,最後她打了我好幾個耳光,我都沒反應過來。

子風趕到的時候,我還坐在一片狼藉中發呆。他抱住我,摸著我臉上發紅的指印,含著眼淚說:"寶貝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我這才趴在他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我和子風並沒有結束,只是他被妻子嚴格地監控起來,下班就得回家,上班時間也得不停地給她打電話彙報情況。

我自己租了房子,不敢發出任何動靜,因為後來子風的妻子給我往公司打過電話,警告我,如果我再跟子風在一起,她就鬧到公司,讓我沒臉見人。其實我並不擔心自己,我本來就是這個城市的打工者,這裡容不下我可以去別處,我擔心的是子風,他生在這裡長在這裡,取得現在的地位不容易。我不能連累他。

那段時間,我就像一隻受過驚嚇的小鳥,每天都活得戰戰兢兢。

我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愛情沒有錯,但錯在我愛上的是有家庭的子風。我享受了愛情的甜蜜,那麼,所有的後果我也必須得承擔。

雖然子風和妻子的感情不是很好,但他們有多年的夫妻之情,一個十分可愛的兒子,還有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我無法為了自己的愛情去做破釜沉舟的事情。我知道自己只有一條出路--退出,可我無法說服自己真的放棄,這份愛是我生命的支柱。

2004年冬天,我和子風重新開始聯繫。那天在茶樓見面時,我們像兩個受過傷的小動物,只是安靜地面對面坐著看,誰也不敢說話,甚至不敢發出任何動靜。後來,子風還是對我說抱歉,我什麼都說不出來,眼淚淌滿了臉。

2004年底,我換了一家公司。經常見到子風,而他卻明明白白不屬於我,心裡便如刀割,看不見反倒好受些。只是,我和他並沒有斷絕關係,他偶爾還是會到我租的地方找我,抱著他,我還是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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