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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绵山
梁红
题记：不求赞赏，只想让你了解往日绵山。
一九七O年在介休化肥厂参加工作后，不久，从同事处借得一套《东周列国志》。书中写到介子推与绵山，从而得知「介休」之由来。此后，心中念念，总想去绵山。
据厂里的任大夫说，当年介子推母子相拥焚于绵山后，山上长出的一棵槐树中，还又长出一株柳树，故名「槐抱柳」，山上还有「介子墓」、「介子庙」。于是更想去趟绵山，看看两千年前这些传说中的文物是否还在。
1972年春，厂部组织部分员工去灵石静升的麦地施肥。出发前，领导说早点干完活儿，回来路过可以上绵山！大家一听都欢呼雀跃，干活时人人尽力，一上午就干完了。午饭后，大队即向绵山进发。
绵山脚下，有一股泉水欢快地流出。再往上走便没路了，只有顺山势而上的东一个西一个的脚窩。我们拽着松树的枒杈或裸露的树根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往上「挪」。有人说绵山只能这样上！真是一步一叩首，就像磕长头似的去拜佛。大家相互拉拽着谨慎地向上爬，虽然四肢并用，却也高兴得别有一番情趣，
好不容易爬到有路的地方，抬头看有一石坊，上书「南天门」。我想，南天门？西游记中南天门是在天上的，那里面一定是仙境！从这里开始已有了大约三米多宽的土路沿山而转。左边是山，右边是悬崖——万丈深渊！时而听到有乱石落入崖底那空旷而响亮的回声。偶尔看到繋在崖畔粗壮树杆上摆动的绳索，有人说那是采集五灵脂的采药人拴着备用的。五灵脂即寒号鸟的粪便，可入药。寒号鸟就是那种「阳个佬佬暖和」，不筑窠的懒鸟，它的粪却是稀缺药材。看着时尔摆动的绳索，真为那寻找洞穴的人儿担心。
顺山势左拐往东走，先看到半山腰中有悬着的钟乳石，在不停地滴答着清水。下面简陋的水池边，有散落的羊粪。任大夫说，坐月子妇女若奶水不足，家人上山来取此水，回家熬小米粥会使奶水丰盈。路面忽然窄成两米的样子，且有木制栏杆护理。任大夫说这叫「鹿兔桥」。相传这里曾是断崖，是鹿和兔子修建的。为此增加了绵山的神秘色彩。桥路有两三米长。山体往右拐弯处有两株参天杉树，笔直笔直的望不到顶，十分罕见。又走了一段路时，任大夫让大家回头看，只见山崖上伸出一枝柏树的根，弯弯曲曲的像极了一条龙盘旋在半山腰中。这叫「回首望柏龙」。也是绵山一景。
终于来到任大夫念叨的「抱腹岩」。「抱腹岩」在半山腰上，穹顶恢宏，硕大无朋。穹顶依然有无数的小铜铃在微风中清脆地响动，偶尔还有些许红布条若隐若现地飘动。眼前有一条青石阶可拾级而上，我边上边数，整整一百二十条四、五米长的青石，历经岁月打磨而光鲜润滑。阶上一片空旷，乱石嶙峋，这里是被小日本炸毁的一座大雄宝殿的遗址。山体的东边是些僧舍，正面是九龙庙，龙生九种各显狰狞。还有俊美的观音庙，后边石洞中有送子娘娘，身上披着鲜艳的红布，大概有求子之人来过，在娘娘面前留下供品。还有一座居士庙，任大夫说是「真人」。
我在废墟中找到一尊石雕佛头。约有15厘米高，卷发，眼皮塌拉着，面容俊美。背回宿舍后供在窗台上，写了一副对联：「早晚一柱香，一日三叩首」，横批：阿弥陀佛。
介子墓，介子庙，槐抱柳在哪？由此东去的山谷是否有路可行？谁也说不清。天色已晚，绵山回城还要走十里，且还有那南天门外手足并用的下山路，大家一致同意打道回府。下山后已是万家灯火。
梁红，1947年生人。1970年在介休化肥厂参加工作，1974年调入晋中市化工局工作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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