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0 面對肺炎疫情,藝術何為

庚子鼠年的春節有點特殊,就在人們互相說著吉祥平安的拜年話時,一場災難劈頭蓋臉砸來,砸得人心慌慌,也砸得空前守規……人們少有的能安靜守在家裡度過春節小長假,這種被動的靜守,反而能給我們一個難得的機會,反思自我,觀照內心。

面對肺炎疫情,藝術何為

面對疫情,我們既要“辛棄疾”“霍去病”,也要“不信謠不傳謠”

好在現在通訊發達,人們基本上能通過一個手機遍知天下事,當然這些信息有傳播正能量的,也有負面的,有在除夕夜告別家人逆行而去,奔赴武漢疫情最前線的醫護工作者,也有犧牲假期提前上崗,參與疫情防控的共產黨員及公職人員。當然,更多的應是本著“宅在家裡不給社會添亂,就是為國家做了貢獻。”的普通民眾。

我呢,大年三十,正月初一,直到現在都在上班,可以說年頭到年尾未休假,勉強算是一個頗為敬業的藝術工作者,思索最多的可能是藝術、也可能是其它。

自疫情發生以來,網上看到文藝界以多種文藝樣式,為抗擊疫情記錄醫務工作者的辛勞、擔當和無私奉獻,展現面對災難時,國人萬眾一心眾志成城的社會力量。

年初一,在漫畫的徵稿刊登中,我看到了漫畫家慕容引刀與沈天呈的兩幅網紅漫畫作品。

慕容引刀的“新保護神”——“辛棄疾”“霍去病”該漫畫模仿傳統門神年畫樣式,取了“辛棄疾”“霍去病”兩位古人的名字,名字雙關,意味深長,很藝術地表達了人們新年驅散病魔的內心祈願。

沈天呈則針對網絡上流行的一些謠言,創作了題為《不信謠、不傳謠、不添亂》的漫畫。畫面中,孫悟空手持金箍棒打向冠狀病毒,寓意冠狀病毒再厲害也難逃醫學專家們的法眼,同時也借漫畫的形式告訴大眾,這些謠言在真相面前最終不堪一擊。

由於這兩幅漫畫傳達了時下大眾的心聲,據說,有很多人不僅在朋友圈刷屏轉發,還打印出來貼在了自家門上,以祈驅溫避疫。

這一現象不禁引筆者深思,細數所能掌握的歷史上的一些災難,和那些在特殊時段中產生的藝術佳作。猛然驚覺,在人類發展的歷史長河中,其實災難、瘟疫以及其他天災人禍始終伴隨左右,而每一次都會給人類帶來警示與反思,人類正是在不斷反思的過程中逐漸修煉完善,遺憾的是直到現在也沒完全修繕人性的弱點。

面對疫情,能否再現諾亞和他的方舟

以史為鑑,武漢肺炎疫情並非人類所遭遇的第一次災難,也不會是最後一次。這些災難並不僅僅只是瘟疫、非典,或者武漢的肺炎,唐山大地震、1998年的特大洪水,大饑荒、火山噴發、颶風、毒品,以及2019年底席捲整個澳洲的森林火災等等。災難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形態。

面對災難,相比醫學、科學,藝術真的是蒼白無力,但又不是一無是處,鼓舞士氣、輿情宣傳、正能量傳播等等,也需要藝術表達,但是相對而言,藝術就像巫術一樣,令人尷尬,它神乎其神,能給人精神撫慰,卻治不了病。就像神話並不是現實一樣,寫神話的人卻始終活在現實之中,只不過是在大的災難面前,當人類無力解決時,只能通過神話的方式,展現並留下人類共同的集體記憶和記憶原型。


面對肺炎疫情,藝術何為

西蒙.德.米爾描繪《聖經》中大洪水的油畫《諾亞方舟》, 1570

我們都知道那艘根據上帝的指示而建造的大船,載了諾亞一家八口,以及各種飛禽走獸,不潔淨動物雌雄各一對,潔淨動物雌雄各七對,在洪水來臨之時,大地全部被洪水淹沒,只有諾亞方舟上的各種生物得以倖免,在洪水過後,諾亞方舟擱淺在了阿勒山上,最後,上帝以彩虹為立約的記號,不再因人的緣故詛咒大地,並使各種生物存留永不停息。

可是,在記載中,諾亞方舟花了120年才建成,建成時,諾亞已經六百歲。“當諾亞六百歲,二月十七日那一天,大淵的泉源都裂開了,天上的窗戶也敞開了。四十晝夜降大雨在地上”。洪水淹沒了最高的山,在陸地上的生物全部死亡,而諾亞反覆以鴿子和橄欖枝做試驗,來測試洪水,直到最後一次放出的鴿子不再回方舟了,諾亞一家才與各種動物走出方舟,得以創世。

而現在的冠狀病毒,不僅需要諾亞和指揮諾亞的上帝,還要有那鴿子與橄欖枝。而這艘精神上的方舟有誰來造,恐怕還得由藝術來表達,或許會具體到雕塑、繪畫、版畫、攝影、電影等在內的多種藝術形式。

相對於漫畫等藝術形式,要打造人類精神重生的重量級方舟,雖然等不了120年之久,但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所謂追根溯源還要經得起深究。

湖北文聯主席、茅盾文學獎和魯迅文學獎雙獎得主劉醒龍,29日在接受中新社記者獨家專訪時說:武漢“封城”的第三天,是大年初一,“女兒一整天不說話,只顧拿著手機看各種各樣的消息,不時地揹著我們躲到一旁流眼淚,最痛苦的時候,還在媽媽懷裡痛哭,問起原因,她只說了兩個字:武漢!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畢生為之珍惜的文學,是那麼蒼白無力,甚至還不如女兒那滾燙的眼淚!”


面對肺炎疫情,藝術何為

1月29日,湖北文聯主席、茅盾文學獎和魯迅文學獎雙獎得主劉醒龍接受中新社記者獨家專訪。中新社記者 全安華


同時,劉醒龍主席還強調,“這次新型病毒阻擊戰提示我們:真正科學的城市管理已經迫在眉睫。如果不以此次大災大疫為契機,加快城市的科學化管理速度,這場武漢保衛戰,勝利了也不能算是完勝。”

是的,這場武漢保衛戰,勝利了也不能算是完勝。此話意味深長,足夠人們警醒再警醒。而當下急需的是凝聚全社會合力,全面動員,八方馳援,全力打好疫情防控阻擊戰,為生命接力。衝在一線的還是那些能救死扶傷的醫務工作者,戰地記者記錄下的文字,恐明也只能部分再現面對生死時,無聲的奉獻與悲壯。

面對疫情,做點文學之外的事情才踏實

武漢封城,意味著什麼,但凡有點常識的中國人都心知肚明。對於一個超千萬人口、九省通衢的城市採取封閉措施,這在人類歷史和城市發展史上前所未有。在嚴峻的疫情面前,每個人都沒有退路,必須一齊面對,共渡難關。

既然連當地的文聯主席都無助地說出,“自己畢生為之珍惜的文學,是那麼蒼白無力,甚至還不如女兒那滾燙的眼淚!”,那我們就力所能及做點文學之外的事情。寫不了就宅在家裡讀書、讀畫,向親人朋友傳播一些正能量,給予一點精神上的馳援。

這幾天,我重讀了法國作家阿爾貝·加繆的《鼠疫》。特殊的時期的重讀,讀後感當是五味雜陳,這裡不作分享,只百度一段內容簡介,以期沒有讀過的朋友們去讀,至於大咖名流則可以不屑地飄過。

《鼠疫》內容簡介

小說講述阿爾及利亞的奧蘭發生瘟疫,突如其來的瘟疫讓人不知所措。政客狂妄無知,掩飾諉過,甚至想利用災難來獲取利益;原來過著委靡不振生活的小人物,憑著黑市門路,為人民帶來各種禁品,突然成為了城中的風雲人物;小百姓恐慌無助、自私貪婪,每天都只是過著頹廢生活。瘟疫城市被重重封鎖,無人能夠自由進出。被困在城中的人民,朝思暮想著住在城外的親朋好友。一位到城公幹的記者被迫過著無親無友的生活,只有寄望參與自願隊消磨時間。主角里厄醫師這時挺身而出救助病人,與一些同道成了莫逆之交。不過,他的妻子卻遠在療養院,生死未卜。最終鼠疫退卻了,然而儘管喧天的鑼鼓沖淡了人們對疾病的恐懼,可是奧蘭人永遠不會忘記鼠疫曾給他們帶來的夢魔。

當今作家或者未來作家還能否寫出類似《鼠疫》的作品,不得而知,但是這場肺炎或許將不可避免地成為武漢甚至全國人民的夢魔。

面對肺炎疫情,藝術何為

卡拉瓦喬,《聖傑羅姆寫作》,1605-1606

為了極力驅趕這夢魔,我讀完《鼠疫》,又讀了一幅與寫作有關的圖畫,畫面中宗教學者聖傑羅姆正在寫作。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擺放在他左邊書上的那個骷髏,粗看非常恐怖,但它並不代表恐怖。這個骷髏所蘊含的死亡意義也並不消極,有研究者認為這是亞當的頭骨,代表著原罪,正好與聖徒宗教的虔誠形成對照。同時,也意味著,生都是暫時的,唯有死後的世界才是永恆,在世的一切都是虛幻。

人生是一場虛幻,本是宗教理論,但是瘟疫最可怕的就是對於人類意志的摧毀,以及對於社會關係的瓦解。

這種意志的摧毀,會延續到人類對死亡的普遍恐懼心理。這種心理迫使我想要合上畫冊時,又有一幅有意思的圖畫跳入眼簾,此畫誕生於歐洲黑死病期間的鳥嘴醫生。穿著制服的醫生,戴著一個銀製的鳥嘴面具,看起來很恐怖,更像巫師,而不像醫生,實際上就是醫生。只是因為當時的人們,認為銀這種材料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人們有時也用銀碗銀勺等一些銀製的器具來試探毒品。現在,我們也常在宮廷劇裡看到,那些貴妃、娘娘等拔下銀簪子試毒的鏡頭。因此,這樣想的話,醫生這個鳥嘴的功能就有點像今天的口罩了。

讀完這幅圖,我又重拾信心。藝術雖然不能治病,但常常非常有效的作用於人的思想和情感,即便是看不懂文字的人,或者不同語言的人,也能讀懂圖像。

面對肺炎疫情,藝術何為

鳥嘴醫生

就像今天的我們面對疫情,都能讀懂眾志成城,共克時艱的全國大圖一樣。能理解人民高於一切,生命重於泰山。“把人民群眾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是這場阻擊戰的核心要義。我們堅信,疫情終將過去,春天必會到來。

(參考文獻:《藝術與災難》 圖片來自網絡,若侵聯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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