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6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19歲的廖靜文在報考文工團的時候曾唱過一首歌《初戀》,她沒有談過戀愛,甚至都沒有和男人拉過手。但她唱這首歌時很動情,深深地打動了主考官。


這彷彿是一個預兆。年輕的她沒有想到,就在唱完這首歌后不久,她就有了驚天動地的初戀。所以,廖靜文總是認為這是一種緣分,是上天安排了她與徐悲鴻相見。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千里迢迢,廖靜文離開故鄉湖南,隻身來到廣西桂林考大學。可是她坐的火車因遭到敵人轟炸停開了,被耽擱在路上,等她趕到桂林,大學報名的日期已經過了。廖靜文只得想辦法在桂林找工作以安身。

在這裡,廖靜文遇到了正在招募圖書管理員的中國美術學院院長徐悲鴻。50多年過去了,她依舊記得對主考官徐悲鴻的第一印象—“他當時有一點未老先衰的情況,40多歲的人,就白了頭髮。但是他的眼睛,是閃亮閃亮的。”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1943年徐悲鴻所畫廖靜文素描

工作之餘,廖靜文總願意幫助徐院長處理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瑣事。這時,徐悲鴻已和妻子分居8年,過著寂寞孤獨的生活。在朝夕相處之間,廖靜文的心裡漸漸萌發了一種很特別的感情,直到那麼一天,她突然意識到,這,便是愛慕之情—那天晚上,她聽見徐悲鴻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也披件大衣下去了。她關心地說了句:“我覺得您好像有很多痛苦。”被說中心事,徐悲鴻沉重地說:“小鬼,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了。我已經告訴過你,我8年無家可歸了。”廖靜文心疼地說:“你一定會冷的。”隨手把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天,廖靜文病了,感冒發燒,只有徐悲鴻一個人知道病因:她把大衣給他,自己反倒著涼了。所以,每天徐悲鴻都要到廖靜文床前探望她,摸摸她的頭,給她量體溫。而每天,廖靜文都在盼望著他的到來中度過。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年齡問題一直是阻礙兩個人發展的絆腳石。因為比徐悲鴻小28歲,廖靜文的父親和姐姐堅決反對,年輕的她也很憂鬱彷徨,甚至一度中斷了與徐悲鴻情感的聯繫。

直到那個改變兩人一生的畫展舉辦。當時,徐悲鴻在重慶圖書館舉行了一個畫展,用文人的方式寄託他強烈的愛國熱情和悲憤情感。廖靜文去看了。她讀懂了徐悲鴻,她知道,在這以後,便再也放不下對他的愛了。

1942年至1945年正是徐悲鴻的身心痛苦難度的年月:視如生命的《八十七神仙卷》被盜;患重病兩次入院治療;與蔣碧微離婚拉鋸;日夜作畫勞累等。如果此時沒有廖靜文的照顧陪伴,悲鴻性命很可能至此結束。廖靜文功不可沒。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1946年1月14日,廖靜文和徐悲鴻正式舉行婚禮,結為夫妻。半年後,徐悲鴻擔任北平藝專院長一職,廖靜文和他一起到了北平,隨後產下兩子。一家四口的生活慢慢步入正軌。婚後,廖靜文一直都很辛苦,她每天不僅要料理家務,還要照顧徐悲鴻的生活,並且在他工作上遇到困難的時候,給予強大的支持。徐悲鴻曾不止一次地說:“我真正找到了我所愛的人,除了你,沒有人會對我有這樣的愛情。我要把我最珍愛的東西都送給你。”兩個人從來都沒吵過架、紅過臉,廖靜文非常愉快,也很滿足。

直到現在,對於徐悲鴻的死亡,廖靜文仍然千萬次地責備自己,她後悔為什麼沒有阻攔早已積勞成疾的丈夫整天開會,以致他過早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天,從早晨到下午,徐悲鴻都拖著虛弱的身體在開會,會後,又馬不停蹄地去國際俱樂部陪外賓。就在吃飯時,他倒下了,腦溢血。徐悲鴻的口袋裡還放著3顆糖,那是他的習慣,只要在外面開會,他總會拿3顆糖帶回家,分給廖靜文和他們的孩子。這次,糖果沒有拿回家……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噩耗傳來,廖靜文幾乎也倒下了。那時她只有30歲,還帶著兩個不滿7歲的孩子。

她遺憾他們的幸福婚姻生活才僅僅維持了7年,遺憾徐悲鴻手上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完成……

對廖靜文來說是突然天塌地陷,今後年月莫測。數年來,在悲鴻精神教育與影響下,她在悲鴻去世第二天,不顧友人勸阻,更不顧一批悲鴻於精品上題詞“靜文愛妻保存”字樣,將徐悲鴻留下的1200餘幅作品,及徐悲鴻收藏的唐、宋、元、明、清和近代著名書畫1000餘幅、圖書、圖片、碑拓、美術資料等萬餘件全部捐贈給國家文化部,並捐出了北京的一套寓所以建立徐悲鴻紀念館。這一驚天動地的壯舉,是廖靜文對國家偉大的貢獻。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徐悲鴻去世後,政府領導關心問她有何要求,廖靜文只提出希望去北大中文系學習。那是為了以後寫一本有關徐悲鴻的書。1982年,她完成出版了二十六萬字的專著《徐悲鴻的一生》。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文革”中,紅衛兵造反,指徐悲鴻為資產階級藝術權威,要打倒批臭,砸了墓碑,還要銷燬“宣揚封資修作品”。廖靜文被打暈過幾次,那是為悲鴻受苦。為了保全悲鴻的作品,她冒險寫信給周總理,偷著讓兒子慶平送信到中南海北門。萬幸,周總理即時派部隊前往徐悲鴻紀念館,將全部藏品移到故宮保管,免去了一場災禍。

之後廖靜文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讀書、看報。

“原來我還喜歡打打乒乓球,不過現在老了,打不動了。”

上了年紀的她對新事物不怎麼追求。填充她生活的更多是回憶。

“悲鴻很喜歡住四合院,不喜歡住樓房。院子裡都是我和他一起種的果樹。”

“悲鴻很喜歡我唱歌,悲鴻在的時候我經常唱。”

“悲鴻愛藝術愛到骨髓,沒有人能夠和他相比。”

……

一個為徐悲鴻而生,為徐悲鴻而活的女人——廖靜文

在廖靜文的言語中,“悲鴻”是使用頻率最高的詞彙。無論痛苦、快樂,都與“悲鴻”糾結在一起。7年短暫幸福的時光,留給她的卻是值得回味一生的財富。

儘管年逾八十,作為女人,廖靜文仍然很注重儀表。在經過鏡子時,她的眼睛會在鏡子上停留很長時間。愛美大概是所有女人的權利,無關年齡。雖然沒有化妝,但是她的眉毛卻被細心地描過。“我小時候經常頭疼,所以常常用薄荷片在額頭上擦,結果眉毛全都給擦斷了。徐悲鴻在的時候都是他給我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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