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5 配音大师系列之李梓

配音大师系列之李梓

李梓

李梓,配音表演艺术家,(1930年-2014年)。1952年起在上海电影制片厂翻译片组工作,曾担任演员组组长。她参与译配的主要影片有一百多部,代表作包括《简爱》、《巴黎圣母院》、《音乐之声》、《叶塞妮娅》、《英俊少年》、《白夜》、《望乡》等。在译制片黄金时代,李梓搭档邱岳峰配音的《简爱》(1970)堪称经典,“你以为我穷,不好看,就没有感情吗?我也会的。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一定要使你难于离开我,就像现在我难于离开你……”到今天,看过这个版本的观众依然有人能记起那熟悉的声音和台词。


配音大师系列之李梓

电影《英俊少年》

海因切-配音:李梓


配音创作四十年

整理:唐煜


我参加第一部翻译片配音创作是在1954年,片名叫《不可分离的朋友》,这是前苏联的一部儿童片,我为一个男孩配音。屈指算来,至今已有42年。


42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仅仅是短暂的一瞬,而对一个人的一生来说,都是一段相当长的历史。这42年,对我自己则是一生中的主要经历。


翻译片是我国社会主义电影事业中的一个新片种,是文艺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由于观众在艺术欣赏中“求新”“求奇”的心理追求,加上外国许多电影具有较高的思想艺术价值,因而在我国电影发行市场上译制片始终占有相当大的比重。特别是解放初期,在国产片数量较少的情况下,翻译片更是拥有大量的观众。


回顾过去,归纳我在配音创作上的经历,大致可分三个时期。一是1954年至1957年,是我在配音创作上的初期阶段,或者说是“入门”时期。当时的翻译片组,仅仅是上影厂下属的一个创作生产实体。每一部译制片的翻译、导演和演员角色的分配,都是由上影艺术处直接确定的。因此,尽管翻译片拥有一批专职配音演员,然而“挑大梁”的往往是有较高艺术成就的故事片演员。如轰动一时的翻译片《乡村女教师》《白痴》《钦差大臣》《王子复仇记》等,都是由上影主要演员担任配音的,舒绣文、张瑞芳、舒适、卫禹平、孙道临、高博、温锡莹等一批著名表演艺术家也就成了翻译片配音名单中的“常客”。在这些老前辈面前,我只是个“学生”,只有恭恭敬敬学习的份儿,哪怕是仅有几句台词的角色,也是兢兢业业、尽心尽力,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老艺术家们的熏陶下,在杰出的翻译家、上海翻译片事业的奠基人陈叙一同志的指导下,使我逐步掌握了配音艺术的知识,成为一名专职配音演员。


配音大师系列之李梓


二是1957年至1966年“文革”前,是我在配音创作上成长、担纲的时期。为了更好地贯彻党的“双百”方针,1957年春天,上海电影事业进行了大的体制改革,作为独立制片企业的上海电影译制厂应运而生,从此,我作为译影厂的一员走上了专职配音的工作岗位。新的创作生产体制给我们专职配音演员带来了新的、难得的机遇。在这个期间,我几乎参加了厂里所有翻译片的配音工作,如果以每年30部翻译片产量计算,10年中我配音的有名有姓的角色应该在300个以上,因为往往在一部戏中担任两个角色的配音。在电影局和译影厂领导的培养、扶持下,我开始为影片女主角配音。其中,我为法国影片《被侮辱与被迫害的人》中的丽茜,朝鲜影片《红色宣传员》中的李善子,前苏联影片《白夜》中的娜斯金卡、《基辅姑娘》(分上下两部)中的基辅姑娘,以及匈牙利影片《圣彼得的伞》和我国少数民族题材影片《天山上的红花》等数十部影片女主角配音,都得到影视圈内各方人士的首肯,并受到广大电影观众的好评。


配音大师系列之李梓


三是70、80年代,这个时期是我们继承传统,开拓创新,走向集体创造“译影”出品独特风格的阶段。正如战士离开“摸、爬、滚、打”就无法成为坚强的战士一样,成熟的配音演员时刻离不开创作实践。电影本来就是一门综合艺术,经过50年代以来,译影厂培养和锻炼了一批翻译、导演、演员和技术骨干,他们在创作上配合默契,继承传统,开拓创新,成功的影片是各艺术门类、有关创作人员共同努力的结晶。经过探索和努力,逐步形成上海翻译片的独特的品位、格调、韵味和特色。译影厂所以能够做到这一步,是由于各部门创作人员都把自己融入了集体的创作之中,共同创造了译制片的独特风格。《巴黎圣母院》《简·爱》《叶塞尼娅》《大独裁者》《望乡》《啊!野麦岭》《金环蚀》《佐罗》《音乐之声》《红菱艳》《尼罗河上的惨案》《追捕》《英俊少年》等一大批众口皆碑的优秀翻译片,就是有着上译厂独特风格的代表作。这些成功之作,无不包含着翻译的辛劳,导演的心血,演员的创造和技术人员的努力。


配音大师系列之李梓


翻译片配音实际是电影艺术的再创作。作为配音演员必须准确地理解原片,把握原片人物性格,熟练运用语言声音技巧,为原片人物增光添彩。这是一个基本功,也是一个基本经验。老厂长陈叙一生前一再要求演员练好基本功,在配音创作中要“求真”、“求精”。据我理解,他所说的“求真”、“求精”,就是要求创作人员理解原片,把握原片,不论是语气、语调、节奏都必须符合原片。他坚决反对那种花里胡哨的添枝加叶,认为那样做就不是忠实原片,甚至是损害原片。为了“求真”,他提出了译制片创作上的“十六字真言”,这就是:“上天入地,紧随不舍,转弯抹角,亦步亦趋。”我就是在他的严格指导下,才能够在70年代到80年代有了比较大的长进,才能在这个时期配音的角色丰富多彩,其中既有富贾豪门的高贵夫人,又有乡间农村的普通妇女;既有宁死不屈的巾帼英雄,又有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既有才貌双全的女科学家、女记者,又有放荡不羁的吉卜赛女郎。


“演员心里要有事儿,说出来才有味儿。”这是陈叙一厂长对演员提出的要求,也是我们长期配音实践的经验总结。演员心里的“事儿”,就是原片人物的情感、节奏及人物发展中所产生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合乎逻辑的情绪。如果演员心里没有这些“事儿”,那么,必然就只剩下了自己的声音。配音演员仅仅会说普通话,哪怕是句句台词都说得字正腔圆也是不够的,也不能体现原片人物的“味儿”。故事片演员要切忌“千人一面”,翻译片演员要切忌“千人一声”,就是这个道理。


提高演员自身修养,不断拓展知识领域,对搞好配音创作至关重要。我们面对的是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影片,题材领域非常宽广。在我以往的经历中,有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当一部特殊题材的影片或一部根据世界名著改编拍成的影片摆到面前的时候,不免会感到力不从心,甚至感到无所适从,这与自己的知识积累不够不无关系。实践告诉我们,只有不断提高自身的文化修养,积累丰富的文化知识,才能在配音创作中应付裕如,胜任愉快。

李梓

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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