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的观影过程并不好受，电影从一开头就很压抑，我们见证了一个属于社会边缘弱势群体的老实人，彻底走向黑暗的过程。
相信观看电影的观众，都在期待亚瑟反抗，变身小丑，结束受人欺凌的命运的那一刻。
亚瑟在节目中射杀了主持人之后，蹦蹦跳跳走向摄影机的身影，让人似乎又看到那个穿着护士装像玩玩具一样炸毁整个医院的小丑。
我们当然也知道，同一时间，在那个熟悉的小巷子里，目睹亲身父母死去的小孩，长大后会成为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英雄。
这个宿命的安排却让人不禁想问，这个癫狂的、堕落的，让亚瑟蜕变为Joker的哥谭，是否值得它的黑暗骑士守护？
令人生厌的城市
电影仅仅用了几个桥段，就刻画出了这样一个城市风貌：
- 莫名其妙的街头欺凌
几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为了好玩，抢走了亚瑟打工用的广告牌，还把他打了一顿。而这一切，也没有路人愿意多花半点功夫去留意。
- 陌生人之间的敌意
在公交车上，逗前座的小孩开心的亚瑟，却被其母亲呵斥，导致发病大笑不止。
这是我在整部电影中，看得最难受的一幕：当善意被误解，又难以解释后，索性就放弃沟通。这其实是亚瑟所代表的社会底层边缘人的缩影，他们的苦难无法被理解，甚至被指责，然而因为没有话语权或无法很好地表达自己，久而久之，他们放弃了让人理解。
- 同事间的虚情假意
上级说着通情达理的话，却做着毫无同情心的事；假装友好的同事，却背地里告发。
- 上流社会的自以为是
精英们陶醉在自己那个阶层所谓的道德准则，公理正义里，用得体的礼仪，说着伤人的笑话，在高级的社交场所，谈论着“拯救”跟他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里的普通人，要么太天真，要么太伪善。
这个黑暗、肮脏、混乱的城市，我们并不陌生，它是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苦苦守护的家乡——哥谭。
哥谭的希望与毁灭
弗洛伊德说，人类有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蝙蝠侠们和小丑们似乎正代表着哥谭的这两个本能。
蝙蝠侠想在废墟中，努力建立秩序，让那些心怀希望的人们，不至于绝望。正如在黑暗骑士三部曲的最后，他愿意为之牺牲的，是这个城市里那些渴望美好生活的人们。
而小丑想要做的是毁灭这个无药可救的世界，这个已经没有相互尊重，将底层人推向绝境的世界。
而自称为混乱代理人的他认为：混乱，才是真正的公平。
蝙蝠侠想拯救的，和小丑想毁灭的，是同一个哥谭，不能说谁眼中的哥谭更真实。就像托马斯·韦恩给亚瑟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可这也不能改变他对布鲁斯来说是个好父亲的事实。
跟亚瑟不一样的是，哥谭给布鲁斯带来过伤痛，却也有过真实的幸福，所以他能想象出一个美丽恬静的哥谭。
时至今日，我们很难再单纯的仰望蝙蝠侠，毕竟从亚瑟们的视角看来，无论是那个黑暗中的义警，还是富二代布鲁斯·韦恩，都体会不到小丑们的遭遇。蝙蝠侠所维护的，是那个让他们饱受欺凌的世界。
然而，肆意破坏的小丑们，也很难成为渴望平静生活的人们认同的答案，因为小丑所代表的，更像是一种情绪，一股愤怒，对现实、对社会、甚至对自己的，一种自我毁灭的力量。
不过，虽然站在天平两端的他们，是电影的主角，可真正能决定哥谭命运的，却是那些路人们。那些对陌生人冷眼相对的路人们，抑或是，向他人善意微笑的路人们。
决定哥谭未来的人
《黑暗骑士》中，小丑做了一个“人性实验”，而这个实验的结果，才是真正的决定因素（当然，如果这个实验放到现实中，谁都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是否能像电影中那么感人）。
这个混乱的城市，要么拯救它，要么毁灭它，可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小丑，都无法凭一己之力决定。就像一个人人手里有开关的实验，如果手握开关的人，看到和感受到的世界，是亚瑟眼中的世界，那么他/她必然会按下开关；相反，如果这个人，看到的世界，还有为之奋斗和维护的对象，她/他就会像两条船上的人那样，无法下手。
没有人应该肆意破坏别人的生活，同样的，也没有人应该因为社会地位、资源，甚至疾病，受到理所应当的忽视和欺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任何结果承担责任。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蝙蝠侠是否应该任凭哥谭毁灭？他的答案大家都知道了。
我想，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一定能赢，只是在他的眼里，这个虽然充满犯罪，却有他的朋友们和其他善良的人们在为之努力的城市，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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