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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成功學在教育我們,如何做人。如何取悅他人。
卻少見教,你該如何做自己,如何取悅自己。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們對周圍的人事似乎越來越淡漠。於是死宅成為新的時尚,冷淡成為新的時尚,社交網絡成為新的時尚,戴面具成為新的時尚。我越來越相信是因為有很多靈魂在一望無際的黑夜中踽踽獨行,拒絕熱烈,拒絕假意逢迎,才催化了虛擬世界的繁榮。
去看那很多很多的拒絕,並非因為「得不到」,而恰恰相反是因為「不想要」,你就知道。
不想口是心非地說麼麼噠和你在嗎,不想要面對早晨醒來或者照著鏡子時心中湧出的一陣一陣的不知所措。於是,人們悄悄地把這種對自尊的堅持和孤獨的退守,吵嚷著掛上駭人的「冷漠」的旗幟。希望人群離自己疏遠一點。
其實,可能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熱情被自己的疲憊藏到了哪裡呀。不想吵架。也不喜過分粘膩。
單純想遇到那個用心擁抱他們驕傲頭顱與犄角的臂彎,想要像小動物那樣無憂地憩息,想要獲得如我在今天這部電影中所獲得的一樣的安慰。
這部電影名字叫《周圍的事》。
《周圍的事》豆瓣 8.4
這個故事很簡單,金尾和翔子是一對平凡的夫妻,他們生活得有些拮据,丈夫需要打兩份工來維持生活,一個是在法庭上給犯人人畫肖像畫,俗稱「法庭畫家」,一個是去畫室當老師教學生。
他們的婚後生活瑣碎,甚至有點刻板——計劃好哪天做愛,甚至事先協議好要用的姿勢。不過即使這樣,翔子還是成功懷孕了,他們將有一個可愛的寶寶,丈夫金尾也換了新的工作,生活看起來很有生機的樣子。
但是平靜的海面底下,歷來不是真正的平靜。
翔子在雜誌社工作,對亂髮脾氣的同事無可奈何,又與丈夫之間存在著不大不小的口角,她總是覺得悶悶不樂。有一種女孩子就是所有事情都會往心裡去,但是死活憋著不說的。
有時候,晚上他們去散步,翔子會緊緊地抓住金尾的衣服,好像溺水的人抓著稻草那樣抓緊。但她什麼也不說。
影片中翔子總是一個人鬱郁地坐著,倚著,看著窗外發呆,她身上籠罩著一圈灰色的氣息,好像抗拒著整個世界,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說:leave me alone . 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有一次朋友來家裡吃飯,一個女孩子看到了一隻蜘蛛嚇得差點跳起來,她正在作為家裡的主婦忙裡忙外,被女生嚇得打翻了準備端去廚房的菜盤。
正在大家手忙腳亂吵吵嚷嚷地打蜘蛛時,她大喝一聲,說,「家裡有蜘蛛是好兆頭,別殺他。」
冷不丁這樣說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大家愣了一下隨後紛紛遷就著翔子,接著熱烈地吃火鍋,放過了蜘蛛。翔子俯身用手一個人收拾被灑在榻榻米上的殘菜。她在熱鬧裡感到很深的寂寞。
她不知道,她的寂寞,老公都看在眼裡。
老公金尾不是個圓滑的人。他也不擅長表達自己的心意。他滿心喜悅地期待著女兒的到來,但他更需要為了生計奔波。
而翔子真的生病了。抑鬱折磨著她。原來她曾經生下過一個孩子,只是孩子因為身體太弱而早夭了。這一直是翔子的心魔。丈夫所畫的,正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她在自己的腦海中中不停地撲騰。可是沒有用,於事無補。該怎麼辦啊。
彷彿自己是才被全世界拋棄的。她徹底在自己的心裡迷路了,無暇再顧及愛人。是因為孩子而讓自己如此難受的嗎。一定是。那,不要他好了,不要他了,對,不要他了。
流產後虛弱的她側臥在家裡的沙發上。
老公回家看到被打翻在水槽的大米粒,愣了楞,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到客廳問妻子,「怎麼了。」
妻子一言不發。
丈夫繼續自顧自地說自己買了妻子一直想買的那款電熱水壺,想討她歡心,可翔子依然無動於衷。金尾湊過去看她是不是發燒了,翔子只是問他吃了嗎,是不是跟別的女人一起吃的。
金尾耐心地解釋。可是翔子的悶悶不樂哪裡那麼容易治好呢。她進裡屋了,金尾站在窄小的客廳嘆氣。
一晃兩年過去了。
翔子被確診有心理疾病,她開始通過藥物來進行治療。丈夫金尾則一直不聲不響,也不離不棄地照顧著她。
這天,電閃雷鳴,颱風大作。金尾狼狽地拿皮包頂在頭上,衝回了家中。
他回家發現妻子打開陽臺的門,光腳坐在地上淋雨。
他問著怎麼了,然後從包裡拿出了今天的禮物——金閣寺的模型。翔子緩緩地抬頭看他,又轉過去。很低落的樣子。
金尾心疼地看著雨水從妻子的頭髮上往下滴,無奈又愛惜地說你會感冒的。
翔子不管,她只是不停地自責。
金尾淡淡地說,「沒辦法的事,不是你的錯。命中註定的。」
翔子不理會他的安慰,反問「孩子死了,你傷心嗎?」
金尾說,「覺得很遺憾。」
翔子不依不撓地繼續問,「遺憾?如果我死了,你是會哭呢,還是也只是覺得遺憾?」
金尾嘆了一口氣。他朝著翔子走了幾步,緩緩說,「哭出來才是好人嗎?不能靠這一點來證明吧」他停頓了一下,「我老爸上吊自殺時,我也沒哭。」
「我媽還有別人倒是哭個不停,那隻不過是讓自己好受點。即使到了今天也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自殺。真猜不透一個人心裡在想什麼。」
說完,金尾與翔子沉默了一會兒,金尾把燈打開了。
突然他看到地上有一隻蜘蛛,被嚇一跳。但是翔子說蜘蛛不可以打死,可是金尾還是打死了蜘蛛。
一旁的翔子忽然猛地用老公剛剛買的金閣寺模型打死了蜘蛛,撲到老公身上哭著跟他廝打在一塊。
翔子:你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懂.
金尾: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對不起對不起。
老公就像一個麵糰一樣,包容著妻子的一切情緒。
翔子被自己的「無能為力」折磨得要快要死掉了。她打金尾的耳光,她在地板上拼命跺腳,她像瘋子一樣在幾平米的空間裡走來走去,她跟鄰居吵完架然後跪在地上哭。
「該怎麼辦,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翔子對自己絕望極了。
「我想把事情做好,可是總是做不到。」
金尾安慰妻子說:
「可能,可能已經再也懷不上孩子了。」
翔子止不住的哭泣。
金尾蹲下來輕輕地撫著妻子的後背,用搖籃曲一樣輕聲細語的聲音安慰愛人。
「只要我們一直記住她不就好了嗎。永遠也不要忘記她不就好了嗎。」
「你呀總是擔心著各種事情,想得太多了。」
「就算被別人討厭也無所謂啊,重要的是讓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
翔子哭得更厲害了。
她抽泣地說:
金尾安慰她說,「都說你想太多了,想太多才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問題,沒事的。」
翔子又問他,「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金尾說,「不用萬事完美,在一起就可以了。」
翔子破涕為笑。
真心是演不了的。
翔子跟金尾終於開始打開彼此的心結,親親愛愛、哭哭笑笑地抱在一起。
一年過去了。
翔子的病情越來越穩定。趁著有閒,她來到心怡的金閣寺做客。
寺廟裡的師傅帶著弟子給她沏茶,夏日炎炎,更在她休息的時候貼心地送來冰棍,邀請翔子作畫。
「曾考慮過死亡,這是很重要的體驗哦。」
「放輕鬆,放輕鬆地生活哦。」
翔子重新會笑了。
她開始嘗試畫畫。在陽臺上,隨手拿起一個柿子,一筆一筆。
丈夫過來給花花草草們澆水,翔子心情很好,她咬了一口柿子說「好甜」,又向上伸直手臂把柿子遞到背後的丈夫嘴邊。
落日的餘暉照進屋子裡,丈夫很感慨。
翔子逐漸愛上了畫畫。每天都在畫。有時候畫得睡過去了。
丈夫默默地做完家裡所有的事情,然後疼惜地看著愛人睡著的樣子。好像她身上有光。
他也拿起了畫筆。
歲月流淌。
一年又一年。
翔子的父親得了癌症,媽媽把翔子叫回名古屋,誠懇地對金尾說,「把女兒託付給你啦。」
這一說,與婚禮上幸福地囑咐不同,它充滿了對生命的珍重與不捨,它更像是,一種訣別。
翔子是個內向的傻孩子,她再也忍不住了。哭得好像十六歲那年第一次離開家。
電影最後翔子與金尾又來到金閣寺。
這時候兩個人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個人。他們一起抬頭仰望著天花板上翔子的畫。感受這個世界一絲絲的愛與誠。
他們席地而躺。
金尾悄悄地扣住了翔子的手指。
翔子用力握緊了他。
那麼多年的風風雨雨啊。
你看,他們走過來了。
這就是婚姻。不是轟轟烈烈的我愛你,而是細水長流的,在一起,不管發生任何事。
翔子和金尾看起來是金尾照顧妻子比較多,可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麼多麼需要這位水晶一樣透明的愛人呀。
古人說,相濡以沫。
那樣美好而堅定的信仰,不知道現在已經被流放到了哪裡。
你要找,只能穿透人的表皮,去人的心裡找。要尋找,亦應守護。畢竟,人生不是那麼容易的。也不總是那麼慈悲。也許我們能做的,是讓自己成為一個溫柔的人。
而真正的溫柔,就是我愛你,即使你不那麼完美,我也依然願意始終跟你在一起。
這世間,有一半,是因為有你,我才感覺有意義和幸福。
— END —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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