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5 当一切都开始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当一切都开始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领读人 | 西蒙 · 主播 | 李斌

当一切都开始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当一切都开始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我喜欢奥威尔和卡尔维诺,这可能因为,我在写作时,也讨厌受真实逻辑的控制,更讨厌现实生活中索然无味的一面。”在为未来生活作序时,王小波如是说。

我的大舅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上世纪末作家,也是一位性格古怪的操蛋玩意。后来他因为乘电梯,不小心被失灵的电梯砸扁了。就是因为给他写传记,我才被吊销了来之不易的“工作执照”,紧接着又被送去改造。总之,我的不幸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的小舅是一个蹩脚画家,谁也看不懂他画的是什么东西。他因为“无照卖画”总被派出所抓,我只能当那个经常去派出所接他的倒霉侄子。后来他被抓到盐碱地上刨碱,最终娶了看守他的女警察,由此江郎才尽。我小舅曾经也是个传奇,但只可惜传来传去平淡无奇。

其实我也想感受一把江郎才尽的滋味,但我连“江郎”都不是。上天没给我什么好脑子,只给了我两个败家舅舅。

亲爱的有书书友,你们好。今天起,我们将继续共读《白银时代》一书,建议今日读完P59~P221。在共读之前,请大家思考一个问题:

是什么造成了文艺工作者的江郎才尽?

当一切都开始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当一切都开始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在中国,历史以三十年为极限,我们不可能知道三十年以前的事。

我听到你说“这不可能!”是的,以我们现在的眼光来看,这的确不可能。1949年建国,虽然这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但你不能说你不知道吧?可本书中的人还真就不知道,超过三十年的事,他们哪敢知道。换句话说,上级不让知道的事,小人物哪敢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

你问我上级是谁?不知道,不知道!

文中“我”的两个舅舅再加上我自己,遭遇的所有不幸其实都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最要命的是“我们”还毫不避讳地把这种博学多识展现了出来。这也是“我们”被送去改造的原因。

在写《我的舅舅》的时候,我是一个历史学家。那时候我认为史学家的身份是个护身符。现在我知道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我的护身符。

假如你很年轻,并且自以为是个天才的话,一定以为这些很可怕。但是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的结论是:当一切都开始了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我现在只是有点怕死。等死了以后就不怕了。”

文中的“我”和小舅一样,我们在经历过改造之后都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我”可以继续写作了,而且只要是不发表,我写的就算再直露也没有人管我。小舅也可以继续卖画了,但他的画已经不值钱了。收他画的日本人没和我说是什么原因,但是我能猜出来。肯定和我写的书一样,不具有任何看头。

如前所述,作者王小波在书中所描绘的社会一直都处于并将长期处于一个被阉割过的形态。对待知识分子和对待多余的种猪可以采用同一种手法。数量多余的种猪可以被阉割成肉猪,思想多余的知识分子同样也可以被阉割成普通人。只要这个社会允许,就一切皆有可能。

当一切都开始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当一切都开始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

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闹的天翻地覆,至今的文坛上还有很多学者因为这件事吵得沸沸扬扬。可实际上一算,秦始皇当年也不过坑杀了不到五百儒生。后世的乾隆皇帝大兴文字狱杀了多少人?抄家灭门再诛九族,这一套下来杀的人可远不止五百。

后来还有更黑暗的文革,具体死了多少人我实在统计不出来,但光是叫得上名的学术精英就和当年那五百儒生不是一个数量级。

我不知道什么是专制与极权,暂时也感受不出来它对我的影响。但我知道,如果真的有文化专制的那一天,我上述所写的文字就足够我喝几壶了。

我没上过幼儿园,七岁那年看到别的孩子都准备上一年级了,我就也背着书包去学校了。从我上学的那一天,父母就一直在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后来到了高三,压力很大。父母对我的要求也从好好学习变成了健康快乐。说实话,我不太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或者这两者本来就没有区别。

我记着的只是父母最初的那句话: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有思想的人啊。

关于拥有思想这条路,我和很多人一起走了很久并且在继续前行。白银时代的人们也走了很久,而且也在继续前行。除了方向不同外,我们没有任何区别。

文中的“我”和小舅最终的结局都差不多,我们都回到了过去的生活,并且都娶到了漂亮的老婆。但她们对我们却毫无用处,因为我们作为男性的那一部分功能已经被上面取消了。不过也对,世界都是银子的了,还要夫妻生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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