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伍佰這樣的柔情鐵漢,如今不多了,他的歌上頭

最近的你或許也這樣的困擾:雖然《想見你》完結了,但“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的旋律還在腦海裡循環播放……

這首“魔性”“上頭”的《Last Dance》,一度衝破男女主穿越的介質隨身聽,達到了讓觀眾隨時聽的效果。如今人散曲未終,還掀起了一小波重聽伍佰的熱潮。

伍佰,“土臺客”,九十年代的搖滾歌王,曾經家家戶戶都傳唱、男女老少都認識的時代偶像,如今也是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的樂壇傳奇人物。

關於他,那些你可能知道的事:伍佰上熱搜了、伍佰的歌成了新臺劇ost、伍佰的音樂是卡拉OK和KTV裡的“最大公約數”;

而那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事:伍佰去年還在北京五棵松體育館開了演唱會、伍佰演過徐克的電影《奇門遁甲》、伍佰有本詩集叫《我是街上的遊魂,而你是聞到我的人》……

所以,在我們記憶深處佔據一方高地的伍佰老師,還有什麼事是誰都不知道的嗎?

伍佰這樣的柔情鐵漢,如今不多了,他的歌上頭


01

因為臺灣偶像劇“帶貨”,伍佰&China Blue的這張專輯《愛情的盡頭》又在最近的年輕人中間火了一把。專輯上伍佰的樣子也重新回到人們視線裡。

這張照片上,他眯著眼,沒什麼表情,帶著撲面而來的憂鬱氣質,看起來有點像早期臺灣偶像劇裡常常扮演求而不得男二號的可米小子王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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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王傳一,右伍佰,是不是還挺像的?

但最早的伍佰,或者說大眾印象中的伍佰本人,與這一絲剋制和想象中的偶像形象並不搭邊

彼時臺灣文藝界沉浸在“後解嚴”的自由氣氛裡,不同於同公司先後出道的文青林強、酷guy張震嶽,伍佰唱的是最生猛的重金屬、硬搖滾,走“爆裂歌手”路線。

時下流行花襯衫配墨鏡,爆裂歌手伍佰也穿花襯衫,領口解幾顆扣,甩一頭不羈長髮,看起來窮盡面部表情和肢體語言大力唱情歌的樣子,奠定了他後來無可取代的狂野臺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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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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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張震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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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伍佰……

其實,除了集體情緒的感染和樂壇新人初出茅廬的魯莽,伍佰身上一部分標誌性特色來源於傳統“臺客”。

這個某種程度上已經汙名化的稱呼,實際上是對土生土長臺灣人的概括。那些混合著濃墨重彩、油煙味和汗漬的草根氣息,牽繫著熱情洋溢、樂觀、自信的臺客性情,甚至與個人價值實現息息相關的執念。它們都由伍佰最早演繹為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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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艋舺》中的“臺客”形象

伍佰本名吳俊霖,非專業出身,啟蒙老師是臺灣資深樂團外交合唱團(Rock City)的主唱崔可詮,後被著名的“倪桑”倪重華髮掘,在他的廠牌下錄製唱片(真言社,滾石唱片旗下品牌,原致力於開發臺灣本土的另類歌手)。

1992年,他和早期同臺演出時認識的貝斯手小朱、鍵盤手大貓、鼓手Dino組成了China Blue樂隊,從此一直以樂團身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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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Blue樂隊成立近30年,成員從沒變過

1994年的《浪人情歌》時期,他們已經在臺灣小有名氣。

等到大多數內地聽眾最熟悉的國語專輯《愛情的盡頭》面世(《Last Dance》《挪威的森林》《夏夜晚風》都出自這裡),伍佰征服華語歌壇的潛力開始爆發,又因為常年攜樂隊在大小酒吧、Live House、音樂節上積攢的演出經驗,發揮穩,表現力強,方方面面都頗有了些大哥風範。

回顧大哥的一系列專輯封面和宣傳照,也有意料之中的震懾效果——

背景畫面多是華麗、炫酷元素的排列組合,伍佰夾在中間,要麼毫無表情動作,要麼就是擺一個比拍照比耶更不自然的姿勢。

比如伸出五指,恍惚間以為要掏誰的心肺,再就是食指虛指上方,有點《野狼disco》裡指向閃耀燈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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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起來有點生硬,也有點尷尬,但用現在的說法,大概是一種

“直男”式“反差萌”,像一個又酷又可愛的冒牌黑社會,日常在街頭耀武揚威,但見到女孩子會害羞,還會爬樹給小學生撿踢飛了的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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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上《康熙來了》

看伍佰演唱會的話,則約等於聽3D立體聲、杜比音效版的老光碟,聽他把那些像貼在嗓子眼的銘牌一樣的伍佰特色炫出來。

比如咆哮式唱法、誇張的重音顫音、奇怪的咬字,和永遠不分平捲舌的塑料普通話……

同時他還是最具代表性的舞臺上自帶鼓風機效果的男人。

人站臺前,風箱大鼓,是時就擁有了如今韓團女星、維密模特登臺時長髮飄飄的“後期效果”加持,同時又用力表演,又不懂表情管理,又深情款款,又汗水涔涔,讓人心裡也跟著盛滿某種矛盾的傷感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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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超旺盛的表現和表演慾還有更具體的魔力。

最經典的莫過於即興互動——“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再喝完這一杯,還有三杯”,搭配《突然的自我》的“上頭”旋律,莫名多了一點傷感,和很多的瀟灑,從此成為老少爺們攛局必點的勸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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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自我》

他在演唱會上戴過“鯊魚頭”、“電視頭”,扮過蝙蝠俠,還用毛巾矇住眼睛“盲唱”了《痛哭的人》,段段都是難忘的行為藝術(另有一段標誌性滾圈迷惑行為,是在臺上喝酒,喝完拿啤酒瓶子按弦);

伍佰這樣的柔情鐵漢,如今不多了,他的歌上頭


“蝙蝠俠”伍佰老師

還有自從他自創了“花朵舞”,《你是我的花朵》這首歌就被“玩壞”了,從此經常出現在幼兒園早操、老年廣場舞裡,和國內外網友模仿秀、電視劇上……

伍佰這樣的柔情鐵漢,如今不多了,他的歌上頭


不過,或許這些當年最酷最華麗的搖滾範兒,已經隨時代審美和舞臺技術的演進在人們心裡失去了最初那種驚豔,甚至因為伍佰充滿娛樂精神的演繹,變得有點土味、非主流,但這位老哥和他的老歌帶給人的感覺是從沒變過的,那就是貫徹到底的直白、海派、真性情。

02

伍佰還有一個神奇之處在於,儘管現在的年輕人幾乎不太主動聽他的歌了,也自認為對他毫不瞭解,但只要在哪聽見,就都能跟著唱起來,彷彿他的歌就是某段封塵記憶的啟動鈕。

這樣的“封印”之曲還有很多,除了伍佰,還很有可能來自李宗盛、周華健、張信哲、張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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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盛、張震嶽、周華健、羅大佑,後來四人組成的縱貫線樂隊,據說也邀請過伍佰加入

不誇張地說,在那個締造經典的八九十年代,無論臺灣內地,南方還是北方,小資或者普通家庭,都少不了一盤如上偶像歌手的磁帶或VCD。

最終,留給當時還是小毛頭的九零後的,就是無論爬牆、捉蟲還是啃西瓜都縈繞在耳邊,直至根植到潛意識裡的“童年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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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女養成記》劇照,隨時起舞的媽媽和阿嬤

籠罩在巔峰時代的光環下,伍佰草根出身,形象不算佳,但他是名不副實的全能型選手,身兼歌手、樂隊主唱、詞曲創作人、音樂製作人。他的音樂理念簡單粗暴,一是通俗,二要求變。通俗是自己唱的歌要讓媽媽聽得懂,求變是他說的“破壞是創造之母”。

如下幾首“通俗”得可愛的代表曲目,其實反而襯出最直白的表達最有勁道,需要尚且不諳世事的人細細品,再細細品——

《浪人情歌》:我會擦去我不小心滴下的淚水 / 還會裝作一切都無所謂

《鋼鐵男子》(直男):我需要安慰 / 讓悲傷的人不流淚 / 迎向太陽頭也不回

《夢醒時分》,懷疑人生:你說你嚐盡了生活的苦 / 找不到可以省心的人 / 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 / 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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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人情歌》MV,對著小鴨子唱情歌

論伍佰如何真槍實彈地“破壞”“創造”,則要看縱橫樂壇這二十幾年他都“玩”了些什麼——

搖滾核心三大件,和初心藍調、死亡重金屬、迷幻電子樂、民謠,再加上都市抒情歌、動感舞曲,這是他攜搖滾樂隊介入主流文化的關鍵。

但不管怎麼說,曲風無縫切換之間的變化之大之快還是驚人的。至少作為非骨灰級聽眾而言,即使一度被《再度重相逢》歌詞中的“你說人生如夢 / 我說人生如秀 / 那有什麼不同 / 不都一樣朦朧”驚豔,也未曾想充滿哲思意趣的《斷腸詩》《怨嗟嘆》等也是看起來粗線條的伍佰自己寫的。(詳情可參見閩南語專輯《樹枝孤鳥》)

他給其他歌手作的曲也傳唱度很廣,包括現在還在KTV點歌榜榜上有名的劉德華《世界第一等》、張學友《如果這都不算愛》、蘇慧倫《黃色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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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和劉德華同臺演出

光把以上金曲盤點一番,已經足見得歌王伍佰不是浪得虛名。

他除了標誌性的臉、嗓子、舞臺表演,還有驚人的音樂才華和創造力,擅長藏在作品背後“變身”,多數時候是情場浪子,偶爾充當芭樂歌手,還有臺式勵志小人物。

伍佰最早打入內地,或許也要歸功於他音樂裡的主角和閩臺地區本地青年的形象毫不違和。

與特殊時代背景和區域環境有關,當年最流行的歌主題往往繞不開鄉愁、浪子回頭和打出一片天,對應的現實是下海潮或創業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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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智化《年輕時代》,也是閩臺人的年輕時代

與此同時,對理想生活的追隨讓他們把烈日、山丘、大海的兒女特有的浪漫情懷託付給音樂,也讓音樂見證了他們敢想敢為、越挫越勇的集體精神。而這個託付對象和見證者,是黃金時代下的臺灣唱片工業產品,也是伍佰的作品。

總體來看,正是這些歌詞琅琅上口、以普世情感為題材、取現實意象的金曲庫成就了伍佰,也讓他得以代言彼時音樂市場裡的另類風尚——正宗的搖滾內核、涓涓細流的文化氣質,披大眾流行的華衣。

03

如果你稍微瞭解搖滾樂,應該會知道大名鼎鼎的“魔巖三傑”,而將他們一手打造出來的魔巖唱片(最早還叫作魔巖文化),有一家臺灣母公司——滾石。

伍佰1990年出道,此時的滾石唱片旗下已經有一批以羅大佑為代表的“文化啟蒙”型歌手,在八十年代已經耕好的唱片工業試驗田裡,他加入的時機剛剛好,也正符合滾石要為旗下音樂人專業製作、包裝個性化路線的規劃。

所以無論是後來“佔領”華語樂壇,還是用不同類型音樂做所謂“文化輸出”,都被劃出了足夠寬闊的空間,當然,還有雄厚資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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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石三十週年演唱會海報,你認出了誰?

1993年,滾石開啟了香港方面業務,促動一大批知名歌星兼影星在內地的發展,這個時期,也是有公司的牽線搭橋,才更促成了那些被港星唱火的伍佰的歌的誕生。

所以還是有很多人覺得伍佰音樂“土”,拿不上臺面,一定程度上也因為他明明是一個真正的搖滾歌手,卻作為按音樂產業標準化流程打造的產物獲得了傳統意義上的成功,更不用說,還切中了主流人群的品味。

像是某種印證和反面教材,1999年,伍佰&China Blue靠《樹枝孤鳥》拿了臺灣金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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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枝孤鳥》,封面怪怪的,但真的好聽

一方面,時逢唱片業的黃金年代,作為可以算作時下流行音樂最高禮讚的臺灣金曲獎,被市場和資本助推甚至動搖的寄生意義不言自明,所以伍佰被“鍍金”,也是所屬唱片公司地位和背景的側面宣告;

但另一方面,把最佳流行頒給相當本土化又自帶和風的全臺語專輯,幾乎讓人以為早年民歌運動時的社會面貌又要回潮了,也證實伍佰“土臺客”的靈魂和心,從未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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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民歌“三駕馬車”:李泰祥、葉佳修、梁弘志

遺憾的是,在流行和搖滾之間的界限越來越模糊的時候,伍佰彷彿還沒做些什麼為自己音樂的複雜性“正名”,隨著盜版的猖獗、音樂載體變革、產業生態環境突變(國際唱片公司和數位科技來襲了)等問題,唱片業的整體凋零就已經成為無法挽回的現實。

魔巖漸漸退出了歷史舞臺,滾石公司也利益折損,轉向拓展海外業務。

好在這時的伍佰已經有足夠實力得以在個人錄音室和唱片公司裡發新歌了。公司叫“月光”,聽起來溫柔唯美,實際取自他愛好的一項絕殺拳擊術“月光壓制技”——他也是從這裡出發,開始了屬於自己的華麗的“暴力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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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的偶像,日本摔跤手武藤敬司

到了一零年代,也就是最近這十年,伍佰看似不再如以往那樣經常出現在大眾視線,但實際上依然活躍。他簽在世界最大的唱片公司環球唱片,幾乎每年都在做世界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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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Rock Star 世界巡迴演唱會”北京站

對於老牌歌手來說,這樣的發展路徑合情合理,這裡也簽了大部分人都愛的臺灣歌手張惠妹、樂團蘇打綠。

但即使和當年一樣土酷、精氣神十足還變化如風的伍佰仍負盛名,他的出場方式似乎也已經不再是我們最熟悉的老一套了。

於是等我們再突然注意到他的時候,就有些回不過神——

比如他突然出了本攝影書,還辦了一場攝影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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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拍的臺北街頭,城市夾縫裡生長的花兒

又出演了一部古裝武俠電影,熟悉的臉扮起江湖俠士還是有模有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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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遁甲》劇照,還是熟悉的姿勢

還有坐在電影院裡看畢贛的文藝片,不止一次聽見他的歌從貴州小村莊裡綿綿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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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最後的夜晚》,“小姑父”左宏元唱的是由伍佰作詞曲、莫文蔚原唱的《堅強的理由》

再然後就是眼下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這麼會用音樂“梗”的臺灣偶像劇,猝不及防地把人帶進了那些年我們聽過的伍佰老歌的漩渦。

伍佰這樣的柔情鐵漢,如今不多了,他的歌上頭


《想見你》裡的李子維

因為臺灣音樂人向來視他為偶像,以至於我們總是能在新的“牆頭”處聽見伍佰的名字。

最著名的是伍佰迷弟陳信宏,五月天“人生無限公司”演唱會上甚至邀了他同臺;最近的則是,拿了18年臺灣金曲獎最佳新人的茄子蛋樂隊,他們的歌《浪子回頭》《流浪連》裡都有對這位“浪人”前輩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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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演唱會,與伍佰合唱《挪威的森林》

其實,種種“愛伍佰老師”表現,除了伍佰老師真的可愛,還折射了我們對“古早”的推崇。

近幾年,被我們每個人助長起來的懷舊復古風,與之對應的是萬物皆可復興。

無論跨文學、影視、音樂多行業的所謂東北文藝復興,還是很多年輕人開始迷戀蒸汽波、的士高、港風,再到明擺在眼前的臺劇復興、伍佰復興,我們越來越擅長捕捉已經批量消逝而又有部分殘餘的線索,打撈當下幾乎不存在,但從前滿到溢出來的意識、精神和價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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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北京的舞廳裡

是求異心理作祟,還是時尚在輪迴,好像並不能輕易下定論。能夠確定的只有,儘管處於多樣化、多元的時代,我們依然在尋找能用最純真、簡單、直接的形式打動自己的東西。最終的呈現結果就是沉淪於對“古早”的愛與思念,心甘情願地被它們“洗腦”。

但“洗腦”也分好洗壞洗,如果是能帶來超量快樂的那一種,多來幾遍也無妨?“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伍佰大哥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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