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在言淵的身下掙扎得厲害,言淵的力量就越大,手上的動作也就跟著越來越粗魯。
她第一次感覺到這般無力的感覺。
從小到大,甚至是穿越,以及代嫁到靖王府,哪怕她幾次受傷,她依然覺得自己強大無比。
可此時此刻,被言淵壓在身下,那種強烈的無助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無論她怎麼囂張得意都好,可始終被言淵輕鬆碾壓。
她看著言淵眼底絕冷的眸光,心頭疼疼的,彷彿自己很快就要被這樣的冰冷給凍得脆脆的,而後,碎成一塊一塊。
眼底泛起了酸澀的光,她一言不發地看著言淵,咬著下唇,眼底的火光,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的冰冷。
她突然間的沉默,讓言淵的心,驀地一緊,被怒火所取代的冷靜,也在此刻一點點地回來了。
他冷著臉抬眼看向柳若晴,見她的眼瞼上,蒙了一層淡淡的水霧,看上去難過又委屈。
他的眸色怔了怔,心頭,劃過一絲異樣和心疼。
只是,一想到這樣的難過是因為那個男人,他心頭的火氣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燃了起來。
冷笑了一聲,他從柳若晴的身上,沒有溫度的雙眸之中,滿是嘲諷之色,“放心,本王對你這樣骯髒的女人,連碰的欲.望都沒有。”
他這句話,顯然是在自欺欺人,天知道他是多麼輕易地就能被這個女人挑起所有他最原始的欲.望。
言淵之前對她的態度,比起他說的話還要傷人,可柳若晴從來沒有覺得這種感覺會這般難受。
“骯髒”這兩個字,就像是他拿著一把隱形的刀,朝她的心頭狠狠刺下去一般。
看著言淵冷然的側臉,費了好大的勁,她才收拾了自己難過的情緒,深深地吸了口氣,神色平靜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既然嫌我髒,以後就別再做這種弄髒你的事了。”
她語調平靜,彷彿剛才發生的不過只是一件尋常事一般,絲毫沒有傷到她半分。
拿起邊上被言淵扯破的衣服披上,她走到他面前,故作輕鬆地攤開了手掌,“把手帕還給我。”
言淵的臉色因為柳若晴這個要求而再度變得鐵青,那種要命的在意,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柳若晴見他臉色明顯變得很難看,彷彿她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一般。
想起剛才他那樣狂虐的舉動,柳若晴的身子狠狠一顫,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可似乎不想讓自己在言淵面前太過示弱,她回瞪著他,道:“幹嘛,雲嬌容送給我的東西你也要搶?你也太沒品了,她可是你侄子的心上人,難不成你還想把心思動到她身上去?”
言淵的臉色,在聽到柳若晴這番話的時候,佈滿了驚詫!
雲嬌容送給她的?這麼說,不是她自己繡的?
這上面那兩句話也不是她為他的青梅竹馬寫的?
言淵怔怔地看著柳若晴的臉,臉上的表情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柳若晴見他一言不發地盯著自己看著,被他看得越來越心虛,“幹&……幹嘛,我有說錯嗎?你這是什麼眼神?拿著雲嬌容送我的東西不放,你不是對她有想法是什麼?”
柳若晴當然不知道此時言淵心裡在想什麼,她只是覺得言淵的表情跟眼神都看上去十分古怪,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古怪。
半晌,言淵才將目光從柳若晴的身上收了回來,將手中的那個手帕還給柳若晴,順便加了一句,“她繡得比你好看。”
眼底,隱隱地染上了淡淡的笑意,雖然沒有過於明顯,但是,還是被柳若晴看得清清楚楚。
對比起剛才的狂風驟雨,此時又是春風和煦,柳若晴不知道言淵的情緒變化竟然在朝夕之間可以有這兩種極端。
這人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了吧,前腳還一副要將她剁成肉醬,後腳就這樣笑眯眯的?
柳若晴傻眼地接過言淵遞過來的手帕,眼底依然帶著迷茫的眼神打量著言淵的表情,還是想不通他的情緒為什麼變化得這麼大。
簡直比變色龍變得還快。
等等!他剛才說什麼?說她繡得沒雲嬌容好看?
給我消失!
她知道她繡得不好,要他管?
她對他鄙視地翻了翻白眼,“嫌我繡得不好看,把我繡的那條帕子還給我!”
言淵懶得理她,給了她一個寡淡的眼神,轉身重新回到床邊躺下,“不記得放哪裡了。”
“什麼!”
柳若晴炸毛了,走到床邊,雙手叉腰地瞪著言淵漫不經心的臉,道:“我可是廢了十根手指才繡好的,你就給我隨便扔了?”
言淵的眸光,淡淡地朝她睨了一眼,給了她一個沒好氣的眼神,道:“繡得這麼難看,你指望本王帶在身邊?還是好生珍藏?本王不嫌丟人?”
“你……”
混蛋!
柳若晴咬牙,在心裡罵了一聲。
“老孃我唯一一次繡的刺繡作品送給你,你竟然不給我好好收藏,你以後別想我再繡給你!”
她雙拳握緊,要不是打不過這個混蛋,她現在就上去跟他幹一架!
言淵看著她因為生氣而微紅的兩頰,心情瞬間大好。
尤其是她剛才那一句,唯一一次刺繡……
這麼說,她只為他一個人繡過手帕?
想到這個,言淵的心裡,還有些小小的得意跟竊喜,先前因為那塊雲嬌容繡的手帕而引起的暴怒,也在此時一掃而光。
眼皮懶懶地抬起看向柳若晴慍怒的臉蛋,勾唇一笑,道:“以後多訓練幾次,或許看到好看的,本王會考慮珍藏。”
“滾!想得美。”
她鄙視地看了言淵一眼。
嫌棄老孃繡得不好看還想我給你繡?
你算個什麼東西!
她用眼尾看著言淵,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開口道:“你怎麼還不滾?”
別告訴她,他今晚又打算賴在這裡睡一晚。
言淵看著她的眼眸加深了幾許,瞳孔深深一縮,淌出了幾許邪魅的色彩。
“你想要我滾?”
言淵加深了眼底的笑意,磁性的嗓音中,帶著戲謔。
“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柳若晴沒想太多,只是雙手環胸地站在床前,懶懶地看著言淵。
“好。”
言淵點點頭,就在柳若晴詫異他竟然這麼好說話的時候,身子突然間被言淵一帶,撲向面前的大床。
耳邊隨即傳來言淵曖.昧的嗓音:“下次要滾可以直接跟我說,不需要這麼含蓄。”
含蓄……她說得很明顯了好嗎?
等等!他什麼意思!
你大爺的!
“言淵,你要幹什麼!”
“滾。”
“我是讓你滾出去!”
“愛妃不覺得在床上滾更有情調麼?”
“……”
翌日——
“小淵,來,吃飯啦。”
“……”
小月一臉惡寒地看著柳若晴拿著一堆的胡蘿蔔站在夜狼面前喚著它“小淵”。
萬一王爺聽到的話,公主又死定了。
“公主,您叫它小淵,它不會知道您是在叫它的。”
“現在不會,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啊。”
柳若晴把玩著手中的胡蘿蔔在夜狼面前晃,道:“小淵啊,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小淵了,以後我一叫你小淵,你就要過來吃飯,知道嗎?”
或許是吃素吃多了,夜狼眼中那股兇悍勁也沒有最初那麼強烈了。
聽柳若晴這麼說,也是似懂非懂地看著柳若晴,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小淵。
“公主,好端端的,幹嘛把它名字給改了呀。”
“我就是喜歡叫它小淵,哪有這麼多原因!”
要說原因,就是那個該死的言淵那個臭不要臉的混蛋,昨晚又佔她便宜。
要不是她反堅決捍衛著自己的貞潔,說不定她的清白就會在那隻禽獸手中了。
她發現,最近那個禽獸是不是發.春了,發現他的行為越來越像個淫.棍,動不動就調戲她,佔她便宜。
小月在身邊訕訕地咂了咂嘴,看著柳若晴,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公主,王爺他……是不是又得罪您啦?”
“切,什麼叫又得罪我?他每天都在得罪我好嗎?”
柳若晴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將手中的胡蘿蔔丟給夜狼吃。
一籃子的胡蘿蔔很快就吃完了,小月有些欽佩地看著柳若晴,道:“公主,您果然有辦法,夜狼現在真的愛吃素了。”
“趕緊把地打掃乾淨,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柳若晴從地上站起,小月像往常一樣,將夜狼面前用水清掃乾淨,才跟著柳若晴轉身出去。
走到柳若晴身邊的時候,小月還是朝夜狼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不放心道:“公主,夜狼最近一直吃素,會不會影響它的執行任務能力啊,到時候,王爺一定會發現的。”
“瞧你這點出息,天天擔心被他發現做什麼,發現了不還有我嗎?你以為你家公主是吃素的?”
柳若晴沒好氣地癟癟嘴,絲毫沒有把小月的話放在心上。
“你呀,別擔心太多了,還有十來天,百花盛宴就要開始了,我得趕緊抓緊讓她們倆學會《驚鴻舞》。”
“驚鴻舞?那是什麼?”
“那是唐玄宗的寵妃梅妃的成名作,失傳了幾百年了。”
她順口說了出來,倒也沒多想。
當日她跟師父無意間發現了唐墓,在其中一個墓葬棺裡,得到了幾幅畫,而那幾幅畫拼在一起,便是史上最著名的《驚鴻舞》的原版。
以前玩遊戲認識的一個小夥伴剛好是舞蹈學院的學生,她就讓那個朋友根據原畫將驚鴻舞編了出來。
當時,她看著那驚鴻舞簡直驚呆了,真不愧是曠世奇作,連她一個女孩子都看呆了。
如果那這支舞當作百花盛宴的開場舞讓雲嬌容去跳,到時候,還不是豔驚四座嗎?
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這副大作出自自己之手,柳若晴便禁不住洋洋得意了起來。
“公主,唐玄宗是誰呀?”
小月迷惑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讓柳若晴從自己的幻想中猛然回過神來。
“呃……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以前我師父跟我說的,可能是一個故事裡虛構的人物吧。”
她隨口跟小月解釋了一通,差點忘了這裡是架空的年代,有些記載應該跟史書上不太相同。
“哦,原來是這樣。”
小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倒也沒多問。
反正自從西擎皇帝讓她代替真正的天心公主嫁到東楚來的時候,她身為她的貼身侍女就一直覺得柳姑娘有太多的秘密。
她不願意說,她也就不多問,反正她出現在東楚的任務,也跟柳姑娘沒什麼關係。
言淵下朝回府的時候,去書房之前,想到了在後院的夜狼,距離它被帶進府中已經幾天了,他是時候去看看它的訓練情況。
前往後院的路上,剛好遇上了徐大。
徐大看到言淵過來,頓時嚇得臉色慘白,生怕最近讓柳若晴餵食夜狼的事會被他給發現。
“小的參見王爺。”
“嗯。”
言淵點點頭,犀利的目光很快便發現徐大的神色有些古怪。
他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在徐大的臉上掠過,突然開口道:“隨本王去看看夜狼。”
“是。”
徐大的心裡有些忐忑不安,祈禱著王妃最近給夜狼餵食,可千萬別鬧出什麼事來。
跨進後院的大門,言淵就覺得有些不太尋常。
目光朝夜狼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它安靜地趴在那裡懶洋洋地睡覺,絲毫沒有半點兇悍的姿態。
而之前夜狼看到他,總是會熱情地撲過來,現在卻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神也少了先前的銳利。
言淵的眸光瞬間冷了下來,視線淡淡地在後院掃了一圈之後,看向徐大,“你有什麼話要跟本王說?”
徐大本來就心虛,現在聽言淵這麼一問,頓時就沒有撐住,立即在言淵面前跪了下來,“王爺息怒,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別說廢話!”
言淵冷冷地將徐大認罪的話給打斷,清冷的目光,凌厲地掃向徐大的眼睛,嚇得他頓時癱倒在地上。
“是……是……”
徐大擦了擦額頭上不停滲出來的冷汗,道:“最近這幾天,都是……都是王妃給夜狼餵食的。”
“王妃?”
言淵清冷的眼底,掠過一絲詫異。
“是……王妃說,她這麼愛王爺您,所以要愛屋及烏,給夜狼餵食,跟它培養感情……”
徐大盡量挑好的話說,儘管,從一開始,他就懷疑王妃給夜狼餵食的動機有些不純。
“她愛本王,所以要愛屋及烏?”
言淵沒好氣地冷嗤了一聲,那個女人說出來的話,根本信不得。
哪怕他剛才聽到她說這麼愛他的時候,他的心裡其實也有些小高興的。
“是,王妃是這樣跟小的說的。”
“她給夜狼餵了什麼?”
“那些吃的都是小的從街上買回來的活物,每次買回來之後就交給王妃,讓王妃來喂。”
“喂完後,地上的血也是王妃打掃的?”
“是……小的每次來的時候,地上都是乾乾淨淨的,想來是王妃打掃過了。”
徐大也沒多想,只是當時還覺得王妃真不錯,不但幫他給夜狼餵食,連地都幫他打掃乾淨了。
言淵這一次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深深地望著夜狼的眼睛。
這雙本該銳利的雙眼,敏銳的殺氣正在逐漸減退,此時的夜狼,不像是一隻狩獵者,反而像是一隻等著主人寵愛的寵物狗。
而且,這裡,明顯少了一股血腥味。
雖然以前每一次徐大給夜狼喂好之後,都會將地面清掃乾淨,但是,眼前的情況是……太過乾淨了。
乾淨到連空氣中都嗅不到一丁點兒的血腥味。
夜狼一天三餐全是活生生的動物,那種血腥味不可能消失得這麼快。
再加上他下朝的時間,距離夜狼吃完早飯的時間並不長,那股血腥味更是不可能消失得無形無蹤。
再看現在夜狼的神色,很有可能……那個女人根本沒給夜狼吃的,或者……
他沒去想另外一種可能,只是對徐大道:“重新給它準備一份食物,還有……本王來這裡的事,不用跟王妃提起。”
“是,王爺。”
言淵從後院裡出來,清冷的眸子,緩緩地眯了起來,將眼中的危險給隱藏了起來。
“快,快點,夜狼吃飯的時間到了。”
柳若晴從西郊別院跑回來的時候,酉時(17:00)剛過,也是往常徐大餵食夜狼的時間。
因為怕被言淵發現,她都是趕在言淵回府之前喂完夜狼。
“王妃。”
柳若晴剛跨進王府,遠遠的,便看到徐大提著一個裝滿兔子的籠子站在那裡等她了。
“王妃,這是夜狼今晚的食物。”
“好。”
柳若晴接過那個籠子,像往常一樣,往後院走去。
“嘖嘖嘖,看看言淵那禽獸,多麼殘忍,這麼可愛的小白兔,竟然忍心就拿去給夜狼吃了。嘖嘖嘖……”
“……”
言淵站在書房門前的走廊上,從遠處眺望著院子裡的情形。
目光若有所思地眯起,看著她提著籃子往後院走去。
他沉思了片刻,從書房裡走下樓來,出了院子,直接往關著夜狼的後院走去。
“來,來,來,小淵,吃晚飯咯。”
言淵剛到門外,便聽到裡頭傳來柳若晴輕快的聲音,而她口中喊著的名字,讓他的眉頭,倏然擰了起來。
“小淵?”
她不但把夜狼的名字給改了,還改成……小淵?
這個膽大包天的死女人!
他黑著臉,緩步走到門口,院子裡,柳若晴主僕二人正蹲在夜狼面前,手裡提著不知道哪裡拿過來的胡蘿蔔正在給夜狼喂吃的。
“公主,最近奴婢老是去廚房那邊要蔬菜,廚房那邊的人都開始懷疑奴婢了。”
“怕什麼,你就說是我要的,廚房的人要是問起來,讓他們去東苑找我。”
柳若晴繼續給夜狼喂胡蘿蔔,完全沒注意到門口那雙半眯起的雙眼裡, 籠罩著危險的氣息。
“你趕緊去把小白兔給放了,不然等會兒被人發現了。”
柳若晴推了推身邊的小月,這邊對著夜狼道:“小淵呀,你看看你現在多可愛,不偏食的寶寶才是乖寶寶哦,你最近的腸胃是不是舒服多啦。”
夜狼也不知道聽懂沒有,輕輕地嗚了兩聲,柳若晴自然地就當它默認了。
“你看吧,姐姐我是真對你好,不像你那個卑鄙無恥的主人,天天讓你吃這麼血腥的東西,吃這麼可愛的小白兔多作孽啊,下輩子投胎都不能投一戶好人家,你那個主人,根本就沒為你著想過。”
言淵在門口靜靜地聽著,也不知道打擾她跟夜狼之間的交流。
很好,柳天心,你不但把本王兇悍敏捷的神犬營領隊調教成了一條溫順的寵物狗,你還在背後挑撥離間。
“啊!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嫉妒你比他長得好看,嫉妒你比他威風凌凌受女孩子喜歡,所以他故意這樣對你,嘖嘖嘖,想想看,這個人得多陰險,連狗都要嫉妒。”
“嘖嘖嘖……”
她連續嘖嘖了好幾聲,這一頓飯下來,她除了指責他的不是以外,就是挑撥他跟夜狼之間的關係。
言淵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倒是沒有進去,只是轉身悄聲離去了。
喂完夜狼,柳若晴頓覺神清氣爽。
“公主,今晚用膳還是回東苑嗎?”
“嗯,叫人端過去,我才不想看到那個討厭鬼。”
柳若晴口中的討厭鬼是誰,小月自然清楚,倒也沒多問什麼,便朝偏廳那邊過去了。
“管家,我家公主今晚還是在東苑用膳,她的膳食就讓奴婢端過去吧。”
“王妃的膳食已經連同王爺的一起送進東苑了。”
“一起送過去了?”
管家的回答,讓小月一臉詫異,原本就忐忑了一天的心裡莫名地掠過一道不安。
王爺今晚要跟王妃一起用膳?
為什麼她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呢。
“多謝管家,那奴婢先告退了。”
小月轉身正準備離開,便被管家給叫住了,“小月,王爺吩咐,他跟王妃用膳的時候,不要去打擾,你就直接在這邊吃飯吧。”
“哦……哦,好。”
管家這話,讓小月的心裡越來越不安,總覺得她家公主有一種要玩完的感覺。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對著夜狼說了言淵一大堆的壞話,柳若晴的心情非常好,嘴裡哼著小調,步伐輕快地上了樓,推開了房間門。
“髣髴兮若輕……”
眼前坐著的那個人,讓她嘴邊的歌聲瞬間收住了。
她瞪大了雙眼,看著桌前已經擺滿的飯菜以及那個一身淺藍色錦衣,坐在桌前漫不經心地喝著茶的男人。
言淵?
他怎麼在這裡?
他不是不喜歡在房間裡吃飯的嗎?
可看這架勢,不但是要在房間裡吃飯,還打算跟她一起吃呀?
柳若晴的心裡,莫名地閃過一種不安的感覺。
為什麼心裡有些發慌呢。
言淵在此時放下茶杯,低垂的眼眸,緩緩抬起,看到她張著嘴,愕然地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看,他勾起了唇,笑容奪目。
“怎麼了,愛妃,看到本王在這裡,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柳若晴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般心虛,她撓了撓頭皮,看著言淵乾笑了兩聲,走近桌邊坐下,“王爺真是好興致,怎麼想到過來陪為妻一起用膳了?”
言淵拿起筷子,挑眉一笑,“為夫只是突然間發現,這段時間公務太忙冷落了愛妃,讓愛妃對本王頗有微詞,所以,打算今晚陪愛妃一起用膳。”
一邊說著,一邊給她夾了一些肉到她碗裡。
“呵呵,沒的事,沒的事,王爺身為親王,日理萬機,為妻哪裡敢有微詞,一定是哪個不長眼的故意說給王爺聽的,挑撥我們之間良好的夫妻關係,王爺切不可聽信賤人讒言。”
言淵的眼底始終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明明那般溫和,卻讓柳若晴越看心裡就越是發虛。
“愛妃放心,愛妃的品行本王自然瞭解,外人嘛,休想挑撥我們之間良好的夫妻關係。”
他學著柳若晴的語氣,語氣淡淡地開口。
“呵呵,那是,那是。”
柳若晴咬著筷子,心裡卻還是對言淵突然改天的態度感到不安。
這小子,沒事給她夾菜,還這麼獻殷勤,這太不像他的人品跟作風了。
“來,愛妃吃菜,這是本王特地吩咐廚房的人給愛妃做的。”
“多謝王爺。”
柳若晴心裡雖然有些忐忑,可還是沒直接問出來,而是夾起面前的一塊肉往嘴裡塞進去。
這道菜,廚師做的確實很美味,可是,柳若晴對自己不吃的菜,只要一口就能吃出不對味來。
“這是什麼肉,味道怪怪的。”
“兔肉。”
“噗——”
柳若晴將嘴裡的肉給快速吐了出來,抬眼看向言淵未變的臉色,吞吞吐吐道:“兔……兔肉?”
莫名的,當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頭那種心虛便越發強烈了起來。
“怎麼了,愛妃,不喜歡嗎?”
“我……我不吃兔肉的。”
她眼神閃爍地避開了言淵的目光,垂著腦袋,拿著快起一聲不吭地扒飯。
“愛妃這般偏食,不利於長個,你看你身上一點肉都沒有,本王昨晚抱著……硌得很。”
“……”
柳若晴差點被言淵這句話給噎著了,什麼叫抱著硌得很?
嫌硌得很你別抱啊,誰讓你抱了,佔了便宜還賣乖!
柳若晴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一番。
什麼叫她偏食不長個?
169cm很高了好嗎?
誒?等等?偏食?
為什麼這話聽這麼這麼耳熟呢?最近她才教育過小淵呀?
不是吧,她最近“虐.待”小淵的事,被言淵發現了?
不會,不會!
要是被他發現了,她皮都要被他打爛了,他還能這麼心平氣和地在這裡跟她嘮嗑?
嗯,一定是自己嚇自己,她做得這麼隱蔽,言淵怎麼可能會發現。
“既然愛妃不愛吃葷,那就吃點素的,有利於腸胃消化。”
言淵的聲音,在她面前繼續響起,很快,她的碗裡,便多了一堆紅蘿蔔絲。
柳若晴嚥了咽口水,尼瑪,胡蘿蔔老孃也不吃好嗎?
你就不能挑個我愛吃的菜夾麼?
柳若晴僵硬地扯了兩下嘴角,繼續扒著飯,面前的胡蘿蔔一動不動。
“怎麼了,愛妃,胡蘿蔔你也不吃?”
“不吃。”
她埋首吃飯,垂著的腦袋裡,傳來她悶悶的聲音。
“哦?”
言淵將筷子放下,一臉詫異地看著她,問道:“本王聽廚房那邊說,愛妃天天跟他們要一籃子的胡蘿蔔,以為愛妃對胡蘿蔔情有獨鍾,今晚做的菜,本王特地吩咐,每一道菜都要加胡蘿蔔,好讓愛妃吃得滿足。”
“……”
果然,柳若晴發現,自己面前的每一道菜,都有胡蘿蔔。
“呵呵……”
柳若晴乾笑了兩聲,心虛得沒有作答。
糟了,不會是真的被他發現,我拿胡蘿蔔去喂小淵了吧?
言淵的聲音繼續傳來,“既然愛妃要胡蘿蔔不是用來吃的,那是用來做什麼?”
“這個……”
柳若晴咬著筷子,思考著該找什麼樣的藉口。
看著言淵投過來的詢問的目光,她苦惱地擰起了眉,擰眉深思了片刻。
胡蘿蔔……還能有什麼用呢?
下一秒,她眸光一亮,有了!
她看向言淵,臉上露出了羞澀的模樣,道:“胡蘿蔔不用來吃,當然是用來用的嘛。”
“哦?”
“昨日,王爺不是還嫌棄為妻刺繡繡得不好嗎?為妻心想,總是要有一技之長能讓王爺喜歡,況且,為妻日夜思念王爺,就打算用胡蘿蔔雕一個王爺出來,等妾身想王爺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看,以解相思之苦。”
她說得聲情並茂,必要的時候,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演技雖然浮誇了一些,也知道她是在演戲,可言淵聽著,還是有些心生歡喜。
薄唇動了動,他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小口後,看向柳若晴演技浮誇的臉,道:“這麼說, 愛妃是拿那些蘿蔔來雕一個本王出來?”
“是啊,是啊。”
以為成功騙過了言淵,柳若晴自是在心中暗喜,看著言淵平靜的臉,趕忙點了點頭。
言淵的眼底,漾開了一抹淺淺的笑。
沒有著急出聲,只是半眯著雙眼,打量著柳若晴的臉,突然間這般一言不發的模樣,看得柳若晴的心裡莫名發毛了起來。
奇怪,難道被她看出破綻來了?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言淵的表情,原本的洋洋得意漸漸被忐忑不安所取代。
“那個……我吃飽了。”
此時此刻,柳若晴覺得,還是得儘快脫離言淵的視線才好。
這人心機那麼沉,指不定會被他看出什麼來。
“也好,本王也吃飽了。”
言淵放下酒杯,在柳若晴錯愕的眸子中,湊到了她面前,嘴角微微漾開,彎起的眸子裡,帶著邪魅般的誘.惑。
“幹……幹嘛靠我這麼近?”
最近是怎麼了?
為什麼言淵這賤人一靠近她,她就緊張得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兩頰微微發燙,連講話都講得不清楚。
言淵緩緩伸出手,溫熱的指腹輕輕拂過柳若晴的臉頰,讓她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又高了好幾度。
“愛妃既然這般思念本王,甚至要靠雕本王的雕像來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現在,本王就讓愛妃好好看一看本王,有本王親自給愛妃解決相思之苦,想必愛妃內心會更加滿足。”
他的聲音又柔又好聽,再加上本身就帶著一股邪魅的磁性,撩得柳若晴的心跳加速得越來越厲害。
那種緊張,就像是心臟直接從心口蹦出來似的。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將言淵推開,“不……不用了。有……有蘿蔔就夠了。”
誒?這話怎麼聽著有點怪怪的。
想到蘿蔔的作用,柳若晴的臉,頓時紅得通透,腦子裡那邪惡的想法,開始往她的腦子裡發散開來。
肩膀上突然間加了一道力量,言淵的手,已經攬過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懷中輕輕一帶,臉上故作不滿,道:“所以,愛妃覺得,本王還沒有蘿蔔有用?”
誒?
柳若晴嘴角一僵,錯愕地看著言淵似笑非笑的眼神,為什麼這話聽著比她剛才那話還要邪惡?
肩膀上的力量,逐漸往下移,柳若晴覺得自己渾身僵硬的同時,背上還有些癢。
“那個……”
她僵著嘴角,尷尬地看著言淵,身子在他臂彎中輕輕掙扎了兩下,而後,敏捷地退了出來。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先出去一趟。”
說完,也不等言淵開口,轉身打開門衝了出去。
待到柳若晴跑遠了之後,言淵揚在嘴角的笑容,才逐漸隱了回去。
“死女人,本王看你裝到什麼時候。”
想到他把夜狼的名字改成小淵,還一口一口地餵它吃蘿蔔,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個小混蛋,膽子還真不小,竟然敢虐—待他神犬營的狗。
言淵本來是一肚子火準備好好教訓柳若晴一頓,可是,一想到她剛才那浮誇的表演,又不禁輕笑出聲來。
原本的怒火,也逐漸收斂了回去。
那個該死的女人,他竟然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只是……
夜狼再被她繼續這樣養下去,以後執行任務怕是難了。
“好險,好險,差點又被言淵那混蛋給非禮了。”
從東苑成功逃脫,柳若晴才鬆了口氣,撫著跳得厲害的心臟,叉著腰,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奇怪,言淵今天好反常,不但過來陪我吃晚飯,還有一會兒兔肉,一會兒蘿蔔,為什麼覺得他這是話裡有話呢?”
剛才太緊張了,她倒是沒想太多,現在仔細一想,“媽呀,這中間的問題可不得了。”
要是讓言淵知道了她虐—待他愛犬的事,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這樣想著,柳若晴的身子猛地抖了兩下,一種涼颼颼的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間遍及了她的全身。
“不行,得去小淵那邊看看。”
柳若晴加快了腳步,往後院夜狼關著的院子裡小跑過去,心裡一路祈禱著千萬別被言淵發現才好。
悄悄推開了後院的門,儘管夜狼被柳若晴鍛鍊得最近吃素了,可從小到大訓練出來的敏銳度並沒有減退。
門輕輕動了一下,夜狼立即警覺了起來,黑夜裡,那雙銳利的眼神如一匹弒殺的狼,洞察著四周所有靠近的危險。
渾身的黑毛開始豎起,它警覺地盯著那扇逐漸被推開的門,準備伺機而動。
直到看清了那張它已經熟悉了幾日的臉,知道沒有危險,它才逐漸收起了剛才備戰的姿態,吐出舌頭,熱情地迎接著柳若晴的到來。
跟剛才那凶神惡煞的氣勢完全不一樣,很顯然是接受了柳若晴這個女主人了。
柳若晴站在院子裡,仔細觀察了一圈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才逐漸放心了一些。
“看來,言淵還是沒發現嘛。”
低語了一聲之後,柳若晴走到夜狼面前,愛撫著它柔亮的毛髮,道:“乖小淵,告訴姐姐,今天你那個壞蛋主人有沒有來過?”
夜狼在她面前,抬著眸子看她,明亮的眸子在黑夜中也依然銳利無比,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半晌後,發出了嗚嗚的聲音。
“你這意思是來過還是沒來過?”
回應她的,又是兩句“嗚嗚”聲,柳若晴撫額,看來是從小淵口中套不出什麼話來了。
“算了,算了,八成是沒發現。”
柳若晴摸了摸夜狼的頭,在它面前站了起來,撫著下巴自語道:“要是言淵發現了,應該早氣得扒了我的皮了,哪可能還跟著那麼好脾氣地說話?”
想到這個,她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還是自己過分擔心了,剛才也沒想到這個。”
她自言自語地從後院裡出來準備回東苑去,而此時,東苑的房間裡,言淵正漫不經心地端著酒杯,有一口每一口地品著。
窗外的月色正濃,想到那個女人此刻一定跑去後院找夜狼調查情況,他的薄唇便向上輕輕揚起。
樓下的院子裡,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他喝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而後,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慵懶地等著那個推門進來的人。
柳若晴放心地回到東苑,原以為言淵早已經離開,可推門進去的那一剎那,看到那雙熟悉的眼,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她背脊一涼,本能地準備關門逃走,卻被言淵搶先了一步叫住了她。
“愛妃。”
柳若晴關門逃走的動作停頓了下來,抬眼看著言淵靠在椅子上那慵懶的模樣,明明看著這般無害,可愣是讓她感覺出一種莫名膽寒的危險。
“呵呵。”
她硬著頭皮,嘴角僵硬地乾笑了兩聲,跨步走了進來,卻下意識地跟言淵拉開了距離,道:“王爺怎麼還沒走?”
“走?”
言淵的眼底,故意露出了一片茫然之色,眼中的無辜讓柳若晴恨不得戳瞎他的雙眼。
“這是本王跟愛妃的臥房,這夜都深了,愛妃要本王去哪裡?”
你妹啊!
柳若晴的心裡此時是苦不堪言。
因為,不管從哪一個角度,她都無法反駁言淵這個問題。
可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她怎麼可能跟言淵同處一室,這不是擺明了又給他佔便宜的機會麼?
“你要去哪裡就去哪裡,我不會干涉的。”
她搖了搖頭,眼神熱切地看著言淵,誠懇又真摯,心裡恨不得言淵能立即起身走人。
可偏偏,言淵似乎並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只是不以為意地動了動眉頭,指尖挑起柳若晴的下巴,道:“本王說過了,為了解愛妃的相思之苦,本王今晚絕對不會丟下愛妃不管,”
話音剛落,他長臂一攬,“*一刻值千金,愛妃還是不要浪費這麼寶貴的時間,隨本王一同就寢吧。”
“不……不用了,不用了,你要睡你自己睡。”
柳若晴在言淵的臂彎中,急得都要哭了,她明明是一個常在江湖飄的女中豪傑,為什麼在言淵面前,每一次都變得這麼被動。
言淵在床邊坐下,手卻並未鬆開對柳若晴的禁錮,眼眸微微抬起看向她,語氣淡淡的,“你不是說思念本王?”
“我……我瞎說的,其實……其實沒這回事。”
柳若晴忙不迭地搖了搖頭,卻見言淵的眉頭略顯不悅地一皺,道:“這麼說,你也沒有為了思念本王要去刻蘿蔔。”
“啊?”
柳若晴愣了一下,傻眼地看著言淵平靜到喜怒難辨的臉,分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不好,被言淵把話給套走了。
“呃……這個……”
“所以,你拿那些蘿蔔做什麼去了?”
言淵的語氣依然平淡,可眼神卻顯得略有些凌厲,像是一盞探照燈,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照了個遍,想要刺探出她內心的真實信息一般。
“呵呵,我的意思是說,思念歸思念嘛,只有分開一點距離才需要思念,現在王爺都在我面前了,還需要刻蘿蔔乾嘛?”
言淵的目光,安靜地盯著她良久,就在柳若晴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勾唇一笑,出聲道:“也對,所以本王也不忍心讓愛妃再去刻蘿蔔,還是讓本王親自陪著愛妃才好。”
說完,手腕上輕輕一使力,將柳若晴往床上帶了過去。
“我……我不困啊。”
“不困?”
“嗯嗯,我不困,王爺你先睡,我等會兒困了再睡。”
說僵著嘴角,乾笑著從床上下來,退了出去,跟言淵拉開了一小段自以為安全的距離。
言淵換了一個姿勢看著她,沉默半晌後,道:“也好,本王也不困,既然愛妃也不困,那我們不如一起好好聊聊。”
“聊……聊聊?”
你妹啊,誰願意跟你聊,你見過有人在自己家裡養狼的嗎?
言淵看著她這副愕然的模樣,挑眉問道:“怎麼?外面月色正濃,愛妃不願意跟本王聊聊天,談談心嗎?”
呵呵。
柳若晴在心理對著言淵翻了個白眼。
還談心?
我們之間有心好談嗎?
“不是,只是覺得,妾身只是覺得王爺日理萬機,現在還要勞王爺陪著我熬夜,為妻心裡過意不去。”
“無妨。”
言淵一邊回答,一邊起身朝柳若晴走來,“陪愛妃談心,是本王應該做的,愛妃無需介懷。”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霸道地拉起柳若晴的手,往屋外走去,根本不給柳若晴任何反對的餘地。
嘴上卻依然是那副溫柔醉人的模樣,看著柳若晴的眼眸也是含著淡淡的淺笑,“今晚月色這麼好,本王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陪愛妃賞月。”
“我……我能拒絕賞月嗎?”
“當然,你可以選擇賞本王。”
“那我還是賞月吧。”
柳若晴一臉黑線,側目看著身旁這個一直以來她都看不透的男人,此時此刻,越發讓她覺得深不可測。
這個人時而冰冷,時而溫暖,時而不苟言笑,時而耍潑無賴,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言淵?
還是說,其實……每一個都是?
柳若晴安靜地打量著言淵好看又捉摸不透的側臉,在心裡輕輕地嘆了口氣。
就這樣,她半推半就地跟著言淵安分地坐在院子的涼亭內,看著窗外的月色,發起呆來。
天知道她多想睡覺了,來了這古代,她發現自己的作息變得越來越規律了。
十點都還沒有到就困得要死。
可是,礙於身邊某隻一直想法子佔她便宜的禽獸在這裡,睡覺是極度危險的做法。
哎,她就想不通了,這傢伙不是一直很討厭她,恨不得處之而後快嗎,怎麼最近老喜歡跟她待一塊?
莫不是……這傢伙對她日久深情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柳若晴禁不住在內心裡大笑了好幾聲,這面癱要是對她生情了,那她真的是上輩子造孽了。
“哎~”
她託著腮,對著月空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要是能早點回現代去就好了,日子過得這麼提心吊膽,簡直比下墓倒鬥還讓她覺得危險。
言淵聽到她的嘆氣聲,緩緩將目光投向她,見她正拖著腮,目光悠悠地望著天上的月光,看上去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他很少看到這樣安靜的柳天心,心裡不免有些不習慣,同時,心裡也有些小小的擔憂。
“怎麼了?”
他出聲問道,這樣的關懷顯得格外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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