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4 滴滴整改中,大都市的出行剛需靠什麼解決?

作者 / 秋實

9月13日,滴滴再次整頓,宣佈為保障出行安全,大陸地區所有滴滴網約車司機,每天出車前均需進行安全知識考核,通過考核後方可正常接單。

離開滴滴夜間服務的第六天,當初說“想它”的很多人已經初步適應了沒有滴滴的日子。關於#滴滴 求生欲#的話題討論又開始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互聯網上,為了響應政府監管和公眾質疑,滴滴在產品端上做了不少改變,如增加了一鍵報警、全程錄音等。


滴滴整改中,大都市的出行剛需靠什麼解決?


一位不願具名的滴滴客服的員工小A告訴網娛觀察(ID:wldygc2016),面對如潮水般的輿論壓力,當下滴滴內部顯得有些應接不暇,整體比較慌亂。

就這樣,滴滴、司機、乘客三者被捲進了一個巨大的輿論場,不斷髮酵著。

“我們投入了鉅額資金和技術資源建設更完備的科技安全體系,使得安全事故率下降了21%”,程維在滴滴的以“乘風破浪”為主題的2018年年會上曾如此放言道。


滴滴整改中,大都市的出行剛需靠什麼解決?


不過,兩場相隔只有三個月的滴滴順風車女孩遇害事件讓這句話聽起來多少有些諷刺,矇眼狂奔長達六年的滴滴碰到了自成立以來最大的“風浪”。

今年,《財富》雜誌曾發佈“2018年57家改變世界的公司”的榜單,中國大陸分別有三家公司上榜:阿里巴巴、京東商城和滴滴出行。在沒有出現為公眾所熟知的兩起女孩遇害事件之前,滴滴被不少媒體視為中國較有創新精神和能力的企業之一,即使批評其壟斷的聲音一直沒有消失過。

據公開信息,成立於2012年,經過17輪融資,融資總額高達200億美元的滴滴已成為當前中國最大的打車平臺,同時也是全球最大的科技獨角獸企業之一,去年年末的來自日本軟銀和阿布扎比國家基金共40億美元的私募融資更是讓滴滴估值達到了560億美元。

《華爾街日報》則稱在資本市場上備受追捧的滴滴,準備最快於今年尋求IPO。然而,上市進程因兩條年輕生命的驟然隕落不得不延宕,甚至,滴滴本身也已身處“如履薄冰”的境地。

小A對網娛觀察(ID:wldygc2016)表示,在判斷司機是否有不當行為時,滴滴已開始明顯更“偏愛”乘客。一位司機在搭載一對夫妻時,因通過後視鏡往後方瞟了幾眼,而被後座乘客投訴為涉嫌騷擾。結果司機被暫停接單,等待平臺的進一步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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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年5月6日鄭州空姐打車遇害案之後,不能說滴滴完全沒有加強對自身安全體系的建設。從那時起,滴滴開始對外招募大量具備豐富經驗、頭腦反應靈敏的客服人員,小A也是從那時候才加入滴滴的。“你都不知道,為了應聘到這個客服崗位,我前後共經歷了五六輪面試,整個過程持續了近一個月”,她苦笑道。

在2018年年會上,程維提出滴滴要開始“修煉內功”,只是這突然而至的輿論風暴和監管介入讓滴滴失去了陣腳。有些乘客表示“一鍵報警”的功能並沒有獲得後臺的及時反饋;由國家交通運輸部牽頭的多部門的聯合檢查組進駐滴滴;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滴滴就突然宣佈要下線旗下所有網約車的夜間服務……

熟悉的“小紅燈”又亮起來了——它們通常掛在黑車的車窗前,格外顯眼。

雖然滴滴暫時下線了夜間服務,不過城市的馬路上依然有著各色車影。在過去的一週內,京城的司機們津津樂道著這樣一則傳聞:有一行人,在三里屯的酒吧玩的比較晚,結束之後出來打車。遲遲沒有叫到車,無奈只好選擇非法經營的黑車。本來只有三十公里、正常計費不到100元的路程,結果價錢被抬升到了400。要知道,上一輛黑車司機給他們的報價為500。

在滴滴消失的這幾個夜晚裡,北京的不少鬧市地段多了很多黑車的身影,它們經過駐足在路邊的行人時,往往會放慢速度,車窗也會隨之自動降下來,等待著夜歸人的召喚。小黃車、摩拜、三蹦子的夜間使用率也提高了許多,晚上10點多網娛君行至大望路,十字路口原本較為充裕的共享單車已經被路人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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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車司機的背景錯綜複雜,有的甚至就是白天在正常跑的滴滴快車司機,例如老王。他對網娛觀察(ID:wldygc2016)表示,自己上午跑了幾個小時,下午一直沒出來,所以就想著晚上跑黑車多賺幾個錢。

被問到是否會擔心跑黑車被查的時候,他顯得很淡定,看起來有些“隨性”甚至說是心不在焉的工作態度讓人有些費解。“前幾個月,北京開始嚴查非京籍人士跑滴滴快車這塊,所以混不下去,只能去幹別的嘍”,操著一口濃重河南鄉音的老王無奈的說道。

拉完這單,老王就決定順道開往自己遠在北六環的出租屋,一路上,他的表情滿是疲倦,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息。

除了黑車,滴滴的這波操作也讓其競品如嘀嗒出行、易到、神州專車、首汽約車等獲得了不小的“喘息”機會,嘀嗒出行甚至連續數日高居IOS免費APP排行榜前列的位置。在嘀嗒出行中,乘客只可以叫出租車和順風車;而在易到中,乘客有挑選司機和車型的權利;對於神州專車和首汽約車,它們比較接近於滴滴的專車服務。

到了夜裡接近十一點半,等了十分鐘左右,才用易到叫到了一輛簡陋的捷達,網娛君在路上跟司機老李打趣道,“沒想過去跑黑車嗎?那個可比這個賺錢多了吧”,“還從來沒跑過黑車,不太敢跟別人要價,如果遇到的是幾個男乘客,就更不好開口了”,老李略顯靦腆的笑著回答道。

相比老李的“矜持”,來北京發展、剛做神州專車司機一個多月的小張則顯得“Open”了不少。“其實我現在就能去跑黑車,如果被查了肯定也會被當做黑車來處理,不過,我覺得去賺那個錢並不值當,如果去跑了,還會擔驚受怕的。”


滴滴整改中,大都市的出行剛需靠什麼解決?



神州專車司機的工作時間是從早上六點半到上午九點半和下午五點到晚上九點,總共七個小時,跑夠五百塊錢才能拿到底薪,超出部分會有提成。每天都要早起、一週工作六天的小張開始反思自己來到北京的意義,作為燕郊人的他本來在老家開出租,雖然賺的不多,但好在輕鬆自由。現在的工作卻很辛苦,扣掉房租等開支後也並不比之前好上多少。

無論滴滴是否消失,帝都的夜裡始終會有無數個像老王、老李、小張這樣的司機開著專車抑或黑車在城市的道路上奔波著。

無論是滴滴,還是司機,他們能夠存在都是因為社會中存在著大量擁有出行剛需的人。當午夜十一點的鐘聲敲響之後,有在高聳的商務樓中加班碼字的城市白領、有在喧鬧的酒吧街裡舉杯狂歡的紅男綠女、有在寬闊的體育場內欣賞演出的文藝青年……

小B是北京國貿附近一家網絡科技公司的技術總監,他告訴網娛觀察(ID:wldygc2016),自己經常加班,最近確實也會遇到十一點之後不太好打車的情況,不過,很快便適應了這種情況。他在手機中下載了神州專車、首汽約車等幾個同類型軟件,雖然等的時間會長些,但他可以通過提前約車來儘可能的降低時間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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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C是北京四惠附近一家影視文化公司的宣傳經理,前幾天去奧體觀看了華晨宇的演唱會,結束之後也遭遇了不好打車的窘境。她說當晚奧體中心地鐵站兩邊都被各種黑車包圍,為了儘早回住地處理工作上的急事,自己直接給黑車司機開價200塊錢到高碑店,結果司機覺得距離太遠給拒絕了。“最後,我用易到叫到了車,100出頭回的家”,小C說道。

滴滴暫時下線了夜間網約車服務,這在最初確實給不少夜間出行的人帶來了一定不便。不過,隨著他們自身的習慣調整,很快便能在手機裡找到替代品,雖然在時間和金錢上的付出會更多些,但就如部分網友所言:滴滴並非是必需的。

在用戶粘性上,打車軟件跟共享單車APP有類似之處。對於用戶而言,它們都屬於工具性應用。用戶的遷移成本比較低,不太會對平臺產生過強的依賴性和忠誠度。在這種情況下,產品可以在短期內迅速積累用戶,但也可能因為遭遇某些重大Bug而造成急劇的用戶流失。

遭遇自成立以來最大“風浪”的滴滴開始變得“如履薄冰”。媒體工作者小C告訴網娛君,自從出事之後,她使用滴滴打到女司機開車的頻率明顯提高了。偶爾遇到男司機,對方也比平常顯得更加客氣與小心。

夜幕下的北京依舊車水馬龍。風波過後,以開車為謀生手段的外來人口的生活也許愈發艱難,而作為乘客的普通人忙著在各自的生活軌跡裡酸甜苦辣,沒人關心是滴滴拯救了都市出行,還是另一款打車軟件成為新的行業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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