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如牛》
孩童的記憶中
天剛露白
新聞聯播的前奏繞遍全村
已不見父親身影
屋前泥路上已經堆上幾堆新鮮牛糞
瀰漫在空氣中濃厚的糞草味
牛尿灑在泥路上
混泥和成泥漿
父親的特大板腳印
跟著牛腳印
深深印成一串印坑
一直延續到田邊
六月的天
早上山風吹醒了蟬
知了知了
正為父親山歌作伴
不知是父親跟蟬鳴節奏
還是蟬和父親歌律
山上一遍蕩一遍
也引來對面山上老翁的對唱
面朝黃土揹著天
老牛是父親的最好朋友
牛已經深懂父親脾氣
從不惹父親生氣
累了
父親坐在杷上抽杆煙
老牛在田裡混泥巴
父親總對牛說
牛哥我跟你換換行不
牛低頭在父親腿間左右搖擺
父親已同牛連成一體
父親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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