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 十一年了,再也見不到像「潛伏」這樣的「神仙打架」

以前的諜戰劇是什麼樣子的?

有人編過一段話:“特務多為美嬌娘,恐怖起來嚇得慌。敵我之間戀愛忙,動作槍戰齊上場。”

《潛伏》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刻板化的印象,主角不再只是臉譜化的形象,劇情也不再是錯漏百出。

十一年了,再也見不到像「潛伏」這樣的「神仙打架」

可是《潛伏》大爆之後,諜戰劇又迴歸到只看顏值和背景,卻缺少智商與邏輯的漩渦中難以出來。

如趙麗穎的《胭脂》,她是銀行家的千金富二代,有著一目十行的過人天賦;

陳學冬的《解密》,他是身患自閉症的數學天才,以及李易峰的《麻雀》和劉詩詩的《黎明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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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披著諜戰外衣的偶像劇,有鬥、有險,但所有的一切都是為愛情服務,而非以家國大義為主題。

他們都忘了革命的愛情就算沒有俊男靚女也可以很浪漫,最典型的就是小眼睛的餘則成和大嘴巴的王翠平的日久生情。

但愛情卻不是《潛伏》中的重點,奮鬥和犧牲才是《潛伏》著墨的地方,這也能體現出《潛伏》的不可替代與無法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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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則成一心為國,把日本人趕跑之後,最大的願望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可當計劃有變,現實容不得他平平淡淡時,為了愛情和看不慣國軍腐敗加入了革命,但其內心並非被革命感召。

正如他自己所說:“我沒什麼信仰,如果說有的話,我現在信仰良心,趕走日本人以後,我信仰生活信仰你,就這樣。”

但是當他見到呂宗方的捨生取義,秋掌櫃的斷舌明志,左藍的捨己為人後,逐漸有了信仰,成為了革命中最堅定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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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交手的配角都非等閒之輩。

老謀深算的吳站長,年輕時是滿腔熱血的主義者,但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後,不理政權,只為撈財。

他其實活得很明白,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懂得為自己留後路,餘則成和他之間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最後在國軍潰敗之際,他已經看透餘則成的身份,之所以帶走他,是為了穩住他為自己服務。

至於潛伏與否,取決於餘則成自己,而吳敬中絕不會輕易拆穿,所以他不是糊塗,他是太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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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狠手毒的李涯,是一個純粹的特務,來站力兩年,從未休息過,吃喝睡都在辦公室,不圖立功受賞,一心精忠報國。

然而在“你方唱罷我登場”的舞臺上,李涯註定得不到一個好的結局,只曉得悶頭幹事,不處理人情世故。

很多時候,他就像許三多,有著“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但他卻沒有許三多的運氣,一路上沒有遇到一位貴人。

走不遠,便是他短暫一生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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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利是圖的謝若林,有一個合格特務的觀察力、判斷力和執行力,曾因翠平的身份問題給餘則成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但他卻是一個很蠢的投機主義者,自以為看清了局勢,藉機嘲諷那些殉道者,實則他才是大時代的犧牲品。

在亂世,為了生存絞盡腦汁無可厚非,可擺出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態勢蔑視一切,可謂可憐。

實際上,他確實是戰爭下可憐的芸芸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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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陸橋山和馬奎,他們是兩個極端,一個是陰險小氣,一個是匹夫之勇。

陸橋山與官場中斡旋,可以為了權力犧牲掉所有人的利益;馬奎則是徒有莽夫氣概,少了點動腦子的智商。

這樣的高手過招造就了精彩紛呈的《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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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方面,除了姚晨有點拉胯,其餘人的演技都是爐火純青的,尤其是孫紅雷飾演的餘則成。

他外表柔軟,內心堅定,做起事來帶著一股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兒,但這樣的角色,卻不能狠、不能惡、不能寒,也不能過於動情。

究竟該怎麼表演才能突出餘則成深入敵後潛伏時的驚,與在詭譎暗戰中攪弄風雲的險,孫紅雷用到了兩字——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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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由於吳站長要求各中層領導將自己的夫人接到天津來享福,慌亂之餘,餘則成與組織聯繫,組織上在一場意外後,為他安排了翠平。

但行動隊的隊長馬奎一直懷疑餘則成背景不乾淨,便要求和他一同去接,期間,餘則成突然發現送翠平的車伕腰上的土槍露了出來。

這種低級失誤極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進而導致天津的所有地下工作毀於一旦,就是這場僅有十幾秒的戲裡,孫紅雷將演技體現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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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對馬奎露出職業假笑,發現土槍後,眼神閃過一絲驚慌和擔憂。

想到解決辦法後,小幅度轉頭看了一眼馬奎,又瞄了一眼車伕,確認無人覺察到便徑直向車伕走去。

快速的拉著車伕的衣角遮住了槍,在車伕震驚時,立馬露出憨厚微笑,若無其事的說到:“路上辛苦,注意安全”。

話音剛落,立馬向下皺眉暗示車伕收好槍支,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除了他和車伕,無人注意到異常。

這份教科書式的肢體、眼神、形態表演,足以證明孫紅雷演技的遊刃有餘,因為有些演員往往都會卡在第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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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好演技換不來好結果。

餘則成和翠平悲劇的成因不是造化弄人,而是組織弄人,更準確的是被腦子裡宗教式的信仰捉弄。

因為人類有思想、有意識,在觀察世界的同時會反思自己,這種行為讓信仰有了滋生的土壤。

最初信仰分為兩種,一種是對天地的崇拜,一種是對祖先的敬畏,後來衍生出了對某種思想、宗教,人或物的敬仰。

這種強調共情,即同哭、同笑、同享受的信仰,主張的是為偉大的事業獻身,追求的是明確未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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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可以不同,但信仰者對信仰的態度必須相同的,即將信仰內容視為統整人生各個方面的最高原則,所有的活動都以遵循這個原則為指向。

這種心靈和精神上的缺失讓人的防線有了突破口,一旦信仰扭曲時,可怕的事情隨之產生。

餘則成深諳此理,但他已難脫身,翠平有了動搖,也為時已晚,因為在某些時候信仰的壯大需要部分人的犧牲。

而餘則成、翠平、晚秋、廖三民等人都是魚肉,信仰則為刀俎,他們的存在本質上是為了手起刀落後的美味佳餚。

畢竟像他們這種人,到最後能善終的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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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實的歷史中,餘則成的原型是吳石。

他滿腔抱負,學問滿腹,誓與侵略者鬥爭到底,為此不惜拋頭顱灑熱血。

但隨著抗日戰爭的勝利,吳石不滿國軍的獨裁,開始傾向革命,並在多年的周密潛伏下,巧妙周旋,立下諸多汗馬功勞。

即使到了臺灣,仍然勿忘統一大業,甘心身居孤島,在龍潭虎穴中推動曙光的及早到來。

1950年因被叛徒出賣,於6月份在馬場町刑場英勇就義,也許在犧牲前的那一刻,他是帶著微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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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悲與餘則成一樣,都是“平生殫力唯忠善,如此收場亦太悲”。

由此可見,雖然《潛伏》的結局是許多人心中的意難平,但並非誇大其實。

導演兼編劇姜偉曾解釋道:“很多資料沒有解密,從公開資料來看,有些人結局非常好,比如李克農、熊向暉。

有些人很慘,這是這一代人的結局,信手拈來大團圓,對得起這些人嗎?”

這份貼合曆史的用心,對得起為中華之崛起而獻身的英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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