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有一部新上映的電影叫《大約在冬季》，跟齊秦那首經典金曲同名，而齊秦也在電影中特別出境。
齊秦是70後、80後乃至90後的青春記憶，用現在的話說，他大概就是那個時代最靚的“仔”。如果時間倒流，你能走進70後80後那代人的大學校園，那時的大學生還沒有抖音可刷，在宿舍區每走幾步，總能聽到有人彈著生澀的吉他琴絃，一句一句地哼唱齊秦的歌曲。而最常聽到的肯定是《大約在冬季》，或是《外面的世界》、《無情的雨無情的你》……
“凡有井水飲處，皆能歌柳詞”，這句話反映了北宋詞人柳永的受歡迎程度。而在90年代末前後的校園，毫不誇張的說，凡是有人的地方都在傳唱著齊秦的歌。齊秦總能用清澈見底的聲音，唱出最濃烈、直抵心底的愛情宣言。
記得在那時的校園，如果冬天錯過熱水供應時段，大家在不得不衝冷水的時候，往往會一邊顫慄著身子，一邊“鬼哭狼嚎”地嘶哄著《狼》，彷彿這首歌最能給人熱量和勇氣。
男生宿舍裡，如果哪個哥們總是捧著吉他練著齊秦的歌，飯不思夜不寐，八九是在追女孩子。那個時候一個男生在女生宿舍樓下彈著吉他唱兩首齊秦的情歌，只要走音不太離譜，沒有一個女生能夠抵擋。即便這個女生是大美女王祖賢，也不會有例外，何況《大約在冬季》這首歌，齊秦原本就是寫給王祖賢的。
一
讓時光慢慢撥回1986年。
那一年，齊秦和王祖賢因拍攝電影《芳草碧連天》而相遇。彼時，情歌王子才26歲，女神年方19。
沒有小說裡才子佳人之間俗套的一見鍾情，兩人的初次見面並不愉快。為了讓男女主角提前培養“感情”，劇組安排齊秦去機場接王祖賢。情歌王子可能不太樂意，到機場後徑直把大花圈套在王祖賢的脖子上，誰知女神天生對花粉過敏，她有點嗔怒地對齊秦說了第一句話“我最不喜歡花”。
王祖賢私下向導演吐槽：“為什麼男主角這麼矮”，這句話不知怎麼傳到齊秦的耳朵，讓齊秦有點不高興。齊秦只比王祖賢高1公分，要知道，王祖賢身高有1米72，身材高挑，從小喜歡打籃球，她的父親王耀煌，曾經是臺灣籃球隊最年輕的球手，許是得益於父親的良好基因，王祖賢入讀懷生國中後被選入學校籃球校隊。1982年，一位廣告商被她在籃球場上矯捷的倩影所吸引，邀請王祖賢拍攝阿迪達斯的廣告片，從此入行邁上藝人之路。
眼看接機反而讓兩人心生芥蒂，劇組又生一計，讓齊秦教王祖賢唱歌。1986年的齊秦已經憑專輯《狼的宣言》一鳴驚人，當時臺灣歌壇還是以民歌為主流，齊秦一曲經典的《狼》，用搖滾的風格直抒胸臆，一聲肆意尖銳無比的狼吼，宣示著巨星的橫空出世。
齊秦的成名之路並非一帆風順，少年的他一如一匹狼那樣桀驁不馴。16歲那年因為酒後打架鬥毆被送進感化院，相當於我們的少管所吧，整整關了三年多。當時所有人包括父母都認定他是無可救藥的壞孩子，只有年長兩歲的姐姐相信弟弟可以浪子回頭。沒錯，就是那個唱三毛寫的《橄欖樹》而成名的姐姐齊豫。當時的齊豫還在臺大人類考古繫念書，堅持每個週末坐車去感化院探望弟弟。為了不讓弟弟在裡面虛度光陰，她用參加歌賽比賽獲得的八千臺幣獎金買了一把吉他，送入感化院。很多齊秦的粉絲斷然不會猜到，偶像竟是在監獄學的吉他，在感化院開啟的音樂之路。
沒有女孩子能夠抵擋齊秦的情歌，更何況是1986年的齊秦坐在你面前彈著吉他唱給你聽。望著沉浸在歌曲中的齊秦，王祖賢這才看到真實的他，兩人暗生的情愫在逐漸滋生蔓延。
一次齊秦喝了酒後教王祖賢唱歌，唱著唱著，他憑著酒意對她說“親我”。懵懵懂懂中的王祖賢被洗腦般先獻出了初吻。多年後，在香港四大才子主持的訪談節目《今夜不設防》裡，王祖賢說齊秦開始不敢親她，承認是自己先“動嘴”的。這讓節目中閱色無數的黃霑大呼羨慕嫉妒。
由此，齊秦和王祖賢確立了戀愛關係。拍完芳草碧連天后，齊秦留在臺灣繼續自己的歌唱事業，王祖賢則要飛赴香港拍電影。1987年，王祖賢和張國榮聯合主演《倩女幽魂》，憑經典角色聶小倩獲提名香港金像獎最佳女主角提名。兩人剛陷入熱戀就分割兩地，難免思念成災，正是在這期間，齊秦創作了《大約在冬季》、《思念是一種病》等經典歌曲，深陷相思之苦的齊秦，據說用15分鐘一氣呵成寫就《大約在冬季》。
沒有你的日子裡，我會更加珍惜自己。
沒有我的歲月裡，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問我何時歸故里，我也輕聲的問自己。
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
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
——《大約在冬季》
二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正是香港電影發展的黃金時代。在香港拍電影的王祖賢經常忙得喘不過氣來，最多時一天要趕十幾個劇組，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一個女孩子在異鄉打拼，很需要家人或戀人的照應。
而齊秦當時在臺灣歌壇也正值起步期，很難抽出時間探望戀人，聚少離多的現實，難免讓兩人的感情出現裂隙。王祖賢曾經向記者吐露，齊秦很有才華，遺憾“性格有些複雜”。當時這兩名陷入異地戀的港臺明星很受媒體的關注，兩人不勝狗仔隊的騷擾，都不想私生活暴露在鎂光燈之下，齊秦甚至提議假分手來減少外界的關注。
然而，美麗出眾的花朵很難不會招蜂引蝶，何況是王祖賢如此天姿國色的一等一大美女。四大天王之一的劉德華曾經說過，最理想的情人應該是王祖賢、關之琳、林青霞和鐘楚紅的混合體，長了王祖賢的眉眼、關之琳的鼻子、林青霞的臉型、鐘楚紅的嘴唇的女孩最完美。在認識齊秦之前，王祖賢剛到香港跟許冠傑合作拍攝《打工皇帝》時，據傳兩人曾經假戲真做，許冠傑曾經送王祖賢一輛保時捷。而在拍《倩女幽魂3》時，也曾和戲中男主角梁朝偉傳出緋聞。
在香港期間，王祖賢最想在記憶中抹去的肯定是跟風流富二代林建嶽的戀情。當時香港的豪門富賈喜歡追求女明星，追求的方式簡單粗暴，香車豪宅。最為人知的是劉鑾雄，其人出手闊綽，追李嘉欣的時候送了好幾棟豪宅，時不時包下正版的報紙版面向美女示愛。除了李嘉欣，關之琳、蔡少芬等女星也紛紛拜倒在他的“銀彈”攻勢下，其情史軼聞，至今在網絡上仍被人津津樂道。
林建嶽何許人也？其父林百欣是香港潮籍商人，林家是香江的豪門家族，執掌的亞洲電視（ATV）曾經跟邵逸夫的TVB鬥得難解難分。林建嶽先後入主寰亞電影和東亞娛樂公司，在香港娛樂圈頗有影響力。八十年代的香港電影圈黑社會勢力橫行，李連杰的經紀人被槍殺，連劉德華也曾被人用槍頂著頭強迫去拍電影。
已有家室的林為了追求王祖賢后，用自己的身份為她擺平了電影圈的一些麻煩。他出手動輒上千萬，豪宅跑車像玩具一樣送，要知道一千萬港幣在八十年代不是小數目阿。據說林建嶽這樣子整整追了王祖賢三年。由於齊秦長期不在身邊，王祖賢心態也開始發生了變化。林建嶽能給她帶來安全感，豪門也是很多女星的理想歸宿，在林承諾跟前妻離婚的承諾後，她接受了林的追求。
王祖賢的決定讓事業處於瓶頸期的齊秦大受打擊。舔著傷口療著情商的齊秦在此期間有一首歌叫《無情的雨無情的你》，讀一下歌詞就能體會齊秦當時的心情。
無情的雨 輕輕把我打醒
讓我的淚 和雨水一樣冰
無情的你 不再懷念過去
讓我的情 也從此被否定
原來你的心中
已經有人代替
讓流出的淚
也能夠化成雨
——《無情的雨無情的你》
林建嶽當時的妻子叫謝玲玲，是童星出身的臺灣女演員，獲得過兩屆金馬獎童星獎。1980年，24歲的謝玲玲嫁入林家，先後為林家誕下5個兒女。林父林母是潮汕人，有很重的宗族觀念，認定謝玲玲為“永遠的兒媳婦”，堅決反對兒子跟謝玲玲離婚，謝在林家的地位堅若磐石。林母餘寶珠也是個狠角色，跟記者稱林建嶽跟王祖賢的交往“就當兒子花幾千萬叫雞（召妓）”。這句話馬上等上全港八卦雜誌的頭條，一時，香江為之譁然。
當時林建嶽並沒有和原配正式簽署離婚，輿論都認為王祖賢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狐狸精，王祖賢的玉女形象大受破壞，林母的羞辱讓她的豪門夢直接夢碎一地。很快，林建嶽和王祖賢宣佈分手，王隨即退出娛樂圈逃離香港，遠赴加拿大。
三
在王祖賢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齊秦主動打電話關心安慰她，並向外界為她發聲：王祖賢並不是一個拜金的女孩。兩人在重逢後又逐漸找到感覺，失而復得的感情更顯珍貴和甜蜜，這讓兩人更加珍惜。
1996年，淡出娛樂圈的王祖賢復出，為齊秦《懸崖》MV親自出鏡，飾演女主角。在鏡頭裡，王祖賢赤著腳擺著大長腿在海邊懸崖上一路狂奔。這個時間不到五分鐘的MV，拍攝的時候王祖賢跑了五公里，她說只要專輯賣得好，一切都值得。
如果故事就此結束，有情人終成眷屬，就成了所有人都滿意的結局。然而，最狗血的情節來了，齊秦的前女友帶著私生子告上法庭，索取高價撫養費，輿論再一次譁然。原來，齊秦在認識王祖賢之前有一個前女友，1985年兩人分手時同居女友已經懷孕，她獨自把孩子生下來。齊秦知道後，每月通過中間人給前女友提供生活費，但是為了自己的事業或是太在意跟王祖賢的感情，他把私生子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也許王祖賢並非真的介意齊的過去，然而媒體的滿天渲染、炒作，窮追不放，最終令她心煩意亂。幾個月後，王祖賢決定再次放手，她對記者稱：“我是為今天的他分手，而非過去的他分手。”
……
當年那些唱著齊式情歌，簇擁在校園的情侶們，不知最後“終成眷屬”的有幾人？
遺憾的是，這麼多首感動千萬人的曠世情歌，並沒有讓“曲中人”——齊秦和王祖賢，成就一段美滿的曠世情緣。
苦海，泛起愛恨，在人間，難逃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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